我嫁入季家总裁豪门,我的总裁大人,居然是一个女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晚餐,
在季家老宅举行。长长的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烛光摇曳,银质餐具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坐在季清和身边,扮演着温顺得体的妻子。“小溪,尝尝这个,厨房炖了一下午的。
”婆婆将一盅汤推到我面前,笑容和蔼。我垂下眼,拿起汤匙。“谢谢妈。”汤很鲜,
但我尝不出任何味道。我的丈夫,季清和,正低头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
侧脸的线条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柔和。她从不让我叫她老公,只许我叫她的名字。对外,
她是雷厉风行的季氏总裁,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可对我,她只是一个住在书房的“室友”。
“身体有旧疾,怕吵到你。”新婚夜,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抱着枕头去了书房。一年来,
皆是如此。我曾以为是她不爱我,后来才明白,这不过是她用来掩盖那个惊天秘密的借口。
晚宴结束,我们驱车返回我们自己的别墅。车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
明明灭灭地照亮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很好看。我却只觉得冰冷。
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季清和。”我叫住她。她停下脚步,
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今晚,留下吧。”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她似乎愣住了。玄关的感应灯光线柔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找什么借口。“你的旧疾,是治不好了吗?”我打断她,
语气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挑衅。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我们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良久,她叹了口气,
声音里透着疲惫。“好。”她没有去书房,而是走进了主卧。这是我们结婚一年来,
她第一次主动踏入这个房间。我跟在她身后,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
我坐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丝质的被角,手心全是冷汗。我在紧张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半小时后,她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短发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她白皙的颈侧滑落,
隐没在宽大的浴袍领口里。她没有看我,径直走到床的另一侧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背对着我。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和我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却又夹杂着一丝她独有的、清冽的冷香。
我慢慢躺下,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谁也没有越过。黑暗中,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是在一周前发现她的秘密的。那天她肠胃炎发作,在医院挂水,
我送换洗衣物过去。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一个护士正在为她更换输液瓶。而她,
正背对着我,上身的病号服褪到了腰间,露出了整个背部。平坦的胸口,
被白色的束胸紧紧地包裹着。那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击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上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来,我的丈夫,
是个女人。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震惊过后,是铺天盖地的荒谬感。
我嫁给了一个女人?季家,这个顶尖的豪门,竟然让一个女人女扮男装,来继承家业?
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我想起我的继母。在我父亲去世后,
她是如何将我赶出家门,又是如何在我走投无路时,将我“卖”给季家。“林溪,
这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机会,嫁进季家,你就是人上人。”“别不知好歹。”是啊,人上人。
我成了总裁夫人,衣食无忧,光鲜亮丽。代价是,我的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该怎么办?揭穿她?然后呢?被季家扫地出门,重新回到那个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的家?不。
我不能回去。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爬出来,我绝不回去。所以,我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我不仅要保守秘密,还要利用这个秘密,坐稳我季家少夫人的位置。从那天起,
我不再为她准备那些所谓“滋补身体”的汤药。她察觉到了我的变化。饭桌上,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抬头问我。“今天的汤呢?
”我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里。“倒了。”她的动作一顿,看向我。“为什么?
”“不想做了。”我没看她,自顾自地吃着饭。那顿饭,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从那以后,
我变得愈发冷淡。她跟我说话,我爱答不理。她加班晚归,我不会再等她。
她似乎想修复我们的关系,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笨拙地讨好。比如,
买一些我根本不喜欢的奢侈品包包。比如,在我看电视的时候,默默地坐在我身边,
即使我们一句话都不说。而我,只是冷眼看着她所有的努力,心中毫无波澜。直到我的生日。
那天,她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用心地准备了一整天。晚上,她带我上了一艘私人游艇。
江风习习,吹动我的长发。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把大提琴。
“生日快乐,林溪。”她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她拉响了琴弦。
悠扬的琴声在江面上响起,缠绵悱恻。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她,很有魅力。一曲终了,
她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天价”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它的价值。“送给你。”她将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
冰凉的钻石贴着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喜欢吗?”她低声问。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和忐忑。我的心,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抱住了她的腰。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冷香。“谢谢。
”我轻声说。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才感觉到,她慢慢地、试探性地,
回抱住了我。那个拥抱很轻,却很温暖。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在甲板上拉琴的样子,是她为我戴上项链时专注的眼神,
是她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悄悄地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照亮她沉睡的脸。褪去了白天的疏离和伪装,
睡梦中的她,显得格外无害。我蹲下身,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睫毛很长,
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的嘴唇很薄,颜色很淡。我伸出手,
指尖轻轻地、描摹着她的脸部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
当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嘴唇时,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滋生。
我想吻她。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扑灭。我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她。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终于,我的嘴唇,轻轻地碰到了她的。
柔软,微凉。我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就立刻触电般地弹开。我捂着自己的嘴,
脸颊滚烫。我偷吻了我的“丈夫”。我偷吻了一个女人。我完了。第二天早上,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她留下的。“公司有急事,
去海外出差,归期未定。”字迹清隽,一如她的人。我捏着那张纸条,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心虚?还是失落?她一定,是发现我昨晚的那个吻了。所以,
她逃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她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我发的邮件,
也石沉大海。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
像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我开始想她。想她笨拙地讨好我,想她为我拉大提琴,
想她那个温暖的拥抱。甚至,想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冷香。一个月后,我再次见到她,
是在季氏集团的年度慈善晚宴上。我作为季太太,自然要出席。我穿着一身高定的晚礼服,
画着精致的妆容,挽着婆婆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我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身姿挺拔,正在和一个人相谈甚欢。那个人,是宋哲。
宋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季清和的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季清和不是季家的继承人,或许,她真的会嫁给他吧。她看到了我,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和宋哲说笑。她的眼神,
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婆婆带着我和各家的贵妇人寒暄,
我全程都心不在焉。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身影。她和宋哲站在一起,举止亲密,
言笑晏晏。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我像一个局外人,
看着我的“丈夫”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真是讽刺。我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去了露台。
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凉。我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茫然。我到底,
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爱上我吗?别傻了,林溪。你和她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
我在露台站了很久,直到感觉有些冷,才准备回去。会所很大,我有些迷路了。
我拐进一个走廊,尽头的光线有些昏暗。我正准备原路返回,
却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我好奇地走过去,然后,我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两个女人,正抱在一起亲吻。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西装,短发,身形高挑。是K。
季清和的保镖兼助理。另一个女人我不认识,看起来很妩셔。她们吻得很投入,
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吓得赶紧捂住嘴,转身想跑。“站住。”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K。她放开了怀里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她的眼神很锐利,像一把刀子。“迷路了?
”她问。我点点头,不敢看她。“宴会厅在那边。”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谢谢。”我低着头,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回到宴会厅,
我远远地看着季清和。她依旧和宋哲站在一起,对我刚才的失踪,毫不在意。我突然明白了。
她是在报复我。报复我那个晚上的偷吻。她在用她的冷漠,她的无视,来告诉我,我们之间,
不可能。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几天后,
婆婆约我去一家私人会所做SPA。我本不想去,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在会所的休息区,
我再次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季清和,还有宋哲。他们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聊着天。宋哲的胳膊,很自然地搭在季清和的肩膀上。而季清和,没有推开。我的指甲,
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季太太。”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是K。她也穿着浴袍,
手里端着一杯果汁。“一个人?”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季清和与宋哲。“他们看起来,很般配,不是吗?”她勾起嘴角,
笑得意味深长。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你知道吗,宋哲是唯一一个,
知道季总秘密的人。”K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响。我猛地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看到的,或许就是真相。
”K喝了一口果汁,眼神玩味。“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些感情,
是旁人无法介入的。”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的心。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会所。我开着车,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狂奔。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只想逃离。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逃离那个让我心痛的现实。车子开上了盘山公路。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视线变得模糊,我甚至看不清前方的路。在一个急转弯处,我猛地踩下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车子失控,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剧烈的撞击让我头晕目眩。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仿佛看到了季清和的脸。她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白色的天花板,
刺鼻的消毒水味。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都疼。“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了季清和。她坐在我的床边,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
很憔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她的手心,
很温暖。我看着她,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去救我?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你是我的妻子。”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妻子?
在她和宋哲举止亲密的时候,她有想过我是她的妻子吗?“我们和好吧。”她突然说。
她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别再和我冷战了,好不好?”我看着她疲惫的脸,
看着她眼中的红血丝。我的心,又一次,不争气地软了。我点了点头。出院后,我们回了家。
我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从前。她不再对我冷淡,我也没再给她脸色看。只是,晚上,
她依旧抱着枕头,去了书房。我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