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像有人在打铁，又比打铁声清脆些。
“这是在干嘛？”
范钦辞好奇地探头。
凯撒解释：“回陛下，是铸甲坊的工匠在修缮铠甲。
禁卫军团的甲胄需每日养护，方能保持圣光流转。”
范钦辞眼睛一亮。
他写小说时光顾着给天使军团加战力buff，压根没细想过“穿铠甲”的后续——总不能真让这群帅哥天天穿着几十斤的金属壳子睡觉吧？
转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开阔的广场上搭着数十个金属棚子，棚下站着不少没穿铠甲的天使，有的在打磨金属片，有的在给宝石抛光，还有的正拿着针线缝补红披风。
“哟，是凯撒大人！”
一个留着栗色短发、脸上沾着金粉的天使抬起头，看见凯撒就挥了挥手，嗓门亮得像敲锣，“今儿怎么有空带陛下……陛下？！”
他这才看清凯撒身边的人，手里的抛光布“啪嗒”掉在地上，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想找地方藏，结果撞到身后的铁砧，疼得龇牙咧嘴。
范钦辞看得首乐。
这反应才正常嘛，总比动不动就下跪强。
“免礼免礼，”他摆摆手，走到那天使身边，指着铁砧上半块白金铠甲片，“你这是在补铠甲？”
栗发天使僵着身子，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陛下，是、是给第三小队的兄弟补肩甲，昨天操练时被剑气崩了个豁口。”
范钦辞拿起铠甲片看了看，边缘果然有个小缺口，被打磨得很光滑。
“手艺不错啊，补得跟新的一样。”
栗发天使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的慌张跑了一半：“谢陛下夸奖！
小人阿奇尔，在铸甲坊干了三百年了，补过的铠甲能绕至高天三圈！”
“三百年？”
范钦辞咋舌，“你这工龄够长的。”
阿奇尔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咱天使活的久嘛。
不过说真的，陛下，”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您能不能跟凯撒大人提提，把铠甲上的红宝石换小点？
每次抛光都得小心翼翼，掉一颗够我赔半年工钱。”
范钦辞差点笑出声。
合着不光他觉得这铠甲晃眼，连自家工匠都嫌麻烦。
他偷偷瞥了眼凯撒，后者脸板得像块金砖，估计在心里给阿奇尔记了一笔“以下犯上”。
离开铸甲坊，往前走了没多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路边有个小小的摊位，铺着白色的布，上面摆着些晶莹剔透的小点心，像用月光冻成的。
摊主是个长着卷卷金发的天使，正低头数着一堆银色的小 coins（范钦辞姑且称之为“天使币”），手指纤细得像玉簪。
“这是卖什么的？”
范钦辞走过去。
卷毛天使抬头，眼睛像装了星星，弯着腰行了个轻快的礼：“陛下好呀！
这是圣光糕，用晨露和圣光草做的，甜丝丝的不腻口。”
她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给我来一块。”
范钦辞说着，伸手去摸兜，才想起自己这白袍压根没兜。
卷毛天使赶紧递过一块：“陛下尝尝，不要钱！”
范钦辞接过，入口即化，果然带着股清甜味，比早上的圣光叶好吃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莉莉安。”
她笑眯眯地说，“每天正午到傍晚都在这儿摆摊，好多军团的兄弟会来买呢。”
正说着，两个穿着白金铠甲的天使走过来，头盔摘下来夹在胳膊底下，露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莉莉安，来两块圣光糕！”
其中一个高个子天使喊道，嗓门跟阿奇尔有一拼。
“杰拉德，你今天又来蹭吃？”
莉莉安笑着递过糕点，“昨天借我的天使币还没还呢。”
“哎呀，下次一起给！”
杰拉德塞了块糕点进嘴，含糊不清地说，“陛下也在？
陛下，莉莉安的糕超好吃，就是卖得太贵，一块要三个币！”
莉莉安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吃太多！”
范钦辞看着他们斗嘴，突然觉得这第九重天鲜活了起来。
原来天使也不是个个都端着架子，也有会抱怨铠甲太重的工匠，会讨价还价的小贩，还有蹭吃蹭喝的士兵。
他正看得入神，系统突然跳了出来：检测到宿主与普通天使互动，触发“异世界生活图鉴”任务：了解九层天堂居民日常，可解锁“天主亲和力”技能。
范钦辞：“……” 这系统还挺懂生活。
他转头问凯撒：“前面还有什么地方？”
凯撒指着远处一片冒着袅袅白烟的建筑：“那是圣水泉，天使们常去那里汲取圣水，或是……闲聊。”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有点艰难，估计在他眼里，天使就该时刻保持神圣，哪能像凡人一样扎堆唠嗑。
范钦辞却来了兴致：“走，瞧瞧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反光城里的神仙”，平时都聊些什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