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试剑锋

月吟 南方小花猫 2025-04-26 22: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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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仙魔纪年》的描述,每甲子一度的玄月潮汐即将来临,夜空中三枚银月将会连珠。

逍遥宗在此时开启山门广招弟子,宗门至宝“月轮镜”借月华之力激活,修士方通过镜中试炼,即可进入宗门修炼,运气好点的可能会被哪个长老做亲传弟子。

在告别苏老爷后,初弦下午便急匆匆的来到碎玉城走过万级上山的台阶来到试剑峰参加招生。

暮春的碎玉城浸在薄纱般的月光里,西北方云雾中,逍遥门的朱漆山门若隐若现,三丈高的青石门楣上,“逍遥”二字缀着细碎星光,像谁把揉碎的银河撒在了木头上面。

终于到了……初弦累的气喘吁吁的,这闺阁小姐的身体,还真是不太行。

初弦扶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门广场边缘。

这具闺阁小姐的身子实在不争气,万级台阶爬下来,她感觉肺都要炸开了,素色裙摆上还沾着赶路时蹭的晨露,冰凉凉地贴在腿上。

广场里挤得水泄不通,各州郡来的修士摩肩接踵,她像条小鱼似的在人潮里艰难挪动,挪动着脚步,怀里青布包着的东西硌得肋骨生疼——那是青柳塞给她的桂花酥,临行前丫鬟红着眼圈往她包里塞时,特意捏了块小兔子形状的,耳朵上还点着糖霜。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像被搅的沸水般翻腾起来。

初弦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怀里的布包也跟着颠了颠。

她赶紧死死抱住,心里首念叨:“千万别碎,千万别碎。”

好不容易挤进试炼场,才发现场子里早就站满了人,不少修士盘膝闭目,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一看就是在调息蓄力。

角落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上爬满了淡紫色的藤蔓,像给老树系了条花腰带。

初弦悄悄躲到树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青布包——西块桂花酥整整齐齐躺着,小兔子的耳朵还支棱着,糖霜亮晶晶的。

她刚咬一口,甜丝丝的桂花味就在嘴里炸开,混着晚风里飘来的槐花香,让人心里熨帖极了。

西块形状各异的桂花酥整齐地码在里面,其中一块被捏成了小兔子的模样,耳朵上还点缀着些许糖霜——定是青柳知道她爱吃,特意做的。

刚咬下一口,香甜的桂花味便在口中散开,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还好没碎,不然就辜负青柳的心意了。

正吃得入神,忽听得场外传来一阵惊呼。

初弦抬头望去,只见碎玉城中央的映月井方向腾起一片银色光芒。

忽然,场外传来一阵惊呼。

初弦抬头望去,碎玉城中央的映月井方向腾起一片银色光芒,千年不枯的井水正剧烈翻涌,水面慢慢升起一层光膜,最后竟变成一面巨大的银镜,悬在井口上方。

镜中,逍遥门的山门虚影越来越清楚,朱漆大门上的鎏金纹路在月光下闪闪烁烁,门前石阶上,几个道袍身影隐约可见,像是在等什么人。

千年不枯的井水此刻正剧烈地波动着,水面渐渐升起一层薄纱般的光膜,最终化作一面巨大的银镜,悬浮在井口上方。

镜中,逍遥门的山门虚影逐渐清晰,朱漆大门上的鎏金纹路在月光下闪烁,门前的石阶上,隐约可见几个身着道袍的身影,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碎玉城的晚风裹着春末的槐花香掠过试炼场,初弦指尖的桂花酥碎屑尚未拂去,便见映月井方向腾起的银镜突然发出蜂鸣。

水凝结成的镜面如活物般波动,竟将逍遥门山门的每道朱漆纹路都映得纤毫毕现——那悬于云雾中的山门之下,七层白玉阶正泛着温润的荧光,每级台阶边缘都流转着不同的月相光影,新月如钩、上弦如弓、满月如盘,在镜中交织成流动的星河。

风裹着春末的暖意掠过试炼场,初弦还没来得及擦掉指尖的碎屑,就见那银镜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水做的镜面像活物般波动起来,把山门的每道纹路都映得清清楚楚——云雾缭绕的山门下方,七层白玉阶泛着温润的光,每级台阶边缘都流转着不同的月相光影,新月像弯钩,上弦月像拉满的弓,满月像圆圆的玉盘,在镜中织成了流动的星河。

“逍遥门下有七层白玉阶,阶上每步皆刻月相,通过试炼,踏过满月阶者方有资格参加试炼。”

一位长老道。

旁边的玉衡子长老负手而立,腰间的玉坠随着夜风轻轻晃动:“月轮镜便是引,镜中试炼就是要走过这七层白玉阶,每踏错一步月相,就会被镜光送回起点。”

他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角落里慌忙把糕点塞进袖中的初弦,嘴角悄悄扬了扬。

露出云雾缭绕的三道关卡——最前方是浮在云海之上的问心路,灰白石板蜿蜒如带,每块石面上都流转着细碎的荧光,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月光。

其后是悬浮半空的验灵台,十二根玉柱撑起半透明的光罩,隐隐可见罩内漂浮着星辰与灵草虚影。

最深处则是被剑气劈开的断崖,万千剑影悬于半空,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银光,正是传说中只在逍遥门开山大典现形的剑冢。

“第一层,问心路。”

玉衡子的声音混着晚风传来,他袖口的青竹纹被镜光照得发亮“此路专验道心,凡心中有执念者,石板便会显化幻象。

若能首面本心,便可踏至尽头。”

玉衡子抬手一挥,验灵台的光罩骤然明亮,二十八宿星纹在他道袍上灼灼生辉:“能过问心路者,到第二层验灵台手掌按在中央玉盘上,便可测灵根、辨资质。

诸位皆是有缘之人,过了这两层便能进入门中修行。”

“至于第三层……”玉衡子话音未落,他身旁的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冷淡漠:“剑冢认可者,可踏入其中,寻得本命灵剑。”

暮春的阳光斜斜地洒过试剑台,把整块玄色试剑石染成了青金色。

那少年倚着石头站着,比初弦高出两个脑袋还多。

他抱臂而立,肩宽腰窄,雪色的箭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月白锦袍上的暗纹银线随着动作流转,像月光在衣料上碎成了粼粼波光。

袖口翻出的月白里子上,用银丝绣着半枝没开的寒梅,疏疏几笔,反倒衬得他像霜雪堆成的白玉兰,干净又清冷。

一根青色发带束着高马尾,发带是极细的鲛丝做的,尾端还垂着寸许长的银穗,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轻轻晃荡。

几缕碎发被风揉得贴在眉骨上,眉形极英挺,眉尾微挑,在鼻梁投下的阴影倒像是谁用墨笔狠狠扫了一道,张狂得几乎要划破面皮。

腰间的朝霞纹银铃,名为护心,极少有人知道。

那铃铛浮凸的云纹,随他转腕的动作泼洒出碎银般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

上面流火云纹用极细的银丝嵌成,阳光一照,那些云纹便似活过来般,随他转腕时泼洒出细碎的光斑,落在石面上像撒了把碎银子,晃得人忍不住眯起眼。

初弦心里咯噔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玉衡子的大徒弟顾白玉。

“白玉缀枝头,无绿也无愁”,人如其名,干净得像没沾过尘埃,偏又生得极好看。

《仙魔实纪》里就那么几句描写,说他是长生殿首徒,桀骜不驯,是个绝世美人。

可眼前这人,比文字描写的还要让人惊艳。

他的皮肤白得几乎能透光,在阳光下竟泛着淡淡的粉,像枝头刚开的白梅覆了层薄雪,可眉梢眼角又带着股锐气,像把没出鞘的剑,连头发上的银穗晃动时,都带着股杀伐气。

尤其是那双桃夭色的眼眸,眸光一转,就像有桃花在眼底晕开,又含情又娇俏,仿佛藏着一整个春天的烂漫。

《诗经》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左手按在剑柄上,长剑斜斜靠着试剑石,剑鞘是天青色鲛绡做的,缠着几道银线编的风纹,剑柄末端垂着半幅青鸾穗,随着山风轻轻摆动,隐约能听见极细的剑鸣,像远山上的松涛,又像春溪流过卵石的低吟。

白玉缀枝头,无绿也无愁。

倒似白玉兰一般纯洁无瑕,不掺杂一丝杂质。

人如其名,好看。

在字数少的可怜的《仙魔实纪》中,竟然有护心的记载,护心铃极少作响,唯有主人心绪翻涌时,才会溢出一两声清越如泉的脆响,此刻随他转腕动作轻晃,但现在却只静静垂在雪色衣摆旁,倒像是块被月光浸透的寒玉。

初弦看得有些发怔,忽然想起自己穿书的事。

她来这世界才几天,原主是个开篇就被虐死的炮灰,而书里的顾白玉,最后会和魔神同归于尽。

这书情节少得可怜,她严重怀疑,这根本不是书,是预言。

无数次在回想剧情,原以为书中描写定是夸张,却不想眼前人比文字更惊心动魄。

尤其是顾白玉那双桃夭色的眼眸,眸光流转间,似有桃花晕染,含情亦含娇,盈盈动人,仿佛藏着一整个烂漫春日。

此色如春日初绽桃花,浅粉中透着娇柔与明艳。

却不想初见时,他腰间清心铃的微光竟比书中写得还要清冽三分。

初弦混在人群里,眼尾余光扫过台边立着的月轮镜。

那镜子足有两人高,边框雕着缠枝纹路,镜面却似蒙着层雾,隐隐能看见内里光影流转。

初弦原是想借着初试的机会寻一寻书中人物阮祈,因为这书就只有这点少的的可怜的人物情节。

不想刚转过试剑石,就被这少年吸去了全部目光。

初弦心中一动。

不能怪她,谁让顾白玉长的这么好看!

正出神时,青玄长老的话突然响起,她猛地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台上己站了道红衣身影。

“小女子花晴,愿第一个进入镜中。”

声音像淬了冰的玉磬,又脆又傲。

初弦抬头一看,那女子穿着石榴红的缠枝纹锦裙,腰间垂着块羊脂玉佩,上面刻着咸阳城的城纹。

她心里了然——咸阳城主的女儿,原著里没少找阮祈的麻烦。

没想到阮祈没见着,先遇上了这位。

初弦看着花晴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书里的情节:原主新婚三月,暴雨夜里被林府姨娘推入水渠,水面倒映着花晴的裙摆,那绣着金线的石榴红锦裙沾了泥点,却依旧扎眼。

花晴是林段表姐,初弦和花晴本没什么交集,但原主嫁到林府一年,就被虐待死了,具体原因可想而知。

花晴的赤金步摇晃出碎金般的光,初弦瞥见她指甲缝里的丹蔻,心里一紧——书里写着,镜中试炼时,这双手会蘸着毒粉划伤阮祈的手腕。

而刚才路过试剑石时,她还听见花晴对侍女嘀咕:“苏府那个丧门星怎么也来了。”

那语气里的嫌恶,像在说一只该碾死的蝼蚁。

初弦:?

顾白玉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花晴,尤其是她那新染的丹蔻。

他不知何时站首了身子,指尖抚过剑鞘,银线风纹和清心铃的流云纹在石面上投下重叠的光影,剑在他掌心转了半圈。

顾白玉在此时抬头,琢玉剑随他动作轻颤,剑鞘上的银线风纹与清心的流云纹相映,竟在石面上投下几缕淡青色光影。

他望向月轮镜的眉峰微挑,发间银穗扫过耳尖。

青玄长老抚着长须颔首:“好,有魄力。”

他抬手一挥,月轮镜泛起微光,镜面雾气翻涌。

花晴提起裙摆跃到镜前。

花晴的赤金步摇晃出碎金般的光,月初弦看见她指甲缝里的丹蔻,镜中试炼时,这双手会蘸着毒粉划伤阮祈的手腕。

风又起了,带着远处松林的清苦气息。

此刻望着少年腰间随剑鸣轻颤的清心铃,但却并没有发出声响。

玄鸟纹,倒是适合在镜中遇风便折。

花晴的脸“腾”地红了,面对玉树临风的少年不免泛起涟漪,步摇上的凤凰尾羽跟着抖了抖:“师兄,小女初入门内,不知师兄是哪位长老坐下。”

月初弦看见她指尖掐进掌心,甲缝里还留着晨起时新染的丹蔻,朱红色的凤仙花汁渗进指腹,一想到花晴在镜中对阮昭玉使出的阴招,此刻看着她指尖的丹蔻,月初弦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

但这个配色……怎么有点像泡椒凤爪。

顾白玉最看不惯损人利己之辈,她指尖的丹蔻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花晴在月轮镜试炼中,正是要对阮祈使出阴招。

此刻他腰间银铃晃动,没有任何响声,剑鞘上的银线风纹竟隐隐发亮,倒像是随时会拔剑斩破镜中虚妄。

“不知道。”

顾白玉淡淡答道。

初弦注意到他袖口的寒梅暗纹在铃响时微微发亮,那半枝未开的梅苞竟似凝了层薄霜,与花晴裙上金线莲花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是经霜傲雪的孤枝,一个是养在暖阁的娇花,倒像是注定要在这试剑台上分出个高低。

花晴的搭讪被忽视,顿时哑口无言,青玄长老咳嗽两声打破僵局:“试炼即将开始,花小友请。”

花晴这才狠狠瞪了顾白玉一眼,转身时步摇上的凤凰珠链甩得叮当响。

花晴狠狠瞪了顾白玉一眼,转身时步摇上的凤凰珠链甩得叮当响。

她提起裙摆跃到镜前,初弦看见她绣着珍珠的裙摆扫过试剑石,留下几道淡淡的白痕——这珍珠刮擦石头才有的痕迹,暴露了这华服的真正用途,怕不是用来碾压旁人,而非经历刀光剑影的。

月轮镜泛起微光,花晴的身影消失在镜中。

第一层初弦随着大部队进入镜中初弦走入问心路,问心路每个人进入自己的幻境中。

初弦随着人群进入镜中,刚踏上问心路,周围的人就都不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却也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刚走两步,两侧的雾墙突然翻卷起来,朱红帷幔从虚无中冒出来,金漆喜字在雾气里凝成暗紫色,像血痂一样,原主最恐惧的大婚场景,就这么鲜活地展现在眼前。

镜中世界的雾霭在脚踝处翻涌,初弦踩着泛着冷光的冰玉台阶踏入问心路时,靴底与冻裂的冰纹相触,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两侧雾墙如被墨笔晕染的宣纸,在她迈出第三步时骤然翻卷,朱红帷幔自虚无中生长,金漆喜字在雾气里凝成血痂般的暗紫——原主记忆中最恐惧的场景,正以比书中更鲜活的姿态展开。

林段的皂靴碾过满地金箔喜钱,玄色衣摆绣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抬手时,腕间玉镯与原主记忆中一样发出脆响,却比幻境更真实地刺得初弦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双手覆上来时带着阴寒的潮气,她甚至能看清他指腹上的茧子。

“砰”的瓷裂声惊碎满室红烛。

林段的皂靴碾过满地金箔喜钱,玄色衣摆上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抬手时,腕间玉镯发出脆响,刺得初弦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双手覆上来时带着阴寒的潮气,她甚至能看清他指腹上的茧子,分明是握惯了算珠的手,此刻却要强行为她戴上金丝凤冠。

“砰!”

初弦抬手打碎了合卺酒,捡起碎片就往林段胸口刺去。

她捏着半片酒盏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掌心,却没觉得痛。

温热的血珠滴在绣着鸳鸯的喜帕上,比记忆里的幻象鲜艳多了。

碎片没入林段胸口的瞬间,他眼底的惊诧,多了几分真实的抽搐。

幻象中红烛芯突然爆裂,火星溅在她嫁衣上烧出焦痕,而本该落下的凤冠此刻化作铁铸刑具,绞碎新郎脖颈,链条绞紧时的金属摩擦声里,初弦听见自己带着笑意的尾音:“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初弦低头看着月白衫子上渐渐褪去的血渍,指尖抚过掌心未愈的伤口,镜中试炼的痛感竟如此真实,比现实世界更能让人清醒。

幻象崩碎的刹那,问心路的冰阶上绽开数朵透明莲瓣。

初弦低头看着月白衫子上渐渐褪去的血渍,指尖抚过掌心未愈的伤口,镜中试炼的痛感竟如此真实,比现实世界更让人清醒。

好疼啊。

她抬头望向雾墙尽头的光门,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衣袂拂动的轻响。

窥天境前,玉衡子的广袖拂过镜面时带起细碎的星芒,十二面青铜镜在他身后悬成圆环,将镜中初弦的每寸动作都投映得清晰。

顾白玉斜倚在观星台的朱漆廊柱旁,风吟剑鞘上的银线风纹在夜光下泛着微光,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末端的青鸾穗,眼尾余光扫过镜面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这丫头倒有些意思。”

玉衡子指尖轻点镜面,初弦踏碎最后一块幻象冰棱的画面被放大,她发间散落的碎雪在动作间扬起,像撒了把碎钻。

“问心路向来照见心底旧疤,她却看见尚未发生的劫数。”

他转身时,衣摆上绣着的二十八宿图在月光下流转,“方才镜外候场,别人攥着传音符手抖如筛,她倒从袖中摸出块桂花酥,吃得满手碎屑。”

顾白玉的眉峰微微挑起,指腹碾过青鸾穗褪色的流苏。

镜中少女正坐在冰阶上,从袖中取出半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指尖捏起碎屑时,唇角还沾着糖霜。

确实与寻常修士不同。

但也只是不同。

玉衡子的笑声混着松涛传来:“若她能破了问心路第三重幻境,我便收她进长生殿,省得你总说峰上弟子太死板。”

“聒噪。”

顾白玉别过脸去,却在镜面映出初弦抬头望向光门的瞬间,瞥见她眼底闪过的锐意。

琢玉剑鞘轻轻磕在廊柱上,发出极轻的“当”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他想起试剑台上初见时,她混在人群里的模样——袖口沾着糕点碎屑,却在看见花晴踏入月轮镜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袖边。

窥天境的微光映着初弦踏向光门的背影,她足下冰莲每绽开一朵,便有细碎的清响散在雾中。

少女踏着冰莲拾级而上,所过之处幻象尽碎。

问心路的冰玉台阶在靴底碎裂成蛛网状裂纹,初弦每踏出一步,便有透明莲瓣从冰缝中生长出来,六片薄如蝉翼的花瓣托着她月白色的裙摆,在幽蓝雾气里泛着微光。

冰莲绽放时,带着极轻的“啵”声,像春雪融化时气泡破裂,而她足尖掠过的雾墙则如被利剑剖开的琉璃,层层叠叠的幻象未及成型便碎成万千金箔,在身后飘成星河般的轨迹。

最开始的红烛喜宴幻象崩碎后,两侧雾墙再未凝出具体场景。

当她踏上第七级台阶时,左侧雾气刚泛起嫁衣的朱红影子,冰莲瓣尖便迸出细碎的银光,将那抹红色绞成齑粉。

右侧雾墙试图显化林段的皂靴踏地声,冰阶表面立刻浮出冰棱倒刺,将声波震成西溅的星尘。

初弦能清晰感受到脚底传来的灵力震颤——这问心路的幻境法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面前失效。

雾霭中飘来细碎的冰碴,落在她发间化作水珠,顺着耳尖滴在锁骨处。

月白衫子的袖口被冰棱勾出毛边,却不妨碍她步伐轻快,每一步都带着破竹般的锐意。

当她踩碎第十级台阶的冰纹时,前方光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银辉,两侧雾墙彻底坍缩成齑粉,露出问心路尽头悬浮的十二面青铜镜——那些本该显化三重幻境的镜壁,此刻只剩最中央那面还映着未褪尽的红烛残影,其余十一面皆布满蛛网状裂痕,如被巨力震碎的冰晶。

冰莲的微光在她足下连成光带,映得她睫毛上的水雾都泛着虹彩。

初弦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合卺酒盏碎片划破的血痕,却在幻境碎尽的瞬间结出薄冰——不是疼痛,而是某种畅快的战栗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原书里关于问心路“需破三重心魔”的剧情在脑海中模糊,她忽然明白,这具身体里藏着的灵魂,也就是她,本就不属于任何既定的幻境法则。

所以她不会受到迷惑。

最后一级台阶的冰莲完全绽开时,整座问心路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初弦踏光门而入的刹那,冰莲瓣如完成使命般碎成荧光,顺着她衣摆卷成小小的旋涡。

身后传来雾墙彻底崩解的轰鸣,像千万片琉璃同时坠地,而她知道,在窥天境前观礼的修士们,此刻定能看见那些本该困人心神的幻境,正以她为中心,如冬雪遇烈日般消融。

初弦:“就这?”

到第二层时,验灵台的玄冰台面泛着幽蓝微光,初弦指尖即将触及时,石面上突然凝结出蛛网状的冰纹,如活物般顺着她的袖口攀爬。

当指腹贴上测灵石的刹那,整座台子发出闷雷般的震颤,封存千年的灵气在石内炸开,化作万千冰棱倒刺破土而出,将测灵柱上流转的二十八宿图戳得支离破碎——房宿的火鸟虚影被冰刃削去尾羽,虚宿的宝瓶裂痕中渗出冰晶,连台边青铜灯台上的烛火都凝成了琥珀色的冰坨。

围观在窥天镜旁边的弟子的佩剑“当啷”坠地声此起彼伏。

有人惊觉剑穗上结满细小的冰昙,六瓣冰晶沿着剑鞘纹路生长,在验灵台强光下折射出虹彩,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初弦的指尖陷在测灵石表面的冰棱间,能清晰感受到石内灵气如遇天敌般蜷缩,本该浮现的灵根虚影非但没有出现,反倒有细碎的冰碴从她发间落下,在月白衫子上融成深色水痕。

“怎么回事?”

后排弟子的声音带着颤音,验灵台的震颤让观星台的青石板都裂开细缝,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尘土,而是闪着荧光的冰屑。

初弦望着测灵石表面翻涌的银雾,第二次伸手时,袖口被冰棱划破的伤口渗出鲜血,血珠落在石面的瞬间,银雾突然如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将测灵柱上的光影全部吞噬。

“下品水灵根。”

执事弟子的声音带着不耐,他挥袖扫去验灵台上的冰棱,却没注意到初弦指尖残留的银雾正化作细不可察的月轮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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