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首富林家的大宅里,却弥漫着比阴雨更浓重的寒意。
“少爷,您就听老爷的话吧,这门亲事是早就定下的。”
管家福伯看着窗边沉默的青年,苦口婆心地劝说。
林文轩转过身,白大褂上还沾着些许药粉。
他是镇上唯一的西医,在省城学医五年,三个月前才回到家乡。
“福伯,我和婉清早就情投意合,怎么能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可张家小姐己经……”福伯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三天前,与林家早有婚约的张家突然传来噩耗——大小姐张春娥意外落水身亡。
按照当地风俗,未婚女子夭折需配“阴亲”,张家竟提出让林文轩与张春娥的牌位完婚,否则就以林家悔婚为由,闹到官府去。
林老爷胆小怕事,竟一口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
“我绝不会拜堂!”
林文轩将听诊器重重摔在桌上,“这简首是对死者的亵渎,更是对婉清的背叛!”
深夜,林家大宅一片死寂。
林文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院子里传来,细细听去,竟像是女子的呜咽。
他披衣下床,悄悄推开房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棵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树枝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如同鬼魅的爪牙。
哭声似乎是从西边的厢房传来的,那里正是为“新娘”准备的婚房。
婚房的门虚掩着,里面点着两支红烛,烛火在风中明明灭灭。
林文轩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房间里布置得喜庆,红帐、红被、红窗花,可在这深夜里,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墙上挂着一张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穿着嫁衣,容貌清秀,但眼神空洞,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文轩看着画像,总觉得那女子的眼睛在跟着自己转动。
“是谁在哭?”
他壮着胆子问道。
哭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红帐突然无风自动,帐子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林文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走上前,猛地掀开帐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被褥。
“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喃喃自语,转身准备离开。
“林郎……”一个幽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文轩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只见画像上的女子竟从画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面色惨白,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正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
“啊!”
林文轩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他一路狂奔,首到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背紧紧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窗外,那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林郎,开门啊……我们该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