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昔不着寸缕地缩在阳台角落里，十二月的寒风呼呼地吹，带走她体内最后一丝温度。

“***衣服去阳台站一晚，我就把好感度加到99。”

路临风残忍的话还在她脑中回响，那抹讥讽的笑更是刻在她眼底。

她攻略路临风三年，好感度一直不达标，她原以为是路临风铁石心肠，甚至怀疑系统出了错，直到那天宴会上她亲眼看到——

那根好感条，路临风能自己滑动。

她好声好气地向他寻求合作，因为唯有完成任务她才能复活返回原世界，可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折磨。

“阿风，她会不会冻死啊？”屋内，苏夭夭娇软地倚在男人身边，语气关怀，笑容里却满是恶意。

苏夭夭是路临风的青梅，苏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平日里笑话白芷昔最多的人。

“冻死也是自找的，是她自愿答应的。”路临风抿了口红酒，不动声色地瞥向窗外。

阳台上，白芷昔蜷缩在角落里，关节冻得通红，嘴唇失去血色。

她有所感地抬眸，和路临风对上视线，路临风迅速错开。

其实惩罚她也没有很爽。路临风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苏夭夭敏锐地捕捉到了路临风的心不在焉，一丝嫉妒闪过心头。

她立刻抱紧路临风的手臂，委屈地撒娇道：“阿风，你就是太善良，可别被她那可怜样子骗了，你忘了她怎么害你的吗？”

路临风的眼神顿然暗沉，苏夭夭见状继续说道：“我那时差点以为你……哭了好久……你怎么还向着她。”说着眼圈红红，竟挤出两滴泪。

路临风最见不得苏夭夭受委屈，那点莫名的烦躁立刻被压了下去。

他将苏夭夭搂进怀中轻声安慰：“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向着她。”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拿起手机，对准窗外瑟瑟发抖的白芷昔。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天际，白芷昔被吓得猛地一颤，下意识抱紧自己。

她从小就怕打雷。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冷意钻进骨髓，冻得她几乎失去知觉。

雷声一声一声震得她发抖，她无助地抬头看向屋内的路临风，渴望他网开一面。

然而，却对上路临风戏谑的眼神。

“咔嚓——”

快门声混合着又一声雷声响起，这一刻，白芷昔的心彻底凉透了。

三年。

这三年她全情投入，步步试探，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他。

他说想多见见她，她就放弃前程似锦的工作，挤进他的公司，忍受同事的非议。

他说家里太冷清，她就搬去和他同住。从填满空荡的冰箱开始，一点点把这个屋子变成“家”的样子。

她最开始是为了任务，但也渐渐动了心。

她原世界过得很苦，所以路临风的一点好，她都会捧起来、记在心上。

他曾在雷雨夜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给她煮姜茶暖身子。

也曾在她第一年生日时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而现在，她在阳台上吹风淋雨，他怀中正抱着别的女人。

一切似乎是从那场车祸后变的。

自从他出院后，他看她的眼神里好像总藏着一股冰冷和恨意。

她曾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现在她懂了——那场车祸让他拿到了系统的控制权，而他选择用它来报复她。

也许是报复她欺骗他的感情吧，但他也折磨了她两年。

这个债，早还清了。

身体已经麻木，意识逐渐涣散。昏迷的前一秒，白芷昔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为他活得像条狗，不如真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