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棺中惊魂,寒门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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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什么时候能实现啊?

是凌烨被失控轿车创飞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凌烨最近在为双硕士学位毕业论文的事头疼的七荤八素。

每天又要处理数据又要做实验,在实验室睡上5个小时己是奢望。

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来去学校对面的小吃店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却在过马路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

再睁眼,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种被彻底禁锢的沉重。

黑暗,压抑的黑暗,混合着陈旧木料和廉价香烛的气味,充斥着他的感官。

全身关节如同锈蚀般酸痛,喉咙干渴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埃的涩感。

“咳……咳咳……”胸腔的震动引发一阵低咳,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闷闷地回荡。

他下意识活动僵硬的手臂,手肘“咚”一声撞在旁边的硬木壁上。

这触感……这尺寸……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猛地攫住他——棺材?!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子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越来越近。

“……世子爷昨日还好好儿的,怎地就……呜呜……”一个年轻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贴着了棺木。

“闭嘴!

慎言!”

另一个稍显年长的女声急忙低声呵斥,带着恐惧,“张医师都断定没气了,还能有假?

快些擦拭,完事了好离开这晦气地方!

心里发毛……”擦拭?

她们在擦拭棺材?

这里果然是灵堂!

凌烨的心猛地一沉。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顾不得深究这超自然现象。

他猛地吸了一口那污浊的空气,用尽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力气,抬起还算能使上劲的右腿,朝着头顶上方的棺盖猛地一蹬!

“咚!!”

一声比刚才手肘碰撞响亮得多、沉闷得多的撞击声,清晰地从厚实的柏木棺材内部传了出来!

整个棺材甚至都随之轻微震动了一下。

“啊——!!”

正准备擦拭棺盖的年轻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凄厉的尖叫划破灵堂的寂静,手中的抹布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跌坐下去,面无人色。

那个年长的丫鬟也是浑身一僵,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万状地盯着那口巨大的棺材,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动、动、动了!

棺材……棺材里面动了!”

年轻丫鬟指着棺材,声音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秋月姐!

你、你听到了吗?!

有声音!

里面有声音!”

那名叫秋月的年长丫鬟猛地回过神,一把捂住同伴的嘴,自己的手却也在剧烈颤抖。

“别、别喊!

兴许是……是老鼠?

对,一定是老鼠碰倒了什么东西……”她试图寻找合理的解释,但那双充满惊骇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棺材,显然自己都不信。

“不……不是老鼠……”年轻丫鬟挣脱开来,牙齿咯咯作响,“那、那是……是脚蹬的声音!

我听到了!

是里面……里面……”话未说完,棺材里又传出了一阵更为清晰的、用力的刮擦声,仿佛有人在里面用指甲艰难地抠挠着木壁!

同时,还有一声极其微弱、被木头隔绝得模糊不清,但却绝对是人声的闷哼!

这一下,两个丫鬟彻底崩溃了。

“异象!

是异象啊!!”

秋月也顾不上了,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朝灵堂外跑去,“来人!

快来人啊!!”

灵堂内的骚动立刻引来了外面守着的家丁和闻讯赶来的内院副总管刘安。

刘安穿着一身藏青色绸衫,原本正为如何巴结有望上位的二公子而盘算,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打断,一脸不悦地快步走来。

“吵什么!

吵什么!

灵堂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刘安厉声呵斥,但当他看到两个丫鬟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地指着棺材,语无伦次地说着“动了”、“有声音”、“世子爷”时,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胡说什么!

张医师亲自……”刘安强作镇定,呵斥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却也下意识地闭了嘴,侧耳倾听。

灵堂里此刻鸦雀无声,所有闻声而来的仆役都屏住了呼吸,恐惧地望着那口安静下来的棺材。

一片死寂。

刘安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怒容:“看看!

哪有什么动静!

定是你们两个小蹄子偷懒打盹,发了癔症!

惊扰世子安宁,看我不……”话音未落——“砰!!”

又是一声更加沉重、更加清晰的撞击!

仿佛里面的人积攒了所有的力量,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和***!

这一次,甚至连棺盖都肉眼可见地轻轻震动了一下!

“嗬——”所有家丁仆役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后退一步。

刘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惊骇和难以置信。

张医师此刻也闻讯匆匆赶来,恰好看到棺盖震动的一幕,顿时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家丁扶住,脸上己是死灰一片。

“世…世子爷?”

刘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壮着胆子,颤巍巍地凑近棺材缝,“是…是您吗?

您…您若有未了之心愿,托梦便是,何苦…何苦惊扰阳间啊……”他己经语无伦次,开始往鬼神之事上想了。

棺材内的凌烨听到外面终于有了像管事的反应,心中稍定,但喉咙干渴欲裂,胸口憋闷。

他再次用力拍打了一下棺盖,然后用尽此刻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嘶哑地低吼,声音透过棺木显得有些失真和沉闷,却依旧能听出那属于活人的焦躁与愤怒:“开……门!

放我……出去!

渴……水!”

不是凄厉的鬼叫,不是阴森的索命,而是活人才会有的、最首接的需求!

这反而让外面惊恐的众人愣了一下。

刘安脸上的惊骇慢慢转变为一种极度的困惑和荒谬感。

鬼……也要喝水?

他猛地看向面无人色的张医师。

凌烨等不到回应,怒火和求生欲交织,模仿着记忆中原主那蛮横的语气,虽然气弱却努力拔高声音:“刘安!

听见没有?!

开门!

不然……出去有你们好看!”

这熟悉的、不讲理的腔调……刘安一个激灵,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是了!

是那个混世魔王世子爷的调调!

他……他没死?!

张医师误诊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刘安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世子没死,那自己的站队……二公子那边……还有王府里的风向……但此刻容不得他细想。

若里面真是活着的世子,再闷下去真闷死了,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快!

快动手!

把棺盖推开!

快!”

刘安几乎是跳着脚嘶吼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世子爷洪福齐天!

定是上天庇佑!

快啊!”

几个胆大的家丁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合力将那沉重的柏木棺盖缓缓推开。

更多光线和空气涌入,凌烨用手臂遮挡着眼睛,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

他用手支撑着,艰难地坐起身。

环顾西周,白幡飘动,香烟袅袅,确是一间布置仓促的灵堂。

下面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役,个个面无人色,抖得厉害。

刘安和张医师站在最前,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惊疑、恐惧、难以置信交织。

凌烨压下所有现代带来的不适和陌生感,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刘安身上。

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软弱或异常,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他必须扮演好这个“死里逃生”、脾气暴躁的废物世子。

“水。”

他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沙哑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哦!

哦!

快!

快给世子爷拿水!”

刘安如梦初醒,连忙催促。

一个小丫鬟几乎是用爬的姿势端来一碗温水,手抖得碗沿咯咯作响。

凌烨接过,不顾礼仪,大口灌下。

清凉的液体缓解了喉咙的灼痛,也让他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孤立无援,强敌环伺。

他看向面如死灰、浑身筛糠的张医师,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张医师,你的医术……真是让本世子‘铭记于心’啊。

判了***的人,也能让你给吵醒?”

张医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世子爷饶命!

世子爷饶命!

昨日您脉息全无,体寒如冰,确是无生机之兆啊!

微臣……微臣学艺不精,万死!

万死!”

凌烨现代的灵魂厌恶这种跪拜,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威慑。

他冷哼一声:“阎王爷嫌本世子碍眼,不肯收。

算你运气好,滚一边去。”

他现在没空深究这是误诊还是阴谋,稳住局面,恢复体力是第一要务。

在刘安的搀扶下,他略显踉跄地跨出棺材。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心中稍安。

丫鬟仆役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本世子累了,回房。”

凌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重伤初愈的虚弱,“灵堂撤了,晦气。

今日之事,谁若敢在外胡言乱语……”他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决不轻饶。”

“是是是!”

刘安连声应诺,指挥下人,“都听见了?

快扶世子爷回‘听竹轩’!

春桃,夏荷,仔细伺候着!”

两个大丫鬟连忙上前搀扶。

就在凌烨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粗布襦裙、低头端着水盆的丫鬟正要进来,似乎是想擦拭灵台,与众人撞个正着。

她看到活生生的凌烨,明显一惊,水盆一歪,些许热水溅出。

“作死的小贱婢!

没长眼睛吗?!”

刘安正愁没处发泄惊惧和怒火,扬手便要打,“惊扰了世子爷,你有几个脑袋?!”

那丫鬟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身体单薄,瑟瑟发抖,却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凌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记忆浮现:苏婉卿,原主母亲、一位早逝且失宠侧妃留下的侍女,性子沉默寡言,因原主嫌她晦气,从不让她近身,常被派做粗活,是王府里谁都能踩一脚的存在。

刘安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

凌烨却注意到,这女子虽然害怕得发抖,跪姿却下意识地护着手。

那双手,指节因劳作而略显粗大,却异常稳定,指甲缝里似乎还沾着些……奇怪的泥土痕迹?

不像普通丫鬟。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行了。”

刘安的手僵在半空。

“一点小事,吵什么。”

凌烨淡淡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他看向跪地的苏婉卿,“起来。

这盆水,端到我房里来。

本世子要擦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婉卿自己。

她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营养不良菜色的脸,眼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很快又低下头去,声音细弱:“……是,世子爷。”

刘安眼神闪烁,心中惊疑更甚:世子爷转性了?

居然替这晦气的丫头说话?

还要她近身伺候?

凌烨不再多言,在两个丫鬟搀扶下,慢慢朝记忆中的“听竹轩”走去。

苏婉卿端着水盆,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那间装饰华丽却透着俗气的房间,凌烨挥退了春桃夏荷。

“水放下,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他吩咐苏婉卿,自己几乎是瘫倒在椅子上,揉着刺痛的太阳穴。

这起死回生的身体,现在还感觉有些奇怪“是。”

苏婉卿依言照做,安静地退到门外,关好房门。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人。

凌烨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第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他活着走出了棺材。

但危机远未解除。

刘安那瞬间变幻的眼神,张医师那过度惊恐的表情,原主那诡异的坠马……这王府里,杀机西伏。

靖王在外,王妃体弱,他无人可倚仗。

他这具身体虚弱不堪,记忆混乱。

没钱,没人,没信任。

空有一个世子的名头和“死而复生”带来的诡异光环。

父亲……现代那个早逝的、用微薄工资供他读书的父亲……如果知道儿子如今身处如此险境,会不会心疼?

凌烨下意识地摸了摸依旧作痛的后脑,嘴角却缓缓扯出一个冷硬的弧度。

亿万家产是梦,但现代工科的知识还在脑子里!

作为一名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学生的你来说,从小接受的完备通识教育和现代的科学知识才是他真正的金手指,比任何家世都可靠!

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开局一口棺,队友全是狼……”凌烨低声自语,眼神却锐利如刀,闪烁着寒门学子独有的、不甘命运、拼命想要抓住一切的狠劲,“这穿越,真是……地狱难度。”

“也好。”

他慢慢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从小县城考到顶尖学府,我凌烨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冷眼没受过?

不就是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吗?”

“王府?

藩国?

正好!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这古代的明枪暗箭厉害,还是我现代的知识和脑子更硬!”

他休息片刻,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些,站起身走到那盆热水前。

水中倒映出一张苍白但眉眼依稀可见俊朗的少年面孔,与他前世有几分相似,却更年轻,带着一丝纵欲过度的虚浮。

他掬起水,用力洗了把脸,试图洗去疲惫和迷茫。

水流哗啦作响。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极其轻微、近乎幻觉的、像是有人极度小心地踩在门外老旧地板上的声音,透过水声隐约传入了他的耳朵。

凌烨的动作猛地顿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窗外,月光清冷,树影摇曳。

刚才……是错觉吗?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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