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闯入者”:镀金牢笼里的野草城中村的出租屋总飘着两股味道:楼下早餐铺的油条香,
和楼道里潮湿的霉味。沈砚蹲在门口修自行车时,
鼻尖先捕捉到的是第三股陌生的气息——高级古龙水混着皮革的味道,冷得像深秋的风。
“沈少爷?”穿黑色西装的管家站在两米外,熨烫平整的裤线没沾一点灰尘,
手里捧着的定制西装套在防尘袋里,银灰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细闪。
沈砚捏着扳手的手顿了顿,
指节上的油污蹭到了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处——那是他去年在二手市场淘的,
裤脚短了两公分,只能卷着穿。“我不是什么少爷。”他低头继续拧车链,声音有点闷,
“你们找错人了。”管家没动,
只是把西装往前递了递:“沈志国先生和刘婉清女士在老宅等您,他们是您的亲生父母。
十八年前,医院护士抱错了孩子,您……”“我知道。”沈砚打断他,
扳手“咔嗒”一声卡住了车链,他猛地用力,指腹被划开一道小口,血珠渗出来,
滴在生锈的链条上。去年养父母车祸去世后,警察就找过他,
说他的出生证明有问题;后来沈家的人拿着亲子鉴定找上门,他才知道自己从出生那天起,
就住错了家。可“亲生父母”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他记得养父母凌晨三点起来炸油条,把唯一的鸡蛋剥给他吃;记得冬天手冻裂了,
养母用猪油给他擦手,说“擦了就不疼了”;记得自己每天放学去洗三个小时碗,
攒钱给养母买降压药。这些细碎的温暖,比“沈家少爷”的身份更像他的人生。
“车链修不好了。”管家的声音还是客气,却多了点不容拒绝的意味,“先生让我来接您,
车就在外面。”沈砚看着手里的扳手,
又看了看出租屋里堆着的旧书和打包好的行李——那是他全部的家当。他最终还是站起来,
把扳手放进裤兜,接过西装套:“等我十分钟,换件衣服。”出租屋只有六平米,
转身都得侧着身子。沈砚翻出衣柜里最干净的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那是他高考完买的,
只穿过两次。换衣服时,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个子很高,肩膀却有点塌,
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眼神里藏着挥之不去的局促。他想起沈家寄来的照片里,
那个叫沈明轩的少年:穿着名牌,笑起来有两个梨涡,
眼神明亮又自信——那才是沈家该有的少爷模样。黑色轿车驶进别墅区时,
沈砚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樱花树和草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老宅的大门是铜制的,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声响,院子里的喷泉在阳光下喷着水,
水晶灯的光从客厅的落地窗透出来,晃得他眼睛疼。“回来了?”沈志国坐在真皮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头都没抬。他穿着浅灰色羊绒衫,袖口露出名贵的手表,眉头皱着,
像在看一份不合格的报表。刘婉清坐在旁边,手里端着燕窝,银汤匙在白瓷碗里轻轻搅动,
目光却落在旁边少年的身上——那是沈明轩,穿白色毛衣,腿上盖着羊绒毯,
正低头玩着最新款的手机。“妈。”沈砚小声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颤。刘婉清这才抬起头,
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路上累了吧?让张妈带你去房间,就在明轩隔壁。
”她说完,又低下头给沈明轩剥车厘子,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刺眼,“明轩,快吃,
这是你最喜欢的品种,刚从智利空运来的。”沈明轩抬起头,对着沈砚笑了笑,
梨涡很深:“哥哥,欢迎回家。”可他的眼神却在沈砚的白T恤上停留了两秒,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那眼神,沈砚太熟悉了,以前在学校,
家境好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张妈把沈砚带到二楼的房间,房间很大,
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床上铺着真丝床单。“沈少爷,您的衣服我放在衣帽间了,
有需要再叫我。”张妈说完就退了出去,关门声很轻。沈砚走到衣帽间,
看到里面挂着一排新衣服:西装、休闲装、运动服,全是名牌。他拿起一件黑色卫衣,
标签上的价格比他以前半年的生活费还多。他突然觉得很别扭,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浑身不自在。晚饭时,餐桌上摆着十几个菜,都是沈砚没吃过的。
刘婉清一个劲地给沈明轩夹菜:“明轩,多吃点这个鳕鱼,补脑子。”沈志国也偶尔开口,
问沈明轩最近的学习情况,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和。沈砚坐在角落,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他想夹一块红烧肉,筷子刚伸过去,刘婉清突然说:“明轩喜欢吃红烧肉,你让着点他。
”沈砚的筷子顿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沈明轩抬头看了他一眼,
笑着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没事的妈,哥哥也吃。”可他的手却在桌子底下,
轻轻踢了沈砚一脚,力道不大,却带着挑衅。那天晚上,沈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养父母的小出租屋,想起养母煮的红薯粥,想起自己修了又修的自行车。
他以为血缘能拉近距离,可第一天他就明白:沈家的温暖是沈明轩的,
他只是个多余的闯入者,像误闯进华丽宫殿的流浪猫,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第二章 生日宴的“双重陷阱”:芒果过敏与手机栽赃沈砚的十八岁生日宴定在周末,
沈家邀请了很多亲戚朋友,别墅里摆满了鲜花和气球,空气中飘着香槟和蛋糕的甜香。
刘婉清给他定制了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白色的奶油上铺满了芒果,黄澄澄的,
看起来很诱人。沈砚站在蛋糕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桌布,小声提醒:“妈,我芒果过敏。
”刘婉清正忙着和亲戚打招呼,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明轩喜欢吃芒果,我就忘了。没事,你少吃点,或者只吃奶油。”沈明轩走过来,
手里端着一块切好的芒果蛋糕,递到沈砚面前:“哥哥,尝尝嘛,这个芒果超甜的,
过敏一点点没关系的。”他的声音很软,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像在等着看沈砚出丑。
沈砚看着蛋糕上的芒果,又看了看周围亲戚的目光——他们都在看着他,眼神里有好奇,
也有打量。他想起刘婉清刚才的话,想起自己不能“不懂事”,
最终还是接过了蛋糕:“谢谢。”只吃了一口,沈砚的嘴角就开始发痒,很快肿了起来,
像被蜜蜂蛰过。他放下蛋糕,想去拿纸巾,沈志国却皱着眉走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吃个蛋糕都能出事,一点都不懂事。”“我过敏……”沈砚想解释。“过敏还吃?
”沈志国打断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明轩好心给你,你不想吃可以说,
非要吃了又出问题,故意给大家添堵是吧?
”周围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这真少爷怎么回事啊,这么不懂事。”“就是,
明轩多乖巧啊,还给他递蛋糕,他倒好,还惹叔叔生气。”“我看他就是嫉妒明轩,
故意找事。”沈砚的脸涨得通红,又慢慢变白。他捏着衣角,指节发白,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妥协一点,就能让父母满意,却没想到,
还是成了别人眼里“不懂事”的人。沈明轩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沈砚的背,
递给他一张纸巾:“哥哥,你别生气,爸爸就是说话直了点。
”他的指尖故意在沈砚过敏的嘴角蹭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让沈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明轩却笑得很无辜,对着周围的亲戚说:“都怪我,不该让哥哥吃芒果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沈明轩突然叫了起来:“我的手机不见了!”他急得团团转,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是哥哥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很喜欢的!”刘婉清立刻慌了,
拉着沈明轩的手:“别急别急,我们一起找。”她转头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怀疑,“沈砚,
你看到明轩的手机了吗?”沈砚摇摇头:“没看到。”“会不会是你藏起来了?
”一个亲戚突然开口,“刚才就你跟明轩走得最近,而且你一直不开心,肯定是嫉妒明轩,
故意藏他的手机!”“我没有!”沈砚的声音很激动。“那你房间找了吗?”刘婉清追问。
沈砚愣了一下,他的房间一直关着,没别人进去过。可在众人的注视下,
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去看看。”一群人跟着沈砚来到房间,
刘婉清直接走到他的帆布包前——那是他从出租屋带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她拉开拉链,
里面掉出一部手机,屏幕碎了,还沾着点油污,正是沈明轩的手机。“沈砚!你太过分了!
”刘婉清拿起手机,气得手都在抖,“明轩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藏他的手机,还把它弄坏了!
你是不是觉得明轩占了你的位置,就想欺负他?”“我没有藏!”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根本没碰过他的手机,这个包我一直放在房间里,没动过!”“证据都在这儿了,
你还敢狡辩!”沈志国走过来,指着沈砚的鼻子骂,“你要是不想待在沈家,
就滚回你的出租屋去!别在这里欺负明轩,给沈家丢人!”沈明轩站在旁边,偷偷抹着眼泪,
嘴里却还在替沈砚求情:“爸爸,你别骂哥哥了,可能是哥哥不小心拿到的,不是故意的。
”他越是这样,周围的人就越觉得沈砚过分,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充满了指责。
沈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第一次为自己的“真实身份”感到羞耻——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那个虽然穷,
却充满温暖的出租屋,也宁愿从来没有被沈家找到。他没再解释,只是转身跑出了别墅。
外面在下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他沿着马路一直走,
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家”。
第三章 未婚妻的“选择”:偏见与背叛的双重刺沈砚第一次见到苏晚,
是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苏晚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手里拿着一个***版的名牌包,
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公主。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沈砚站在咖啡馆门口,犹豫了很久才走进去——他穿的是沈明轩淘汰的旧衬衫,洗得发白,
领口还有点变形,鞋子也是不合脚的旧皮鞋,走起来有点硌脚。“你就是沈砚?
”苏晚抬头看他,眼里先是惊讶,随即变成了失望,“我还以为……算了,坐吧。
”沈砚在她对面坐下,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服务员过来问他喝什么,
他看了看菜单,最便宜的咖啡也要三十块,是他半天的伙食费。“不用了,我不渴。
”他小声说。苏晚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等待咖啡的过程中,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很尴尬。沈砚想找个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苏晚的世界,
隔着太远的距离。“我们的婚约,是爷爷定的,我本来不想同意。”苏晚突然开口,
语气很直接,“不过爷爷说,沈家找你找了十八年,不容易,让我跟你试试。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对你没感觉,要是相处不来,我们就早点解除婚约。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沉,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旧皮鞋,小声说:“我知道了。
”那天的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苏晚说还有事,先走了,没跟他说再见。
沈砚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他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苏晚,
却没想到,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后来,沈砚偶尔会和苏晚见面,都是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
每次见面,苏晚都显得很不耐烦,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说不了几句话就借口离开。
沈砚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苏晚心里喜欢的是沈明轩。
他见过他们一起去看电影。那天他去超市买东西,看到沈明轩开车送苏晚回家,
苏晚坐在副驾驶上,笑得很开心,沈明轩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亲密又自然。
沈砚躲在超市门口的柱子后面,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
他还见过沈明轩给苏晚送花。那天是苏晚的生日,沈明轩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苏晚家楼下,
苏晚跑过去,接过花,笑得像个孩子。沈砚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
眼泪差点掉下来——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笑容,也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真正让沈砚崩溃的,是项链事件。苏晚有一条钻石项链,是沈明轩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很贵重。有一天,苏晚突然找到沈砚,手里拿着一个空盒子,语气很愤怒:“沈砚,
我的项链不见了!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项链?”“我没有。”沈砚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条项链。“你还敢狡辩!”苏晚把盒子扔在他面前,“我问过家里的佣人,
昨天只有你去过我的房间!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明轩,就故意偷我的项链,想让我误会他?
你怎么这么阴暗!”“我昨天去你房间,是为了给你送爷爷让我带的东西,
没碰过你的任何东西!”沈砚的声音很激动,“你是不是搞错了?再找找看!”“我找遍了,
都没找到!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苏晚的声音越来越大,“沈明轩那么温柔,那么好,
怎么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你!你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比你优秀,比你受欢迎!
”沈砚看着苏晚愤怒的脸,心里一片绝望。他想起昨天去苏晚房间时,沈明轩也在,
说要给苏晚送东西,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想告诉苏晚,却知道她不会相信——在苏晚心里,
沈明轩是完美的,而他,是那个只会嫉妒、阴暗的“多余者”。“既然你这么相信他,
那我们的婚约,就算了吧。”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绝。苏晚愣住了,
随即冷笑一声:“算就算!我本来就不想跟你这种人订婚,要不是爷爷逼我,
我早就跟你解除婚约了!”她说完,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
“你最好别再冤枉明轩,不然我饶不了你!”沈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的最后一点期待也破灭了。他以为婚约能让他在沈家找到一点归属感,却没想到,
这只是另一场让他难堪的闹剧。他像个小丑,在别人的故事里,扮演着一个不讨喜的角色,
最后还被所有人嫌弃。
第四章 象牙塔里的“脏水”:作弊陷害与孤立无援沈砚转进沈明轩就读的贵族高中时,
正是深秋。校门口的银杏树落了满地金黄,穿着定制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走过,
聊的是海外游学、***版球鞋,而他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沈明轩淘汰的旧课本,
站在人群里像棵误栽进花园的野草。“那就是沈明轩的亲哥哥?看起来好土啊。
”“听说在乡下长大的,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吧?”“难怪明轩不喜欢他,换我我也嫌丢人。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沈砚耳朵里,他攥紧书包带,低头快步走进教学楼。
班主任把他领进高二1班时,全班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沈明轩坐在靠窗的位置,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正和同桌说笑,看到他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像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沈砚,你就坐最后一排吧。”班主任指了指角落的空位,
语气里没什么温度。沈砚刚坐下,就有人把一张纸条扔在他桌上,上面画着一个丑丑的小人,
旁边写着“乡下佬”。他捏着纸条,指尖发白,
却没敢发作——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异类”,只能忍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砚尽量低调,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要么躲在图书馆,要么趴在桌上做题。他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很好,
几次小测都考了全班第一,这让沈明轩很不爽。“哥,你成绩这么好,
能不能帮我补补数学啊?”沈明轩找到他,笑得很无害,“下个月就要期中考试了,
我怕考不好,爸妈会生气。”沈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想,也许帮沈明轩补习,
能改善他们的关系,让父母对他多一点好感。接下来的两周,沈砚每天放学后都留在教室,
帮沈明轩补习。他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得清清楚楚,标上重点和易错点,耐心地给沈明轩讲解。
沈明轩看起来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夸他“哥,你讲得真好”,
可沈砚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明轩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算计。
期中考试前一天,沈砚发现自己的数学笔记不见了。那是他花了三个月整理的,
上面有很多自己总结的解题技巧,他翻遍了书包和抽屉,都没找到。“别急,哥,
可能是被谁拿错了,明天考试完再找吧。”沈明轩安慰他,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沈砚没多想,只能凭着记忆复习。第二天考试,他刚拿到数学试卷,
就看到监考老师朝他走来,脸色严肃:“沈砚,你站起来,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沈砚愣住了,他的抽屉里只有一支笔和一块橡皮。可当他拉开抽屉时,
却看到一张写满数学公式和答案的纸条,正放在他的课本下面——纸条上的字迹,
模仿的是他的笔迹,连他笔记上特有的“根号符号写得像小伞”的习惯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老师,这不是我的!”沈砚的声音很激动,“我没作弊!”“证据都在这儿了,
你还想狡辩?”监考老师拿起纸条,“跟我去教务处!”全班同学都转过头,看着沈砚,
眼神里有惊讶、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沈明轩坐在座位上,低着头,
肩膀却在微微发抖——他在笑。教务处里,沈志国和刘婉清很快赶来了。
看到那张“作弊纸条”,刘婉清第一反应就是骂沈砚:“沈砚!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考试还作弊?你就这么想超过明轩吗?太丢人了!”“我没有作弊!是有人陷害我!
”沈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笔记不见了,这纸条是假的!”“陷害你?谁会陷害你?
”沈志国皱着眉,“明轩说你最近一直帮他补习,是不是你怕他超过你,故意作弊,
还想赖别人?”“不是我!”沈砚看向沈明轩,“明轩,你知道的,我没作弊,
我的笔记不见了,是你……”“哥,你别冤枉我啊。”沈明轩立刻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成绩好,不会作弊的,可纸条确实在你抽屉里,是不是你不小心放进去的?
”他越是“维护”沈砚,就越显得沈砚在狡辩。就在这时,苏晚也来了——她是学生会的,
听说沈砚作弊,特意来看看。“沈砚,你怎么能作弊呢?”她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失望,
“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这么不诚实。明轩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让他失望?
”“连你也不信我?”沈砚看着苏晚,心里一片冰凉。他想起自己帮苏晚修过自行车,
想起自己在她生病时默默送过药,想起她曾经说过“会试着相信你”,可现在,
她却和沈明轩、和他的父母一样,认定他是个作弊的骗子。“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教导主任拍了拍桌子,“沈砚,记过处分,取消这次考试成绩,回家反省一周!
”沈砚没再解释,只是转身走出了教务处。他沿着走廊一步步往下走,
耳边回荡着父母的指责、苏晚的失望、同学们的议论,还有沈明轩那虚伪的安慰。
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争辩,不想再努力——在这个所谓的“家”和“学校”里,
他永远是那个被冤枉、被忽视的人,无论他做得再好,都比不上沈明轩的一句“我没有”。
反省的那一周,沈砚住在家里,却比在学校更难受。刘婉清不给他好脸色,
吃饭时故意不给他盛饭;沈志国看到他就皱眉,
说他“丢尽了沈家的脸”;沈明轩则假惺惺地给他送水果,说“哥,你别生气,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沈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银杏树,
第一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也许,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五章 泥泞里的心理褶皱:从弃子到抓光的人冬至的雨是冷的,冷得能渗进骨头缝里。
沈砚站在沈家门口,看着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那声响像锤子,
砸碎了他最后一点关于“家”的幻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是沈明轩穿旧的,
袖口磨出了毛边,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口袋里攥着仅有的五百块钱,是他偷偷攒的,
藏在帆布包夹层里,此刻纸币边缘被手心的汗浸湿,皱得像他拧成一团的心。
“弃子”——这两个字突然跳进脑海,沈砚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又很快被雨声吞没。他以为血缘是根,就算长得歪,
也能靠着这点牵连活下去;他以为忍一忍,让一让,总能在沈家找到个角落;可现在才明白,
他从来都是个多余的人,是沈明轩完美人生里的一块瑕疵,拔掉了,沈家才“干净”。
走在去城中村的路上,沈砚的脚步很慢,像没了魂。路过一家便利店,
他盯着玻璃门里暖黄的灯光看了很久——里面有穿着厚实棉袄的顾客,
手里拿着热乎的关东煮,说说笑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又看了看自己沾了泥点的旧鞋子,
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他不配站在那样温暖的地方,不配拥有那样轻松的笑容,至少现在不配。
城中村的巷子狭窄又潮湿,墙壁上满是斑驳的广告,空气中飘着馄饨的香味、垃圾的酸臭味,
还有住户家里飘出的油烟味。沈砚走进一家挂着“十元馄饨”招牌的小店,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脸上堆着笑:“小伙子,来碗馄饨?”“素的,最便宜的。
”他声音发哑,不敢抬头看老板娘的眼睛。等待馄饨的时候,
老板娘递来一杯热水:“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这么点?是不是跟家里闹矛盾了?
”热水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手心,沈砚的眼眶突然热了。这是他被赶出家门后,
第一个对他说句关心话的人。他摇摇头,把脸埋进杯子上方的热气里,
不敢让老板娘看到他发红的眼睛。馄饨端上来时,热气氤氲,他低头大口吃着,
眼泪掉进汤里,咸涩混着葱花的香味,竟尝不出是苦是咸。他想,原来陌生人的一点善意,
就能让他绷了这么久的防线,裂开一道缝。住进大通铺旅馆的第一晚,
沈砚躺在最里面的上铺,听着下铺大叔震天的呼噜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汗味和霉味,
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像一张鬼脸,盯着他看,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摸出帆布包里养父母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褪色,养母笑着捏他的脸,
养父手里拿着刚炸好的油条。指尖划过照片上养母的笑脸,沈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爸,
妈,我好没用,我连个家都没有了……”第二天一早,沈砚就出去找工作,
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能找到个轻松点的活,能攒点钱,能早点离开这地方。
可现实很快给了他一巴掌。去超市应聘收银员,人家看了看他的旧衣服,又问他要身份证,
他说身份证被家里扣了,店长立刻摆手:“没身份证不行,你走吧。
”;去大排档找服务员的活,老板上下打量他:“你这身子骨,搬个煤气罐都费劲,
我们要能干活的。”;甚至去写字楼想当保安,门口的保安拦住他:“你这穿着,
别影响我们大楼形象,赶紧走!”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被打量,沈砚的头越来越低,
心里的那点侥幸,慢慢变成了绝望。他坐在街边的台阶上,
看着来往的人——每个人都有目的地,都有要去的地方,只有他,像个迷路的孩子,
不知道该往哪走。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真的太差劲了?
是不是他天生就该过这样的日子?直到看到工地门口贴着的“招力工,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