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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垃圾,你碰一下都嫌脏?”他踩碎我攒了三个月的救命钱,撕了奶奶的病历。

可他不知道,我那破手机的录像,正红得发烫。后来我设计的“垃圾”卖到爆,

抢了他白月光的学区房。颁奖礼上,我笑着问他:“现在,谁才是您高攀不起的垃圾?

”01废水池酸气熏得人眼睛刺痛,但比这更刺眼的是赵主管踩碎我三千块电路板时,

那混着蒜味的唾沫星子:“厂妹就是厂妹,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距离奶奶第二次手术缴费截止,只剩最后七十二小时。

我在充斥着刺鼻酸臭味的电镀车间废水池边,

眼睁睁看着赵主管一脚踹碎了我捡了三个月、洗出铜芯的电路板“星空”。

那是我用下班后所有时间,一点一点从废弃料里淘出来,用牙刷蘸着稀释的清洗液,

在宿舍水房里刷到半夜,才让那些精致的铜线重新露出光泽的。

它们在我简陋的床铺上拼凑出一片微型的、冰冷的星河,

是我仅有的、对抗这污浊现实的一点念想。碎片飞溅,有一片擦过我脸颊,留下***辣一道。

跟我娘当年被爹推倒、额头磕在炕沿上崩出木刺扎的印子,位置分毫不差。

他没给我喘气的工夫,劈手夺过我攥着的病历单。奶奶的名字“林秀英”,

是求隔壁床老先生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像风中颤抖的枯枝。刺啦—— 声音尖得刮耳朵,

像撕的不是纸,是我胸口那块滚烫的、跳动着希望的内里。八张红票子甩我脸上,轻飘飘的,

砸得颧骨生疼。一片碎纸粘在我汗湿的额头上,滑下去,落进墨绿色的酸水里,

边儿立刻卷了、黑了,字迹糊成一团墨疙瘩。我扑通一声跪下去,膝盖撞击水泥地的闷响,

像极了我爹当年摔门出走、再也没回来时的那声“哐当”。碎电路板割开指尖,

血珠子涌出来,滴在池沿黑黄色的垢上,“嘶”地一声,冒起一丝白烟,就没了。

那白烟消散的速度,快得像我童年里所有像样的快乐。我盯着那点消失的血迹,忽然笑出声,

干巴巴的,自己都吓一跳。 赵主管转身的步子停了,扭过头看我,

小眼睛里混杂着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像看到一只本该乖乖被踩死的虫子突然咧开了嘴。“您说得对,

”我抬头看他油光满面的胖脸,手指的疼痛尖锐地往心里钻,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我问他,也问这池子水,问这毒日头,

问这该死的一切。他愣了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问,嘴唇嗫嚅了一下,

最终只恶狠狠地骂了句“神经病”,转身走了。皮鞋跟敲水泥地,哐哐的,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渐行渐远。等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厂房的尽头,

我才缓缓摊开一直死死攥着的左手。 那部屏裂了三道、用透明胶歪歪扭扭粘着的旧手机,

屏是黑的,像一块冰冷的墓碑。但右下角那个录像的小红点,还固执地亮着,微弱,

却像黑夜里的唯一一颗星。刚才,从他踹碎我的“星空”开始,

我的大拇指就死死按着录像键,用力到指甲盖泛白。跟我去年冬奶奶第一次咯血,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掐她人中、生怕一松手那点微弱的呼吸就断了时,一个力道。

02深圳的日头毒,才五月就跟下火似的。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口袋里那两千块钱像炭火一样烧着我的皮肤。路过一个街心公园的智能回收点时,

旁边突然吵嚷起来。 捡瓶子的陈阿姨我是认得的,一个总是佝偻着背、沉默寡言的女人。

此刻她被一个穿着紧身旗袍、妆容精致的女人指着鼻子骂。 “捡垃圾的!没长眼睛啊?

手这么脏碰脏我衣服你赔得起吗?”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空气,

跟我老家村里那个最爱嚼舌根、站在巷口骂街的泼妇嗓音一模一样,

只是裹了一层城市的香水味。陈阿姨涨红了脸,不住地道歉,

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没拿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旗袍女人像是被激怒了,

穿着细高跟的脚尖厌恶地一踢,一个绿色的可乐罐滴溜溜地滚到我脚下,

撞在我开裂的塑料拖鞋上,转了三圈半,停了。那罐子滚动的轨迹,无力又屈辱,

跟我弟小时候被村里孩子王抢走弹珠、珠子被随意踢开时划出的弧线,一模一样。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我弯腰,捡起那个罐子。目光一扫,

旁边垃圾桶旁倚着一把被丢弃的破伞。一个念头闪过。我走过去,捡起那把破伞。拆面,

剔骨。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我就地蹲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开始重新捯饬。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屏蔽了所有声音。绣那朵歪扭的莲花时奶奶以前教的,

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针尖一不留神扎进食指指腹。 血珠子立刻冒出来,饱满、鲜红,

很快渗进土黄色的伞布里,颜色变得暗沉,

像奶奶煎了十几年中药、那个砂罐底部积攒的厚厚药渣。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竟然安静下来。

我最后用牙咬断线头,一个崭新的、带着独特粗粝感的国风手提袋,就在我手中诞生了。

人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叹。那个骂人的旗袍女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

一个穿着合体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他递给我一张白色的名片。“有兴趣参加一个旧房改造设计的挑战赛吗?奖金三十万。

”他说话时,腕间的手表表盘反射着冷冽的光,刺得我眼睛微眯。我低下头,

捏了捏手里那皱巴巴的二十张百元钞票,还带着刚才那几个围观路人塞给我时留下的体温。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好。”03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出租屋的狭小空间很快被各种废弃材料填满。我几乎不眠不休,

设计制作了几十件“废旧物改造”的商品。夜市人潮汹涌。我的小摊前很快围得水泄不通,

“废物西施”的名头不胫而走。 “我要那个电脑包!”“鼠标垫!最后一个给我!

”…喊声此起彼伏。 三个钟头,所有东西被抢购一空。腰包塞得鼓鼓囊囊,

沉甸甸地坠在腰间。一个举着***杆的姑娘挤到最前面,手机镜头几乎要怼到我脸上,

尖着嗓子对着直播喊:“家人们快看!这就是废物西施本人!纯手工环保设计!太厉害了吧!

” 那夸张的语调,像糖精,甜得发腻,却毫无营养。我嗓子干得冒烟,

只想赶紧收摊回去数钱,然后给医院打电话。 我低头想去摸瓶水,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

一条短信猛地跳了出来: 市人民医院家属林秀英病情急剧恶化,速筹款十万,速归。

那几个黑色的字,在我瞬间模糊的视线里跳动、扭曲、变形。十万。奶奶。

刚刚卖货带来的那点虚幻的喜悦,被砸得粉碎。气还没喘匀,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面色铁青地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眼神冷漠,二话不说,

拿起一沓盖着红章的封条,“啪!”一声,精准地贴在我的摊位车上。 那声音又脆又响,

跟那天厂里赵主管撕碎奶奶病历单的声音,一模一样!

“有人实名举报你使用来源不明、可能存在有毒有害物质的废弃材料制作销售商品,

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依法予以查封!配合调查!”周遭静了一瞬,随即“嗡”地一声炸开。

我死死攥着那个鼓囊的腰包,手指用力地陷进去,纸币被手心的冷汗浸得发软。

就在这片混乱中,口袋里那部旧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我机械地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 “想翻身吗?

想拿回你应得的一切?明天晚上,‘设计师之夜’,带上你最好的作品……或者,

你这个人过来。” 电话戛然而止。我僵在原地,手指颤抖着点开手机银行APP。屏幕上,

余额栏那个“0”冷冰冰地戳着。 紧接着,

:¥99800确认支付 取消我的食指悬在确认支付那个血红色的按钮上方,

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那颤抖的弧度、频率,跟我去年独自在医生办公室,

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得能压垮生命的病危通知单时,一模一样。04场子亮得晃眼,

水晶吊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廉價香氛拼命想盖过新装修的甲醛味,

混合成一种让人头晕的甜腻,像小时候村头小卖部里卖的劣质水果糖,香精味冲得人脑仁疼。

台上站着那个人,江临。西装熨帖得没一丝褶,料子光滑得能滑倒苍蝇。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一根不乱。他两根手指捏着我那本用捡来的牛皮纸手工粘合、针脚歪斜地缝起来的作品集,

指尖翘着,像捏着一块刚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还滴着秽物的破布,

生怕脏了他精心保养的指甲。“垃圾拼接。”他嘴角向下撇,

露出那种城里人偶然路过乡下旱厕时、混合了厌恶与优越感的经典表情,“毫无专业性可言。

艺术不是拾荒,这位…呃,林小姐?”他甚至故意停顿,像是忘了我的名字,

又像是根本不屑记住。台下配合地响起几声嗤笑,短促而尖锐,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让人头皮发麻。聚光灯打在我身上,烤得我***的皮肤发烫。工装裤洗得发白,

膝盖处还沾着昨夜翻找废料时蹭上的机油渍。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

评估,审视,然后轻蔑地移开。我没说话,指甲用力掐进掌心,

那点细微的疼痛让我保持清醒。掌心的老茧硌着指甲,触感粗糙熟悉,

跟我过去三年在流水线上日复一日摩挲那些冰冷电路板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沉默地走下展示台,没回座位,而是径直走向展厅角落那堆被所有人忽视的布展废料。

拧成麻花的铁丝网、切割下来的破亚克力板……它们像一座微型的、被遗弃的现代都市废墟。

我蹲下来,开始徒手在里面扒拉。碎玻璃的边缘很锋利,轻易就在我手背上划开一道口子,

血珠子立刻渗出来,沿着皮肤纹理蔓延。那温热的、粘稠的触感,

跟我第一次在工厂被铣床刀划伤时滴落在图纸上的血,一模一样。我没管,

继续专注地寻找我需要的“零件”。周围的骚动和议论声变大了。江临抱着手臂,冷眼看着,

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加深了,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马戏表演。十五分钟。

我只用了十五分钟。 就着那些废料,

我拧巴出一个歪歪扭扭、充满野蛮生长力量的金属骨架,把碎玻璃和破灯珠用铁丝固定上去,

最后接上角落里一个闲置的备用电源插口。我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脸,

最后落在江临身上。 然后,在一片寂静中,我猛地合上了电闸!

“噼啪——”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碎玻璃和破灯珠突然炸裂出一片璀璨的、晃动的星河!

光斑被无数次折射、散射,泼洒在展厅纯白色的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碎得厉害,

也亮得惊人。那光影摇曳的图案,raw原始、未经驯服,

像极了奶奶走前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夜,突然拨云见现的那轮大月亮,明晃晃地照在雪地上,

被冻硬的雪粒反射出碎玻璃碴似的、扎眼刺目的光芒,冰冷又绝望,却让人挪不开眼。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刚才的嗤笑和议论被掐断了喉咙。所有的目光,包括江临的,

都被牢牢吸在那片意外诞生的、简陋而辉煌的“星河”之上。

我看到他脸上那副完美的、冷漠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阵红一阵白,

像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屏幕。他猛地走过来,脚步很快,却不是鼓掌。

他一把抢过我放在脚边的那本牛皮纸作品集,双手用力——“刺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他把我的集子撕成两半,粗暴地扔回我脚下。

纸页散落开来的无助样子,跟我那天离开工厂前,把自己的工牌撕碎、扔进垃圾桶时的姿态,

一模一样。“哗众取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压低,却足够让我和附近的人听清,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设计,你只是在玩弄垃圾的小聪明。

”主持人显然没预料到这场面,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打圆场,

嘴里说着“鼓励创新”“多元化尝试”之类的废话,

然后塞给我一个看起来还算精致的“最具潜力奖”奖杯。水晶的,沉甸甸的,杯座冰凉,

猛地压在我手心里,

正好死死摁在刚才被玻璃划出的新鲜伤口和之前做手工留下的结痂针眼上。

几种不同来源、不同层次的疼痛猛地叠加在一起,让我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那冰凉的沉重感和尖锐的疼痛,像一把钝刀子,

瞬间割开了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赵主管把那个月的工资,几个硬币,扔在我脸上时,

砸中的也是这个地方。05那奖杯在我手里还没焐热,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上面的刻字,

展厅那两扇厚重的***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极其粗暴地从外面撞开了!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短暂的寂静。赵主管带着两个穿着工厂保安制服的人,

脸红脖子粗地冲了进来。他胳膊挥舞着,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子上,

唾沫星子在灯光下四处飞溅,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彻底狂躁的肥猪。“骗子!小偷!!

”他嗓门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显然是有备而来,“大家不要被她骗了!她这些东西,

是偷了我们厂三年前报废的一套废案设计图纸!她一个流水线厂妹,懂个屁的设计!

就是抄袭!***裸的盗窃!”他身后一个保安适时地拿出一个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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