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惨死前,她惊觉自己错信渣男,害惨了真正爱她的冷面王爷。 不顾一切冲出禁闭,
她泪眼模糊扑向那抹冰冷身影:“王爷我错了…” 他却侧身避开,
眼神嫌恶如看污秽:“本王的耐心,早已被你耗尽了。” 她咬牙爬起,
抹去血和泪:“这次,换我追你,不死不休。
”第一节:烬火重燃意识自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中挣扎着上浮,
最后定格的是冷宫破败的蛛网房梁,和柳云薇自己那双枯槁如柴、布满冻疮的手。
还有……太子温允之那张带笑的脸,以及他轻飘飘落下、断了她所有生路的话。
“……蠢钝如猪,合该有此下场。”毒酒穿肠的剧痛仿佛还在焚烧,
带着被彻底利用抛弃后的蚀骨恨意与悔意。她猛地抽了一口气,像是濒死的鱼,
骤然睁开双眼!入目却不是预料中的阴曹地府,而是缠枝莲纹的帐顶,
鼻尖萦绕着一缕极淡却熟悉的冷冽沉香——这是……萧衍惯用的香!心脏疯狂擂鼓,
几乎要撞碎胸腔。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鲛绡宝罗帐,紫檀木雕花千工床,云锦软枕,
远处案上还摆着一架她前世嫌碍眼、故意摔过一次的琉璃屏风。这是璟王府!是她的寝殿!
她不是已经死在冷宫里了吗?死得那样卑微,那样不堪,连条野狗都不如。
她颤抖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尖纤长,皮肤细腻,没有冻疮,没有污垢,
腕间甚至还戴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这是大婚时,萧衍予她的聘礼之一,
后来早已被她砸碎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您可算醒了!
”一个穿着水绿比甲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她坐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您昨儿个闹了那么一场,王爷动了大怒,吩咐了让您好好静思己过呢。您还是安分些,
别再惹王爷不高兴了。”静思己过?柳云薇脑中嗡嗡作响,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是了……昨天……她为了去见温允之,被萧衍阻拦,她不仅痛骂他冷血无情、拆散姻缘,
还激动之下,将他书房里那方视若珍宝的紫玉螭龙纹砚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那方砚台,
是他母妃唯一的遗物。萧衍当时的眼神,她至今记得,是种深可见骨的失望和冰寒,
最后尽数化为彻底的厌倦。他下令禁了她的足,从此再未踏足她的院子。
所以……她这是回到了刚嫁入王府半年,已将萧衍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却尚未铸成最后那些通敌叛国、无可挽回之大错的时候?狂喜和剧痛同时撕扯着她的心脏,
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重生!她竟然重活了一世!“王妃?您怎么了?可是身子还不爽利?
”另一个稍年长些的丫鬟进来,语气虽恭敬,眼底却藏着鄙薄,“太医说了,您是急火攻心,
需得静养。王爷这会儿正在前院书房处理公务,吩咐了谁都不见,
您……”丫鬟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柳云薇记忆的闸门。前世,
就是在这段禁足的日子里,温允之利用她传递了第一份关于萧衍麾下兵力的假消息,
一步步引着萧衍踏入死局。不!不能再重蹈覆辙!她不能再被困在这里!她要见他!
现在就要见到他!她要确认他真的还好好活着,
不是那个因为她一句诬告而被削爵圈禁、最终病逝于宗人府冷榻的落魄王爷!
巨大的恐慌和无法言说的迫切感攫住了她,那一刻,什么仪态,什么计划,全被抛诸脑后。
她赤着脚,甚至来不及披上一件外衫,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王妃!”“您不能出去!王爷有令!”侍女们的惊呼和阻拦被她全然无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萧衍!抓住他!不能再让他消失!一路穿过回廊庭院,
初春的冷风刮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却远不及她心中恐惧的万分之一。
沿途的下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形容癫狂、泪流满面的王妃。终于,
那座熟悉的、肃穆的书院就在眼前。两名带刀侍卫恪尽职守地拦在院门前,面无表情,
声音冷硬:“王妃请留步。王爷有令,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让开!让我进去!
我要见王爷!”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冲。侍卫寸步不让,
手臂如铁钳般横亘在前:“王妃,请不要让属下为难。”“萧衍!萧衍你出来!
你出来看看我!”她被阻拦着,进不得半分,绝望得像被困在绝境的幼兽,
只能朝着那紧闭的院门嘶喊,泪水模糊了所有视线。就在这时,“吱呀”一声,
院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迈步而出,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
周身散发着迫人的低气压。阳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却照不进那寒潭般的眸底一丝一毫。
正是萧衍。他的目光扫过被侍卫拦下的、狼狈不堪的她,赤着脚,散发泪眼,
单薄的衣衫在风中瑟瑟。那双曾经对她有过温度、最终只剩下冰冷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动容,
唯有彻骨的寒意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闹够了吗?”他的声音平直无波,
比这初春的风更刺骨,“若没够,冷宫更适合你撒泼。”这句话如同冰锥,
狠狠刺穿柳云薇的心脏。前世冷宫惨死的记忆瞬间淹没上来,让她痛得浑身一颤。
“对不起……”所有的言语在巨大的悔恨和失而复得的冲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能反复哽咽着,“对不起……萧衍……我真的……我知道错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
猛地挣脱了侍卫的钳制,踉跄着扑向那抹冰冷的身影,想要抓住一点真实,一点温度,
证明这不是又一个绝望的梦。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衣袍的瞬间,
萧衍极其迅速地、嫌恶地侧身避开了。仿佛她是什么令人作呕的污秽,
连衣角都不愿被她沾染。扑空的力道让她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地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掌心被粗糙的石子磨破,渗出血丝。她抬起头,
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他垂眸俯视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拙劣透顶、令人厌倦的表演,
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字字如刀,将她那颗滚烫迫切的心彻底洞穿,
钉死在冰窖之中:“收起你的眼泪和把戏。柳云薇,本王的耐心,早已被你耗尽了。”说完,
他再无一丝留恋,甚至不曾多看她摔出的伤口一眼,决绝地转身,
玄色袍角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消失在重新闭合的院门之后。沉重的木门合拢声,
像极了前世冷宫棺椁盖上的声音。柳云薇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碎石的棱角硌着皮肉,
膝盖和手掌***辣地疼,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碾碎般的绝望。初春的风卷着残冬的冷意,
穿透单薄的寝衣,激起一阵剧烈的颤抖。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
那双她曾无比厌烦、避之不及的冰冷眼眸,如今只是那样看着她,
就比温允之赐下的毒酒更让她肝肠寸断。丫鬟和侍卫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目光里的怜悯、嘲讽、冷漠,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在这彻骨的寒意和羞耻之中。
前世的愚蠢,偏执,盲目……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淬毒的鞭子,反复抽打在她的灵魂上。
她为了温允之那样一个虚伪薄情的男人,将真正视她如珍宝的萧衍伤得体无完肤,
最终也葬送了自己,连累家族。耗尽了……他说他的耐心早已被她耗尽了。是啊,
她那样作践他的真心,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将他母妃的遗物摔得粉碎,他凭什么还要信她?
凭什么不能厌弃她?巨大的悲恸和清醒的认知几乎将她压垮。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嚎啕出声。可是……可是她重活了一次啊!
老天爷给了她这弥足珍贵、匪夷所思的一次重来机会,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重新体验一遍这绝望,然后再次走向那个万劫不复的终点吗?不。绝不!
掌心被石子割破的伤口渗着血,混着地上的灰尘,黏腻而刺痛。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拢手指,任由那尖锐的痛楚***着近乎麻木的神经。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更多的血珠沁了出来,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几点暗红的痕。
眼泪依旧不停地滚落,冲刷着脸上的狼狈,却带不走眼底逐渐燃起的、近乎偏执的火焰。
她抬起头,望着那扇紧闭的、将她隔绝在外的院门,目光仿佛要穿透厚重的木材,
看到里面那个心已寒透的男人。错了,就要认。伤了,就得治。孽,是她作下的,火海刀山,
她也得蹚过去。他耐心尽了,没关系。她的,才刚刚开始。柳云薇咬着牙,
用受伤的手撑着她,一点点,极其狼狈却又异常坚定地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
赤足站在冷风中,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满身尘污与血痕,眼神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破碎后又重新凝聚的、决绝的疯狂。耗尽了?那就重新攒回来。厌弃她了?
那就让他再也移不开眼。这一次,不是她死,就是她亡。不,是只能她亡,亡在他的怀里,
或者,亡在通往他的路上。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带着血腥味和眼泪的咸涩,一字一句,
在心中立下血誓:萧衍,这一次,换我追你。不死,不休。
第二节:殷勤错付膝盖和手掌的伤口结了薄薄一层血痂,一动便撕扯着疼。
柳云薇却顾不得这些。重生带来的巨大冲击和见到萧衍却被彻底厌弃的绝望交织在一起,
转化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她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填补那噬骨的空洞,才能向萧衍、也向自己证明,她是真的不同了。可她忘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过往半年作的孽,早已将通往萧衍内心的每一条路都堵死,
并浇铸上了厚厚的冰层。第一桩,是膳食。她记得前世隐约听下人嚼过舌根,
说王爷政务繁忙,时常误了饭点,胃脘时有不适。她一头扎进从未踏足过的小厨房,
挥退了战战兢兢的厨娘,凭着一股盲目的热情,要亲手为他熬一盅养胃的羹汤。
结果是灾难性的。灶火候掌握得一塌糊涂,食材切得大小不一,盐放多了又兑水,
水加多了又熬煮,最后端到萧衍书房外的那一盅,色泽浑浊,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侍卫依旧拦着,通报后,里面沉默了片刻,传来冷得掉冰碴子的三个字:“不必。倒掉。
”她不肯,执意捧着那盅温吞吞、卖相堪忧的汤,声音带着哀切的恳求:“王爷,你尝一口,
就一口……我熬了很久……”书房门猛地被拉开。萧衍站在门口,
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那盅汤上,直接钉在她脸上,锐利得能刮下一层皮:“里面又加了什么?
是打算毒死本王,好让你和太子双宿双飞?”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啪嚓!
”陶盅摔得粉碎,浑浊滚烫的汤汁和食材溅了她满裙摆,零星几点烫在手背肌肤上,
泛起红痕。碎裂的陶片在她脚边炸开。柳云薇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得如同她身上单薄的寝衣。
手背被烫到的地方***辣地疼,却远不及他话语和眼神带来的万分之一。
“我没有……”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你信我一次……”他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他的指尖很冷,力道却大得让她颚骨生疼。“信你?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残酷,“信你一次次利用本王的真心?
信你为了他甘愿做细作?柳云薇,”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淬了毒的冰针,
狠狠扎进她耳膜,“你的信用,在你上次偷走边防图时,就一文不值了。
”偷走边防图……是了,那是三个月前,温允之哄骗她,
说只是想看看萧衍的布防是否有疏漏,她竟真的鬼迷心窍,趁他醉酒……那件事后,
萧衍震怒,却不知为何,最终只是将她禁足半月,并未深究。如今想来,
那或许是他对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情分,也被她亲手碾碎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松开,
仿佛多碰一秒都嫌脏。“滚出去。”他转身,背影决绝,不留一丝余地。第二次尝试,
是女红。大家闺秀该会的技艺,她前世因心系温允之,从未用心学过,针线活粗糙得很。
但她想,若是亲自绣个荷包,或许能显得更有诚意。于是,挑灯夜战。
纤细的指尖被绣花针反复扎破,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浅色的丝线,十指针眼密布,钻心地疼。
她笨拙地、固执地绣着,图案选的是简单的青竹,
寓意她希望他能如竹般坚韧……也希望他们的关系能有所节节高升。熬了几夜,终于完成。
那荷包针脚歪扭,竹叶形状怪异,配色也谈不上雅致,却盛满了她的血和那点微末的期盼。
她寻了个他下朝回府的时辰,等在必经的回廊下。远远看见玄色朝服的身影走来,
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她攥紧了那枚硌手的荷包,鼓足勇气迎上去。
“王爷……”萧衍脚步未停,甚至视线都未曾偏斜一分,仿佛她只是廊下的一根柱子,
一阵无关紧要的风。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带起的冷风刮过她脸颊。
她伸出的、托着荷包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所有的勇气和期盼,在他彻底无视的冷漠里,
碎得无声无息。身后似乎传来极轻的、压抑不住的嗤笑声,不知是哪个路过的小厮或丫鬟。
她慢慢收回手,将那枚丑陋的荷包紧紧攥在手心,针脚膈着掌心的伤口,疼得她微微发抖。
挫败感如同藤蔓,一圈圈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她靠在冰凉的廊柱上,
看着那道越行越远的背影,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只是……只是想弥补一点点……府中的风言风语更甚以往。“瞧见没?又去献殷勤了,
摔了一身汤水呢!”“啧,肯定是太子殿下那儿讨不着好,又想起咱们王爷的用处了呗。
”“可不是,摔砚台那会儿多硬气,现在装什么深情?”“王爷理她才怪!这种女人,
也就是王爷心善,早该休弃了!”“听说昨天绣了个丑东西想送王爷,王爷看都没看一眼,
哈哈……”议论声不高不低,恰好能钻进她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鞭子,
抽打在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她咬着唇,加快脚步,只想躲回那方令人窒息的院落。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全方位的冷漠和嘲讽击垮时,路过花园假山,
却偶然听到了两个侍卫的低语。声音压得极低,若非她正好走到近处,根本无从察觉。
“……消息确凿,三日后,王爷赴西山军营巡视,那段路……”“……‘他们’准备动手了,
这次怕是……凶险……”“……务必保密……”西山军营?三日后?柳云薇的呼吸骤然停滞,
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段被漫长时光尘封的记忆轰然撞入脑海——前世,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萧衍赴西山军营途中遭遇悍匪伏击,身受重伤,
胸口留下一道极深的疤,几乎丧命!当时她听闻消息,非但无半点担忧,反而暗自窃喜,
觉得是温允之的机会来了……是了!就是这次!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让她四肢百骸都冷得发颤。不行!绝对不行!她绝不能让他再受那次伤!绝不能!
她猛地转身,想立刻冲去告诉他,有埋伏!危险!可脚步刚迈出,就硬生生顿住。她怎么说?
说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未卜先知?他只会觉得她疯了,或者,
这又是她与太子合谋的、更精妙的圈套。
他甚至可能因为她知晓他的行程而更加怀疑她的动机。直接劝阻他不要去?以什么理由?
他如今对她厌憎至深,她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瞬间将她吞没。
她靠在冰冷的假山石上,缓缓滑坐到地上,指甲死死抠进石缝里,
刚刚结痂的掌心再次洇出血色。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眼泪无助地往下掉,砸在裙摆上,
晕开深色的痕迹。告诉别人?他的心腹侍卫?谁会信她这个名声扫地的王妃?绝望如同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她几近崩溃的神经。良久,她猛地抬起手,用沾染着血污和尘土的袖子,
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脆弱褪去,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疯狂的决绝,一点点渗透出来。
他不信她。她无法取信于他。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那么,就只剩一条路了。一条险之又险,
可能万劫不复,却也是唯一能打破眼前死局的路。她要知道确切的时间地点。她要亲自去。
哪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也要去。在最关键的时刻,或许……或许能做点什么。比如,
替他挡下那一刀。这个念头窜出来,带着血腥气和剧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畸形的平静。既然言语无用,殷勤徒劳。那便用血,用痛,
用命去赌吧。赌他冰封的心肠里,或许还剩下一丝……对她这条卑微信命的,
微不足道的怜悯。柳云薇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尽管上面依旧污渍斑斑。
她抬起眼,望向王府前院书房的方向,目光里只剩下孤注一掷的执拗。掌心传来黏腻的刺痛,
她却浑然不觉。三日后,西山。第三节:舍身饲虎三日,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膝盖和手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那日被他挥开摔碎的狼狈。
王府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除了以往的轻蔑,
更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这位作天作地的王妃,近日安静得过分,反而更让人心下惴惴。
柳云薇强迫自己按捺住那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焦灼,不再去做那些徒惹厌烦的蠢事。
她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开始抽出新芽的老海棠,
眼神空茫,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窗棂,留下浅浅的印痕。她在等。等一个确切的消息,
等一个搏命的机会。终于,在第二日深夜,她安插在府外、唯一还能用一用的一个陪嫁小厮,
冒着风险递进来一张揉得极皱的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明日巳时,落鹰涧。落鹰涧!
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是了,就是那里!地势险要,两侧峭壁陡立,
是通往西山军营的必经之路,也是埋伏的绝佳地点!恐惧瞬间攥紧了她,手脚一片冰凉。
她将纸条就着烛火烧成灰烬,看着那一点猩红最终黯淡下去,
如同她此刻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这一夜,她彻夜未眠。天色蒙蒙亮时,她便起身,
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暗青色粗布衣裙,将长发简单束起,
甚至往袖袋里塞了一把并不锋利、却足够沉的短匕——并非为了对敌,
或许……只是为了在自己胆怯时,给自己一点决绝的勇气。她必须出去,
必须赶在他之前到达落鹰涧。王府的守卫森严,
但她熟知几处因她前世胡闹而发现的、鲜为人知的疏漏角落。屏住呼吸,避开巡逻的护卫,
她如同一抹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侧门。清晨的街道冷清无人,
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分的潮湿和寒意。她几乎是奔跑着,肺叶被冷空气割得生疼,
却不敢停下片刻。赤手空拳,无车无马,她只能用这双娇生惯养、此刻却布满旧伤新痕的脚,
去丈量这段决定生死的时间。落鹰涧越来越近,两侧山壁如同巨斧劈开,投下森然的阴影。
涧底风声呜咽,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她藏身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
身体因奔跑和紧张而剧烈颤抖,死死盯着下方那条蜿蜒的官道。时间一刻刻流逝,
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来了!远处,沉闷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