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杏树下初相逢九月的北京，秋意已悄然漫过部委家属院的红墙。
金黄的银杏叶像被精心裁剪的碎金，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一条柔软的甬道。
苏清沅抱着半人高的纸箱站在路口，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
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几分疲惫的眼睛。她刚结束在外地为期两年的基层挂职，
今天是调回政策研究室报道的第一天。行李还没来得及送到宿舍，
只能先抱着一摞重要文件来找临时分配的家属院单元楼。
手机屏幕上的导航在复杂的楼栋间反复跳转，她低头核对了好几次门牌号，
抬头时却不小心撞进了一道沉静的目光里。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身姿挺拔如松。
深灰色的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袖口随意挽到小臂，
露出腕间一块没有多余装饰的机械表，表盘在斑驳的树影里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疏离的气场，身后跟着几位穿藏青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手里拿着文件夹，显然是刚结束某项工作。可就在苏清沅抬头的瞬间，
他原本稳步前行的脚步，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嗓音穿过微凉的空气传来，像初秋清晨裹着松木香的风，清冽又温和。
苏清沅连忙摇头，抱着纸箱的手臂紧了紧，刚想开口说“不用麻烦”，
指尖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纸箱底部的胶带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几页装订好的政策文件从缝隙里滑出，哗啦啦散了一地。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却因为怀里还抱着大半箱文件，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就在这时，一道阴影覆了过来。
男人已经走到她身边，也跟着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捡起散落在银杏叶上的文件，
动作从容又利落。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苏清沅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
两人同时一顿，都下意识地抬了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清沅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沉静，
像深不见底的潭水，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他将捡起的文件轻轻递到她面前，
目光落在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上，当看到“政策研究室 苏清沅”几个字时，
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苏清沅？”他念出她的名字，语气带着一丝确认，随即伸出手，
“我是陆时衍。”“陆时衍”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苏清沅的心湖，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她在外地挂职时，就常听同事提起这个名字。陆家长孙，三十岁便坐到副厅级，
是京圈里公认的年轻有为，却低调得近乎神秘。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手段凌厉，
在重大政策制定中总能一针见血；也有人说他性格冷淡，除了工作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交。
可苏清沅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和这位传闻中的人物见面。
她有些局促地伸出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只一瞬便松开：“陆处长，您好。我刚调回来，
还在找单元楼……”陆时衍接过她怀里的纸箱，动作自然地抱在臂弯里，
目光扫过她手机屏幕上的导航：“几号楼？”“三号楼二单元。”苏清沅连忙回答，
看着他抱着纸箱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我自己来就好，
您还有同事在等……”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陆时衍转头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你们先去车里等我”，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几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应了声“好的，
陆处”，便转身朝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走吧，三号楼在前面。”陆时衍抱着纸箱，
脚步稳健地往前走，苏清沅连忙跟上，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又有些不安。
她知道，像陆时衍这样的身份，时间远比普通人珍贵，却为了帮她这个刚认识的人，
让随行人员等着。两人沿着银杏道往前走，偶尔有落叶飘落在陆时衍的肩头，他也没在意。
苏清沅走在他身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秋日阳光的暖意，
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陆处长，谢谢您。
今天真是麻烦您了。”“举手之劳。”陆时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落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些，“刚调回北京，还习惯吗？
政策研究室的工作节奏，比基层可能要快一些。”“还在适应，不过同事们都很照顾我。
”苏清沅笑了笑，眼底的疲惫散去了几分，“之前在基层做调研，主要是和群众打交道，
回来做政策分析，确实需要多花点时间跟上节奏。”陆时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脚步放慢了些，配合着她的速度。很快就到了三号楼楼下，他将纸箱递给苏清沅，
又帮她确认了单元门的密码锁：“上去吧，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办公室。
”苏清沅接过纸箱，认真地说了句“谢谢陆处长”，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直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银杏道的尽头，才抱着纸箱走进单元楼。
后来她才从办公室的同事口中得知，
那天陆时衍是来家属院隔壁的社区调研基层政策落实情况，原本行程安排得很紧凑，
却因为帮她捡文件、送她到楼下，让随行的工作人员多等了整整十分钟。
而那位在传闻中高冷又严谨的陆处长，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同事，打乱自己的行程，
这让苏清沅心里，对他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印象。安顿好住处后，
苏清沅很快投入到政策研究室的工作中。每天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复杂的数据模型，
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偶尔想起银杏树下的那次相遇，也只当是一段小插曲。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场政策研讨会，她才再次见到陆时衍。
那天的研讨会在部委的大会议室举行，来了很多各个部门的领导和专家。
苏清沅作为政策研究室的代表，需要上台做关于“基层医疗政策优化”的报告。
她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可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报告进行到一半时，她无意间扫过台下，却在后排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时衍坐在那里，身姿端正，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手指偶尔会在笔记本上轻轻敲击，像是在记录什么。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却让苏清沅莫名地安定下来，原本有些发紧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平稳流畅。报告结束后，
苏清沅刚走下台，就被几位专家围住，询问报告中的某些数据细节。她耐心地一一解答，
等送走最后一位专家，转身准备离开时，却看到陆时衍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
手里拿着一张纸。“苏清沅。”他叫住她，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纸递过去，
“你的报告很扎实，不过数据模型这里，还有优化的空间。”苏清沅接过纸，
上面是陆时衍的字迹，遒劲有力，清晰地标注出了数据模型中可以改进的地方，
还附带了几条具体的优化建议。她看着那些细致的批注，心里满是惊讶——她做报告时，
特意在数据模型上花了很多心思，没想到陆时衍竟然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谢谢您，
陆处长。我回去就修改。”苏清沅抬头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感激。“不用客气。
”陆时衍笑了笑，眼底的疏离淡了几分，“我让人整理了几个类似的参考案例，晚点发给你，
或许能帮上忙。”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记下了苏清沅的工作邮箱，
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从那天起，苏清沅办公室的门，
开始频繁地被敲响。有时是陆时衍亲自过来，
送来最新的政策解读文件；有时是他让秘书帮忙捎来一杯热咖啡，附带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楼下便利店刚煮的，别总喝凉的”。苏清沅渐渐发现，这位传闻中高冷的陆处长，
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有一次，她因为赶一份紧急报告，加班到深夜十一点。
走出办公楼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晚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得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就在她准备拿出手机叫车时，一道车灯从远处照过来，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陆时衍的侧脸：“上车，顺路送你回去。”“陆处长，您怎么还在这儿？
”苏清沅有些惊讶，她以为这个时间，办公楼里早就没人了。“刚处理完一份文件，
正好回家。”陆时衍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快上来吧，外面冷。
”苏清沅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车里。车里开着暖气，温暖的空气包裹着她，
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两人偶尔会聊几句工作上的事，
大多时候都保持着安静。到了家属院楼下，苏清沅道谢后下了车，看着陆时衍的车驶离。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时衍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绕了一圈，
又回到了部委的办公楼——他还有一份重要的会议纪要没处理完，所谓的“顺路”，
不过是特意等她下班的借口。还有一次，苏清沅因为淋了雨，感冒发烧，
不得不请假在家休息。中午的时候，她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突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
看到的是办公室的同事，手里拿着一袋药和一份温热的粥。“清沅，
这是陆处让我给你捎来的。”同事把东西递过来，笑着说，“陆处特意叮嘱，让你按时吃药，
粥是他让食堂熬的小米粥，说生病的时候吃这个养胃。”苏清沅接过药和粥，心里一阵温暖。
她打开药袋，里面不仅有感冒药，还有退烧药和止咳糖浆，每种药的包装盒上，
都用便签标注了服用剂量和注意事项。后来她才从同事口中得知，
那些药并不是从单位医务室拿的，而是陆时衍早上特意绕路去老字号药店排队买的，
还特意问了医生，哪种药适合感冒初期服用，不会影响工作。而他在递给同事药的时候，
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妈说这个治感冒管用”，绝口不提自己排队买药的事。
这些细碎的温柔，像春日里的细雨，一点点滋润着苏清沅的心。
她开始期待每天在办公室见到陆时衍的身影，期待他送来的热咖啡，
期待他在工作上给予的指导。她知道，自己对这位陆处长的感觉，已经悄悄变了味，
可她又不敢确定，陆时衍对她的好，到底是出于领导对下属的关照，还是有其他的心意。
这种不确定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一场突发的暴雨夜。那天苏清沅被派去郊区的调研点，
核实基层教育政策的落实情况。原本计划下午就能返回市区，可没想到临近傍晚的时候，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郊区的路况本来就不好，
暴雨更是让路面变得泥泞难行，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和出租车都停了。
苏清沅被困在调研点的临时办公室里，手机信号时好时坏，电量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心里有些着急——明天一早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
她需要把今天的调研数据整理好，交给领导。就在她焦虑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陆时衍”三个字。她连忙接起电话，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陆处长……”“清沅，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意，背景里还能听到雨声，“我听办公室说，
你去郊区调研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在郊区的调研点，雨太大了，车都停了，走不了。
”苏清沅吸了吸鼻子，“手机快没电了，我怕……”“别慌，”陆时衍的声音沉稳有力，
像一颗定心丸，“把你的定位发给我，我来接你。”“陆处长，不用麻烦您，我再等等，
说不定雨会小一点……”苏清沅不想再麻烦他，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衍打断了。“听话，
发定位。”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待在原地别乱跑，我很快就到。”挂了电话，
苏清沅按照他的要求，把定位发了过去，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大雨，
心里既期待又不安。她不知道陆时衍什么时候能到，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
他开车过来会不会有危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的电量越来越少，
苏清沅只能关掉手机，节省电量。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道浑身湿透的身影闯了进来。是陆时衍。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西装外套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裤脚也沾满了泥泞。可他手里，
却还攥着一把没有打开的伞，显然是怕伞上的雨水弄湿车里，特意收了起来。“陆处长！
”苏清沅连忙站起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您怎么淋成这样了？
”“怕你等急，没顾上换衣服，也没找雨具。”陆时衍笑了笑，把手里的伞递给她，“走，
先上车，车里暖和。”苏清沅接过伞，看着他湿透的衣服，想让他先擦擦，
可陆时衍却催着她赶紧上车。两人走进雨里，陆时衍把伞大部分都偏向她这边，
自己的半边身子又被雨水打湿了不少。坐进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陆时衍从后座拿过一条干毛巾，递给苏清沅：“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然后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先披着，暖和点。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雪松味，包裹着苏清沅，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看着陆时衍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突然轻声开口：“陆时衍，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陆时衍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眼底的沉静被打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紧张，还有藏不住的认真。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是，苏清沅。从第一次在银杏树下见到你，
我就想把你护在身边。”第二章 雨夜告白心渐明车厢里的暖气裹挟着雪松味，
在突如其来的沉默里慢慢发酵。苏清沅看着陆时衍眼底翻涌的认真，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慌。
她其实在问出那句话时就后悔了——万一只是自己会错了意，这份上下级间的默契和关照，
岂不是要变得尴尬？可话已出口，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抬手，
指尖悬在她脸颊旁几厘米的地方，又轻轻收回，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送你回家不是顺路，给你带咖啡是怕你低血糖，
帮你改报告是想多找些和你说话的理由……”每说一句，苏清沅的心就跳得更快一分。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和“关照”，全都是他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她低下头，
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尖微微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我知道你的顾虑。
”陆时衍放缓了语气，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我是你的领导，身份上确实有差距，
而且我身边的环境也比较复杂。但我不想因为这些，错过你。”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清沅，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苏清沅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疏离和严谨，
只有满满的真诚和期待，像星光落在深潭里，让她忍不住沉溺。她犹豫了几秒，
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我知道了。”得到回应的瞬间，
陆时衍的眼底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他忍不住收紧了手，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笑容，像冰雪初融，温暖又耀眼。“那我们……就试试？
”他小心翼翼地问，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苏清沅看着他难得露出的紧张模样，
忍不住笑了出来，点头的幅度更大了些：“好。”雨还在下，敲打着车窗，
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却像是成了此刻最动听的背景音。陆时衍重新发动车子，
车速比刚才慢了许多，像是想多享受一会儿这份来之不易的甜蜜。车厢里不再是之前的沉默，
两人偶尔会聊些轻松的话题，从工作上的趣事到生活里的喜好，越聊越投机，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到了苏清沅住的家属院楼下，雨已经小了很多，只剩下零星的雨滴。
陆时衍解开安全带，想下车送她上楼，却被苏清沅拦住了。“不用了，陆处长，
你身上还湿着，赶紧回家换衣服吧，别感冒了。”她把西装外套递还给她，眼神里满是关切。
陆时衍接过外套，却没立刻松手，而是看着她，认真地说：“以后不用叫我陆处长了，
叫我时衍就好。”“时衍……”苏清沅试着叫了一声，脸颊又泛起红晕，连忙推开车门，
“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嗯，上去吧，到家给我发个消息。”陆时衍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走进单元楼，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才发动车子离开。苏清沅回到家，刚换好衣服，
手机就响了，是陆时衍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她回复：“到了，刚换好衣服。你呢？
到家了吗？”“快了，马上到小区门口。”陆时衍很快回复，还附带了一张小区门口的照片，
路灯下的雨丝清晰可见，“记得喝杯热水，别着凉。”苏清沅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心里暖暖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你也一样，赶紧换衣服，别感冒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过去聊到未来，直到快凌晨一点，
才依依不舍地说晚安。苏清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陆时衍的身影——银杏树下他弯腰捡文件的样子，研讨会上他专注听报告的样子，
暴雨夜里他浑身湿透却依旧笑着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让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单位里，他们依旧是上下级，
陆时衍对待工作依旧严谨认真，苏清沅也依旧努力勤奋，只是偶尔在办公室对视时，
眼底会多一丝旁人看不懂的默契。只有在私下里，他们才会卸下伪装，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
陆时衍会提前下班，绕路去苏清沅喜欢的那家面包店，买她爱吃的蔓越莓饼干，
然后在她下班的路上等她，借口“刚好路过”；会在周末的时候，约她去逛书店，
两人并肩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捧着一本书，偶尔抬头相视一笑，
安静又美好；会在她因为工作压力大而情绪低落时，带她去吃她最爱的火锅，
听她吐槽工作上的烦心事，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她。
苏清沅也渐渐学会了回应他的心意。她会在陆时衍加班时，悄悄给他泡一杯热茶，
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附带一张写着“注意休息”的便签；会在他生日的时候，
亲手给他织一条围巾，虽然针法有些笨拙，
却藏着她满满的心意；会在他因为处理棘手的工作而疲惫不堪时，主动给他做一顿家常菜，
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两人的感情在这些细碎的日常里慢慢升温，越来越坚定。苏清沅以为，
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做好准备，向所有人公开他们的关系。可她没想到，
阻碍会来得这么快。那天苏清沅刚下班，走出办公楼，
就看到一位穿着优雅的中年女士站在不远处的花坛旁，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她有些疑惑，
正想转身离开，却被那位女士叫住了：“苏清沅小姐，请等一下。”苏清沅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那位女士走近。女士穿着一身得体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疏离和审视。
“您是？”苏清沅礼貌地问。“我是陆时衍的母亲，林婉茹。”林婉茹看着苏清沅，
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听到“陆时衍的母亲”这几个字，苏清沅的心猛地一沉。
她早就知道陆时衍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却没想到他的母亲会主动来找自己。她定了定神，
点了点头：“好，您想找个地方聊吗？”林婉茹点点头，
带着苏清沅走进了办公楼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来菜单，
林婉茹点了一杯拿铁，苏清沅则点了一杯柠檬水。等待咖啡的过程中，
林婉茹一直看着苏清沅，目光里的审视让苏清沅有些不自在。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柠檬水，
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苏小姐，我知道你和时衍在一起了。”林婉茹率先开口，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苏清沅放下水杯，看着林婉茹，认真地说：“阿姨，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时衍是陆家的长孙，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林婉茹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他现在的位置来之不易，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有任何差错。你的家庭背景，
我已经了解过了——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没有任何背景和资源。”她顿了顿，
看着苏清沅，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苏小姐，我不是看不起你的家庭，只是现实就是这样。
时衍的身份特殊，他的另一半，不仅要能在生活上照顾他，更要能在事业上帮到他，
至少不能成为他的拖累。你的家庭背景，很可能会影响他未来的发展。
”苏清沅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她知道林婉茹说的是事实，陆家这样的家庭，
对儿媳的要求肯定很高，而自己，确实不符合他们的期望。“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
”苏清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和时衍在一起，
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他的身份和资源，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
如果我的存在会影响他的发展，我……”“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也看得出来你对时衍是真心的。”林婉茹打断她的话，语气缓和了些，“但感情不能当饭吃，
现实是很残酷的。时衍现在可能觉得爱情最重要，但等他再成熟一些，就会明白，
家庭和事业的平衡有多重要。”她看着苏清沅，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苏小姐，
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时衍。这对你，对他，都好。你还年轻，有很好的前途，
没必要因为这段感情，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他。”苏清沅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着林婉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清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脑海里全是林婉茹说的话。她知道林婉茹是为了陆时衍好，
也知道自己和陆时衍之间确实存在着差距，可她真的舍不得放弃这段感情。不知走了多久，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陆时衍打来的。苏清沅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
“清沅，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我在你家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