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翻车：影帝叫错白月光名字弹幕突然疯了。密密麻麻的字，
盖住了顾沉舟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我没听错吧？舟舟刚才喊的谁？”“苏晚！！！
是苏晚吧！”“***大型翻车现场！”“替身姐姐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笑死，
正主名字都记不住？”“严薇好惨，直播被叫错名……”我站在顾沉舟旁边，
手里还拿着节目组要求我们配合展示的情侣马克杯。杯子上印着傻乎乎的卡通小人，
一个是他，一个是我。现在看起来像个天大的讽刺。导播间那边死寂一片。
主持人脸上的职业笑容僵得像石膏。空气凝固了，
只有直播设备运作时微弱的电流声嗡嗡作响，刺得我耳膜疼。顾沉舟也察觉到了。
他脸上那点面对镜头时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猛地转头看我，
眼神里有刹那的慌乱，但很快被更深的冷硬覆盖过去，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他薄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咳，”主持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试图打圆场，
“沉舟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我们薇薇今天……”“抱歉，”顾沉舟打断他，声音低沉，
没什么情绪，“口误。”他甚至连一句“叫错了”都吝啬说。口误。轻飘飘两个字，
就想把这场直播事故揭过去。他重新看向镜头，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声“苏晚”从未发生过。“我们继续。”他语气平淡，甚至抬手，
极其自然地揽了一下我的肩膀。那是一个在镜头前做过无数次的亲昵动作。以前每一次，
都能让我心跳加速，哪怕明知是表演。可这一次，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被他触碰的地方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冻得我指尖都在发麻。
胃里一阵翻搅。苏晚。这个名字像个淬了毒的钩子，狠狠扎进我脑子里。顾沉舟的前女友。
他心尖上那抹挥之不去的白月光。三年前出国深造，据说在海外混得风生水起。而我这三年，
在顾沉舟身边，顶着“顾沉舟女友”的头衔，享受着无数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小心翼翼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安静的影子。圈里私下都叫我“小苏晚”。
因为我侧脸的某个角度，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甚至说话时某些无意识的小习惯，
都像极了她。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天真地以为，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我陪着他从顶流偶像艰难转型成实力派影帝，
陪他熬过事业低谷，在他胃痛发作的深夜跑遍半个城给他买药……我以为，那些细碎的温情，
总该有点分量。直到此刻。在千万人观看的直播镜头前，
他脱口而出那个刻在他骨子里的名字。“严薇，到你了，介绍一下你们这对杯子？
”主持人带着点小心翼翼，把话题抛给我，试图缓和气氛。我回过神，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顾沉舟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挪开。镜头怼得很近，
高清得能看清我每一根睫毛的颤动。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强挤出的笑容大概比哭还扭曲。“嗯，这对杯子……”我开口，声音有点发飘，
喉咙干涩得厉害，“是我和……沉舟一起选的。”我顿了顿，那个亲昵的称呼卡在喉咙里，
像吞了块砂砾，磨得生疼。“寓意……挺好。”我还能说什么？说杯子代表一生一世？
说我们感情稳定？在刚刚被当众处刑之后？弹幕还在狂欢。“替身姐姐声音都在抖，
心疼一秒。”“演不下去了吧？好尴尬。”“顾影帝这波操作太下头了！”“心疼严薇+1，
工具人实惨。”“只有我觉得是剧本吗？为了节目效果？”“楼上醒醒，
顾沉舟那表情像是演的吗？”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是我职业生涯里最漫长的二十分钟。
每一秒都是凌迟。我像个提线木偶，按照台本流程，配合游戏，回答主持人的问题。
顾沉舟恢复了常态，甚至比之前更配合，话也多了些，偶尔还会侧头对我低声说一两句什么，
营造着情侣间的亲昵氛围。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真正落在我身上。那里面没有温度，
只有一片我看不透的深潭。直播终于结束。“Cut！”导播的声音传来，
紧绷的弦瞬间断裂。演播厅里响起工作人员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吐气声。
顾沉舟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搭在我肩上的手，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他看也没看我，
径直走向他的经纪人陈锋。陈锋脸色铁青，拿着手机，压低声音和顾沉舟快速说着什么，
眼神凌厉地扫过我。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助理小跑过来，把厚外套披在我身上，
担忧地看着我：“薇姐，你没事吧？脸好白。”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胃里那股翻搅的感觉更强烈了。“严薇。”顾沉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什么温度。
我转过身。他已经结束了和陈锋的交谈，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灯光暗下来，
他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压迫。“刚才的事……”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是个意外。陈锋会处理后续公关。”意外。处理公关。我看着他，这张我爱了三年，
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每一处轮廓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可怕。他英俊依旧，
只是那层笼罩着他的、属于影帝顾沉舟的光环，在我眼中彻底碎裂了，
露出底下冰冷的、坚硬的本质。“意外？”我的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颤抖，“顾沉舟，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刚才叫出‘苏晚’的时候，
你脑子里想的，是谁？”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像是有些不耐烦。他避开了我的视线，
看向别处。“我说了，口误。这种场合，不要闹情绪。”不要闹情绪。原来在他眼里，
我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只是“闹情绪”。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掏空了，
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洞。所有的委屈、愤怒、难堪，在听到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时，
突然就散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冰凉。“我明白了。
”我听到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顾沉舟，我们分手吧。”他猛地转回头，
目光锐利地射向我，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你说什么？”“我说，
我们结束了。”我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很奇怪，说出这句话，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感。“从现在起，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更不是谁的替身。我是严薇。”说完，我没再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也没理会旁边陈锋骤然变色的脸和小助理惊愕的抽气声。
我脱下那件印着傻气卡通图案的情侣外套——那是节目组准备的，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只穿着自己单薄的打底衫，挺直脊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敲打着我混乱的心跳，也像在宣告着什么。身后死寂一片。
我知道顾沉舟的目光一定还钉在我背上，带着他惯有的审视和不解。他大概觉得我在耍脾气，
等着我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自己乖乖回去。但这一次，不会了。走出演播大楼，
深夜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直接关机。小助理追了出来，手里抱着我的包和外套。“薇姐！
等等我！”她气喘吁吁，满脸担忧，“顾老师那边……陈锋哥打电话来了……”“不接。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送我回家。”小助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乖上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光影在我脸上明明灭灭。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闭上眼。结束了。这场长达三年的、一厢情愿的梦，
终于被那一声“苏晚”彻底击碎了。也好。手机开机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不出所料，
爆炸了。未接来电几十个，大部分来自陈锋和顾沉舟的另一个助理。
微信消息更是塞满了屏幕。陈锋的信息从一开始的“严薇，接电话！沉舟很担心你！
”到后来的“昨晚直播事故影响很坏，我们需要统一口径！
”再到最后的“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沉舟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顾沉舟只发了一条，
在凌晨三点：“开门，我在你家楼下。”时间是三个小时前。现在早没人影了。
我面无表情地划掉，一条也没回。微博才是真正的战场。热搜前五，
有三条跟昨晚的直播有关：#顾沉舟直播叫错女友名##苏晚是谁##严薇 替身#点进去，
营销号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截图、分析、各种“知情人爆料”满天飞。
有说顾沉舟和苏晚当年爱得多么轰轰烈烈被迫分开的，有说我如何处心积虑模仿苏晚上位的，
还有说昨晚直播分手场面多么戏剧性的。我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姐姐快跑！
渣男不值得！”“当替身三年，昨晚终于清醒了？恭喜脱离苦海！”“呵呵，
以前蹭顾影帝热度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是替身？现在装可怜？
”“只有我觉得严薇昨晚那个转身帅爆了吗？姐姐独美！”“赌五毛钱，不出三天，
严薇肯定哭着求复合。”“顾影帝独美！严薇滚出娱乐圈！”各种声音，喧嚣刺耳。
我翻了一会儿，内心没什么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以前我有多在意顾沉舟粉丝对我的评价，
现在就有多觉得可笑。她们骂我，捧我，本质上都与我无关，只关乎她们对顾沉舟的投射。
我登录微博，没去看那些评论和私信，直接编辑了一条：“已分手。我是严薇，
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今后，专注自己。谢谢关心。”点击，发送。世界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烫得几乎握不住。我知道，新的风暴又来了。但我无所谓。
小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薇姐！你……你发微博了？
陈锋哥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他快疯了！说顾老师也很生气……”“把我电话拉黑名单。
”我平静地打断她，“他的，陈锋的，他团队所有人的。以后他们的电话，一律不接。
”“啊？这……薇姐……”“照做。”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另外，帮我联系律师，
拟一份声明，澄清我和顾沉舟先生已正式结束恋人关系，不存在任何经济纠纷。
措辞官方一点，盖公章，今天下午就发出去。”“哦…哦！好的薇姐！
”小助理似乎被我突然的强硬震住了，连忙答应。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雨要来了。分手，远不是按个发送键那么简单。我的事业，几乎和顾沉舟深度捆绑。
我之所以能在这个圈子里有现在的知名度，
百分之九十都得益于“顾沉舟女友”这个金光闪闪的头衔。参演的几部戏，
要么是他公司投资的，要么是冲着他的面子给的资源，角色也大多是些镶边花瓶。解绑，
意味着资源断崖式下跌。果然，声明发出去不到半天，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之前谈好的一个护肤品代言，品牌方委婉地通知我，考虑到“近期舆论环境”，
合作暂时搁置。接着，一部原定下周进组的女三号戏，副导演打来电话，
支支吾吾地说角色人选有了“调整”，暗示我得罪了人。
最后是顾沉舟工作室那边发来的公函，措辞冰冷，
要求我立刻停止使用所有涉及顾沉舟形象的宣传物料，
并赔偿因我个人行为造成的“名誉损失”。我看着那份盖着红章的律师函，只觉得讽刺。
名誉损失？谁的名誉？他的吗？陈锋的电话打到了我经纪人红姐那里。
红姐是我入行时就跟着我的，人很圆滑，但对我还算真心。她拿着手机，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薇薇，陈锋的意思……沉舟那边很生气。他说你这次太不懂事了，把局面搞得很僵。
如果你愿意公开道个歉，说是误会，昨晚只是情侣间闹别扭，他可以考虑……”“红姐，
”我放下那份律师函，抬眼看着她，“帮我解约吧。”“什么？”红姐愣住了。
“我和公司的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我平静地说，“不续了。违约金我自己想办法。
”红姐急了：“薇薇！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离开了公司，
离开了沉舟那边的资源，你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你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你吗？
‘过气’、‘弃子’！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能把你生吞了！”“我知道。”我点点头，
“所以，更不能留了。”留在这里，永远都是依附于顾沉舟的藤蔓。离开了大树，
藤蔓只会枯萎腐烂。但我不是藤蔓。至少，我不想再是了。红姐看着我坚定的眼神，
重重叹了口气：“你……你让我想想办法。”红姐确实在想办法，但收效甚微。
娱乐圈是最现实的角斗场，捧高踩低是常态。失去了顾沉舟的光环，我瞬间被打回原形，
甚至更糟。那些以前对我笑脸相迎的制作人、导演，现在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言语敷衍。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不是自暴自弃。我在疯狂地看剧本。红姐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
找来了很多本子，大部分是粗制滥造的网大或者小成本网剧，角色也一言难尽。
直到一份薄薄的剧本递到我面前。《暗巷》。一个悬疑犯罪题材的网剧。成本不高，
导演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递给我的角色，是女二号——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最后惨死的“坏女人”。剧本很粗糙，但人物很有张力。
这个叫“阿丽”的女人，狠毒、市侩，满口脏话，抽烟酗酒，
身上有着浓重的风尘气和被生活碾压过的绝望。她不是脸谱化的反派，她的坏，
带着一种挣扎求生的悲怆。和我以往演的那些或清纯或优雅的角色，天差地别。
“这个……太打败了。”红姐皱着眉，“而且制作班底太弱了，平台也一般，
播了估计也没什么水花。演这种角色，很容易定型，以后想转回来就难了。
”我看着剧本里阿丽在绝望中点燃汽油，和仇人同归于尽的那场戏，指尖微微发烫。
“我去试镜。”我说。试镜地点在一个很偏的旧厂房改造的工作室。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
导演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眼神却很锐利。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会来。
“严老师？久仰。”他语气平淡，没什么热情，“剧本看了？想试哪段？
”“阿丽发现被情人出卖，最后决定同归于尽那段。”我直接说。导演挑了挑眉，
似乎来了点兴趣：“哦？那段情绪爆发很强。需要给你几分钟准备吗？”“不用。
”我脱下身上的薄外套，里面是一件普通的黑色紧身T恤。我走到场地中央，
那里只有一把破旧的椅子。我捋了下头发，故意弄得有些毛躁，然后坐了下去，姿态随意，
甚至带着点垮。再抬起头时，我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被精致妆容包裹的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