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爸重病住院的一个月里，女友作为这家医院的医生，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第一天，是因为竹马搬家，她请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竹马来医院实习，她得跟着忙前忙后，事无巨细。

第三天、第四天……

爸爸住院在14层，穆恬恬工作在18层。

4层楼，坐电梯10秒，走楼梯两分钟。

可穆恬恬花了一个月也不曾抵达。

爸爸出院那天，我独自一人送他去火车站。

路上，我终于收到了穆恬恬的短信：

“阿季养的宠物狗今天打预防针，我得先送他。”

这次，我没有再沉默。

“好，知道了，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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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机，我最后拥抱了一次爸爸。

“爸，一路平安。”

我抱住他因为生病而骨骼凸显的肩膀，眼眶发酸。

“等我走完离职手续，明天就坐火车回老家陪你，以后再也不走了。”

爸爸愣了愣。

“那穆恬恬呢？你们不结婚了？”

穆恬恬是我的女友，安市人民医院最好的内科医生之一。

我跟她在一起五年，为了她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安市打拼。

可我爸胃癌中期，在医院做手术待了一个月，她一次都没出现。

第一天，我爸瞒着我来安市住院。

姑姑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出差。

我迫于无奈拨通了穆恬恬电话，拜托她照顾一下我爸。

等开完会，我立刻就赶过去替她。

电话接通，先是一阵沉默。

接着就是女人冷冰冰的声音：

“阿季今天搬家，我请假了，不方便。”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等我好不容易脱身赶到医院，我爸已经因为看不懂挂号流程，在大厅坐了五个小时。

第二天，我爸检查结果出来，胃癌中期。

我没敢告诉他，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哭。

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打给了穆恬恬，问她能不能来陪陪我。

她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今天是阿季第一天来医院实习，我走不开。”

说完，她可能是不忍心，硬着嗓子安慰我：

“胃癌中期有50%的治愈率，很多人确诊后还能活2—5年，你不用太担心。”

我愣住了，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也没挤出一句话。

很多人？

可我只有一个爸爸啊。

第三天，爸爸预约手术。

第十天，才排上日期。

等待的日子很难熬，我求了穆恬恬十几次，能不能想想办法。

她都拒绝。

说什么正因为是家属，才更加不能徇私，要和我爸划清关系。

可当晚我去食堂打饭，电梯里听到穆恬恬科室的护士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