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老婆,别再丢下我了,好吗?章
夜里十点,雨丝斜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网住路灯,也网住行人的脚踝。
滨江大道尽头的念雨总部仍亮着巨幕灯,广告屏里的男人西装笔挺,眉目冷峻,与夜色融为一体——那是肖洛尘,二十八岁,华国最年轻也最难接近的商界统治者。
顶楼会所刚散场,白兰地的辛辣还留在喉间,肖洛尘站在落地玻璃前,指间捏着一只薄壁酒杯,却一口未动。
酒液映出他冷白的指骨,也映出他眼底的红丝。
一小时前,他的私人邮箱收到一条匿名讯息:FI888,明早八点,冰岛,经济舱,时薇。
时薇。
仅仅两个字,就让这个被媒体称为“零度冰刃”的男人理智尽失。
他抬手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肖董,车到了。”
原樾推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男人没应声,长腿径首迈入雨幕。
雨水瞬间浸透黑色风衣,发梢贴在他冷白的额角,他却毫无知觉,脑海里全是八年前那间老宅——灯白如昼,十九岁的时薇被反绑着手,肩胛骨单薄得像随时会碎。
他母亲把一张银行卡甩在她面前,声音优雅而残忍:“五百万,离开洛尘。”
那一刻,他不在现场。
他被支去欧洲“紧急商务”,回来时,只收到一条语音:“洛尘,我配不上你,别再找我。”
之后,号码注销,学籍消失,连她母亲都连夜转院。
他翻遍江城,翻遍欧洲,翻遍地球,却再也找不到她。
首到今天。
迈巴赫62s停在门廊,原樾撑伞追出来:“您喝了三瓶,机场高速——”肖洛尘侧身,雨水顺着他睫毛往下滴,声音低得发狠:“要我重复?”
车门“砰”一声关上,隔绝了雨声,也隔绝了所有劝阻。
机场T3,凌晨一点,时薇坐在经济舱候机区,膝上放着一只旧帆布包。
包侧袋露出半张医院缴费单,金额栏被水渍晕开,模糊成一片蓝。
她低头抠着指甲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广播响起:“FI888次航班开始登机——”她站起身,刚走出两步,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
“时薇?”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玻璃,带着颤。
她回头,看见雨里走来的男人——黑色风衣湿透,发梢滴着水,冷白的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肖洛尘没应声,只是一步步逼近,首到把她抵在登机口立柱上。
“又要跑?”
他低头,呼吸里带着烈酒与薄荷混杂的气息,烫得她偏头。
“我没有跑,我只是……需要冷静。”
“冷静到冰岛?”
他笑,却比哭还难看,“时薇,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八年,还不够吗?”
时薇鼻尖发酸,却说不出一个字。
男人忽然松开她,后退半步,然后——单膝跪下。
雨水瞬间浸透他膝盖,他却像感觉不到,只是抬眼看她,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时薇,我求你。
求你,带我一起走。
你去哪,我去哪。
别再丢下我,一次,就够我死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哽咽。
周围人群开始驻足,有人举起手机。
时薇却仿佛听不见,看不见,只能看见雨里跪着的这个男人——他曾是江城最骄傲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跪在她面前,求她带走自己。
她眼泪终于决堤,蹲下去,捧住他湿漉漉的脸。
“肖洛尘,你起来。”
“我不走。
我带你回家。”
男人却忽然伸手,把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时薇,你答应我了。
再敢反悔,我就真的疯了。”
雨幕中,登机口灯光昏黄,照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再也分不开。
迈巴赫驶回半山别墅,雨停了,空气里都是潮湿的草木香。
肖洛尘抱着时薇下车,怀里的人哭到脱力,手指却还紧紧攥着他衬衣前襟。
“放我下来,我能走。”
“我不想放。”
他声音低哑,抱着她径首上楼。
主卧门被推开,暖黄壁灯自动亮起,他把她放在床沿,蹲下去,握住她脚踝。
“鞋带松了,会摔。”
他低头,认真系好她鞋侧的环扣,指尖冰凉,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时薇看着蹲在身前的男人,眼泪又涌上来。
“肖洛尘,你疯了。”
“嗯,疯了八年。”
他抬眼,眸色深寂,“再疯一次,也无所谓。”
说完,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SIM卡,递给她。
“号码,补回来。”
“我找你,找了八年。”
“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一次,就够我死了。”
时薇接过卡,指尖发颤。
男人却忽然俯身,吻落在她发顶,声音低得近乎哀求:“时薇,别再丢下我了,好吗。
我受不了了。”
再来一次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