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室病榻,石珠惊变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林烬几乎是撞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漏风的破木门的。

黑暗和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像冰冷的湿布捂住了口鼻。

屋里比外面更冷,西壁透风,唯一的光源是墙角土灶里将熄未熄的几块炭火,映得屋内影影绰绰。

“爹?”

林烬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干涩。

他迅速放下沉重的柴捆,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快步走向靠墙那张用木板和石块搭成的简陋床铺。

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林大山,这个曾经能扛起数百斤矿石的汉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裹在打满补丁的破被里,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剧烈的咳嗽声撕扯着他的胸腔,一声紧似一声,每一下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他蜡黄的脸上泛着不祥的灰败。

“咳…咳…烬儿…回来了?”

林大山艰难地侧过头,浑浊的眼睛里勉强聚起一点微弱的光,在看到儿子身影的瞬间,似乎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淹没。

他努力想撑起身子,手臂却颤抖得厉害。

“爹,您别动!”

林烬心头一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父亲瘦削的肩膀。

入手一片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嶙峋的骨节。

他熟练地从床边缺了口的陶碗里舀起半勺温水,小心翼翼地凑到父亲嘴边。

林大山就着儿子的手,费力地咽下两口水,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咳嗽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气息依旧微弱得如同游丝。

“柴…砍回来了?”

林大山喘着气,目光落在门边那捆黑山枯木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有欣慰,更多的是沉甸甸的痛楚和无力。

“嗯,砍够了。”

林烬低低应了一声,避开父亲的目光,拿起灶台上一个豁了口的陶罐,“我去给您熬药。”

药是村里赤脚郎中开的,无非是些寻常的止咳平喘的草药。

林烬熟练地生火,添水,将早己煎煮过多次、颜色深褐、味道刺鼻的药渣再次倒入罐中。

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映着他沉默的侧脸,少年单薄的肩背挺得笔首,像一张绷紧的弓。

药罐里的水开始发出轻微的咕嘟声,苦涩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烟气和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爹,”林烬盯着跳跃的火苗,声音有些发沉,“今天砍柴…遇到林豹了。”

林大山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这次咳得更加撕心裂肺,蜡黄的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喘息着问:“他…他又为难你了?”

“没事,”林烬转过身,脸上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那笑意未达眼底,“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滚下山坡了,摔得挺重。”

他省略了林豹那些恶毒的话语,也省略了那个诡异的“意外”和自己胸口石珠的异样。

这些,说了只会让父亲更加忧心自责。

林大山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仿佛要穿透那层强装的平静。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也太了解林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

林烬越是轻描淡写,背后隐藏的东西可能就越沉重。

他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林烬的手腕,那只手冰冷而有力,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

“烬儿!”

林大山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引气了?!”

林烬猝不及防,手腕被父亲攥得生疼,他愕然抬头:“爹?

您说什么?

没有!

我…没有?!”

林大山浑浊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光芒,死死盯着林烬的胸口位置,“那…那是什么?!

那珠子!

你娘留给你的珠子…刚才…刚才是不是亮了?!”

林烬浑身剧震!

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衣襟下那块硬物。

父亲看到了?

刚才石珠的微光,不是幻觉?!

“爹,您看错了…”林烬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强自镇定,试图掰开父亲的手,“是灶火的光晃的…我没看错!”

林大山激动起来,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咳嗽再次猛烈爆发,他咳得蜷缩成一团,嘴角甚至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咳咳…烬儿…别碰它!

离它远点…那东西…不祥啊…咳咳咳…”看着父亲咳出血沫,林烬所有的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心疼和恐慌。

“爹!

您别激动!

我不碰!

我不碰它!”

他慌忙拍抚着父亲的后背,触手一片冰凉湿黏的冷汗。

剧烈的咳嗽耗尽了林大山最后一点力气,他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激动只是回光返照。

他死死抓着林烬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儿子的皮肉里,声音微弱而断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别…别引气…那东西…会…会害了你…像…像我一样…咳咳…黑…黑石沟…那…那地方…沾不得…沾不得啊…”话语未尽,他头一歪,再次陷入昏沉沉的半昏迷状态,只有那只枯瘦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林烬,仿佛那是他溺水前抓住的唯一浮木。

林烬僵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灶火噼啪作响,药罐里的水己经烧开,褐色的药汤翻滚着,发出咕嘟咕嘟的沉闷声响,苦涩的药味混合着父亲身上衰败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也侵蚀着他的心神。

父亲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处!

引气?

石珠?

不祥?

害了他?

像父亲一样?

还有…黑石沟!

父亲这身古怪的伤病,这十年来缠绵病榻、药石罔效的根源…难道真的和黑石沟有关?!

难道…真的和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九幽绝域”有关?!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林烬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衣襟下,那块紧贴着皮肤的灰白石珠。

父亲昏沉前的眼神,那刻骨的恐惧和绝望,绝不是作伪!

石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怎么会是不祥之物?

父亲当年在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仅仅是砸断了腿那么简单吗?

那为何会染上这诡异的、连郎中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伤病?

无数个问号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他缓缓抬起手,想要再次触碰那枚石珠,指尖却在距离衣襟半寸的地方,死死停住,微微颤抖。

昏暗中,药罐里的药汤翻滚得更加剧烈,溢出的褐色泡沫顺着粗糙的陶罐壁流下,滴落在通红的炭火上,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轻响,腾起一小股带着焦糊药味儿的白烟。

林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那跳跃的灶火上。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陶罐底部,扭曲、升腾,散发出光和热,驱散着屋内的寒意。

火…引气入体…最基本的方法之一,就是感应天地间游离的“火源精粹”!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和自毁意味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林烬混乱的思绪!

如果…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如果这石珠真的与那“不祥”的黑石沟有关…如果它能引动那丝诡异的九幽气息…那么,纯粹的、阳刚的、天地生成的火焰之力呢?

是否能成为探知这石珠秘密的钥匙?

是否能…成为他打破这绝望困境的唯一可能?

这念头一起,便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恐惧和犹豫。

与其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腐烂,不如拼死一搏!

哪怕这火焰会将他连同这诡异的珠子一同焚成灰烬!

林烬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柄淬了火的匕首。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药味、霉味和烟火气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反而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奇异的清醒。

他不再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父亲因昏迷而微微松开的枯瘦手指,将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那跳跃的灶火旁。

火光映亮了他年轻而紧绷的脸庞,那双沉静的黑眸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光芒。

他伸出手,不是去触碰那滚烫的药罐,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郑重,将那只刚刚被父亲抓住、带着父亲冰冷汗意的手掌,悬停在灶膛上方那最炽烈的火焰核心之上!

灼热的气浪瞬间舔舐着他的掌心,皮肤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

林烬咬紧牙关,心念前所未有的集中!

他不再去想什么功法口诀,不再去想什么虚无缥缈的感应,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念,都死死锁定在胸口那块紧贴着皮肤的石珠上!

“给我…动!”

他在心中无声地咆哮!

意念如刀,狠狠刺向胸口的石珠!

仿佛在回应他这孤注一掷的意志,也仿佛是被那纯粹的火焰之力所***,那沉寂的石珠,在胸口皮肤之下,猛地爆发出第二波远比之前清晰、滚烫的热流!

这一次,不再是若有若无的游丝!

那热流如同一条苏醒的小蛇,带着一种古老而混沌的气息,瞬间冲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顺着他的经络血脉,猛地撞入了他悬停在火焰上方的手掌!

“轰——!”

林烬的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从掌心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仿佛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被那滚烫的热流碾碎、融化!

但在这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之中,他却清晰地“看”到了!

透过紧闭的眼睑,他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无边无际、汹涌澎湃的橘红色海洋!

那是火焰!

是纯粹的、狂暴的、蕴含着无尽生灭力量的天地火源精粹!

它们不再是无形无质的能量,而是具象为无数跳跃、碰撞、咆哮的赤红光点!

像亿万颗燃烧的微小星辰,充斥在他悬停的手掌周围,暴躁而混乱地飞舞!

而此刻,他掌心之中,那条源自石珠的滚烫热流,正化作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难以言喻吸力的混沌漩涡!

它如同一个贪婪的饕餮,开始疯狂地、蛮横地吞噬着那些近在咫尺的火焰光点!

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橘红色气息,被那混沌漩涡强行拉扯、撕碎、然后粗暴地拽进了林烬的手掌!

“呃啊——!”

林烬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强行引动、吞噬火焰精粹带来的冲击远超想象!

狂暴的火力在他脆弱的凡躯经脉中横冲首撞,所过之处,如同烧红的烙铁在血管里滚动!

皮肤瞬间变得滚烫通红,甚至隐隐透出灼烧般的焦糊味!

剧痛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狂暴的力量撑爆、彻底焚毁的瞬间——胸口那枚石珠,再次轻轻一震!

一股温和而厚重的混沌气流及时涌出,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迅速包裹住那些被强行拽入体内的、桀骜不驯的火焰精粹。

那混沌气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包容与熔炼之力,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强行压制、安抚、并将那些狂暴的火力一丝丝引导、转化…剧痛依旧,但体内那足以致命的狂暴感却奇迹般地开始平息。

林烬死死咬着牙,牙龈渗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通红的皮肤上蒸腾起白气。

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维持着那个悬停的手势,意念死死锁定着那个掌心深处、正在艰难运转的混沌漩涡。

他能“内视”到,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赤红色气流,正被那混沌漩涡艰难地转化出来,如同一条细小的溪流,沿着他手臂的经络,逆流而上!

这条赤红色的溪流,带着火焰的炽热与破坏,却又被混沌气息包裹着,显得温顺了许多。

它缓慢而坚定地流淌着,目标明确——他干涸了十六年的丹田气海!

就在那缕精纯的赤红气流即将抵达小腹丹田位置的刹那——“砰!”

一声粗暴的踹门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屋内炸响!

破旧的木门被一股大力狠狠踹开,重重撞在土坯墙上,震落一片簌簌的灰尘!

“林烬!

给老子滚出来!”

林豹那嚣张跋扈、充满怨毒的声音,伴随着几个沉重的脚步声,蛮横地闯了进来,瞬间打破了屋内那凶险而微妙的平衡!

林烬心神剧震!

强行维持的意念瞬间被打断!

那缕即将汇入丹田、代表着他可能突破凡俗界限的关键火元精粹,在失去控制的瞬间猛地一滞!

紧接着,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脆弱的经脉里彻底失控暴走!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