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生悔断肠,我改嫁敌国质子我死后,我的夫君和公公,双双重生了。上一世,
夫君镇北王战功赫赫,却为了白月光侧妃,对我冷若冰霜,任我病死在冷院。公公当朝皇帝,
坐拥天下,却对我这个儿媳不闻不问,视若无睹。重生后,他们都带着无尽的悔恨,
想要弥补。皇帝公公送来凤印,许我副后之位,享无上尊荣。镇北王夫君遣散后院,
捧着真心跪在我面前,求我再看他一眼。他们在我院外争得头破血流,全然不知,
我早已不是那个深闺怨妇。我正忙着清点我的新嫁妆,
准备嫁给那个上一世为我收尸、为我报仇的敌国质子。1.丫鬟春禾端着血燕窝进来,
满脸喜色。王妃,您看,这是陛下亲赐的,说是给您补身子。王爷也刚派人传话,
说后院那些女人已经全打发干净了,这王府以后就您一个主子。我正对着妆镜描眉。
镜中那张脸,苍白,却难掩姿容。这是我死后重生的第三天。不是回到过去,
而是直接在我死去的身体里活了过来。同时,我的前夫君镇北王萧珏,和前公公皇帝萧衍,
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了。真是热闹。我搁下眉笔,瞥了眼那碗燕窝。上一世,
我咳血咳到快要死去时,求的也不过是萧珏能来看我一眼。他却陪着他的白月光侧妃柳莺莺,
在院子里赏雪作诗。他说: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晦气。而他的父皇,
当今圣上,对我这个为固权而塞给儿子的棋子,更是从无半点关心。如今,我死了,又活了。
他们却像换了个人,一个遣散后院,一个赏赐燕窝。何其可笑。倒了。我轻声说。
春禾愣住:王妃?这可是御赐的。我说,倒了。我抬眼看她,语气再无半分温度。
春禾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劝,端着燕窝退了出去。门外传来萧珏慌乱的声音:阿芜,
你怎么不喝?是身子还不舒服吗?我让太医。他推门闯入,一身玄色王袍,
还是那副剑眉星目的模样。只是眼下的乌青和满眼的血丝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满脸憔悴,
透着一股慌乱。他想来拉我的手,我侧身避开。萧珏的手僵在半空。他喉咙动了动,
声音发抖:阿芜,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柳莺莺我已经让人送去家庙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以后,我只有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上一世,柳莺莺只是崴了脚,他都能抱着她在王府里走上几圈,
满眼心疼。我病入膏肓,他却连踏入我院子的脚步都觉得多余。人死一次,
真的能看清很多东西。王爷说笑了。我福了福身,语气疏离,您是王爷,我是王妃,
我们之间,本就如此。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血红。不,阿芜,不是这样的!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是我从前瞎了眼!爱?我轻笑出声。他的爱,
就是在我死后,才迟迟到来吗?太廉价了。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圣旨到。
2.萧珏脸色一变,不得不与我一同跪下接旨。来的是御前红人李德全。他甩开明黄圣旨,
高声宣读。前面的无非是些安抚之词,夸我贤良淑德,温婉持家。直到最后一句,
才露出真正的目的。镇北王妃沈芜,温良恭俭,淑慎性成,特封为皇贵妃,赐凤印,
享副后之尊,即日入主长信宫。我平静听着。萧珏却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荒唐和震惊。
父皇他疯了?他怎么能。抢儿子的老婆?这话他没说出口,
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皇贵妃娘娘,接旨吧。
陛下说了,您身子弱,宫里太医多,方便照顾。长信宫已经为您备好了,
就等您移驾了。这是铁了心要将我从镇北王府带走。上一世,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冷漠。
这一世,倒是一个比一个热情,甚至为了我,不惜撕破脸皮。我正要伸手,
萧珏却一把按住我的手,对着李德全怒吼:滚回去告诉你父皇!阿芜是我的王妃,
谁也别想抢走!王爷,这可是圣旨。李德全慢悠悠道,您要抗旨吗?我。
萧珏被噎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可以不在乎柳莺莺,不在乎后院那些女人,
但他不能不在乎他的权位。抗旨的罪名,他担不起。我拨开他的手,接过了那份圣旨。
臣媳,谢陛下隆恩。萧珏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以为,
我选择了他父亲。他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
他们谁都不知道。在我病重的那段日子里,唯一透过窗棂,递给我一枝梅花的人,
不是我的夫君,也不是我的公公。而是那个被他们囚禁在京城,当做人质的敌国质子,
北燕太子——叶临渊。上一世,也是他,在我死后,为我收敛了骸骨,立了碑。然后,
用了十年时间,打败了萧氏的江山,为我报了仇。重活一世,
我不想再看这对父子的丑陋嘴脸。我只想快点去见他。我的新嫁妆,早就备好了。
就是这大盛的万里江山。3.入宫的仪仗,比我当年嫁给萧珏时还要盛大。我坐在轿辇中,
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听说了吗?皇上要封镇北王妃当皇贵妃呢!这叫什么事啊?
公公抢儿媳,皇室的脸都丢尽了!嘘!小声点!我可听说了,是镇北王宠妾灭妻,
把王妃气得半死,皇上这是心疼儿媳,才接到宫里照顾的。真的假的?
那镇北王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掀开轿帘一角,看见萧珏站在王府门口,身影萧索,
正看着我的队伍远去。他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我面无表情放下帘子。这点痛苦算什么?
比起我上一世在冷院中咳血等死,日复一日的绝望,根本不值一提。长信宫早已焕然一新,
所有用度都是最好的。萧衍下朝后便匆匆赶来,屏退了左右,亲自为我布菜。阿芜,
尝尝这个,这是江南进贡的碧玉鲈鱼,最是鲜嫩。他夹了筷鱼肉到我碗里,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带着愧疚。从前是朕疏忽了你,让你在王府受了委屈。
以后,有朕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我垂眸吃饭,不接话。萧衍毫不在意,继续说。
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没关系,朕会慢慢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朕说,
这天下,只要你要,朕都给你。他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我听着,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一世,他明知萧珏如何对我,却从未有过半句苛责。
因为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稳固他皇位的工具,死了,再换一个便是。如今的深情款款,
不过是因为他带着记忆重生,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凄惨结局。被那个为我报仇的敌国质子,
一剑刺穿了心脏。他怕了。所以他想留住我,弥补我,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陛下。
我终于开了口,放下筷子,您说,只要我要,什么都给?萧衍眼睛一亮:当然!
我抬起头,直视他:我要见北燕质子,叶临渊。4.萧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周身的气息变了,温柔与愧疚褪去,只余审视和警惕。你见他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不过是一个质子,身份卑贱,你如今是皇贵妃,见他不合规矩。
我心中冷笑。不合规矩?上一世,我病得快死了,萧珏带着柳莺莺在我院外饮酒作乐,
合规矩吗?他作为皇帝,对儿媳的生死不闻不问,合规矩吗?现在倒跟我谈起规矩来了。
陛下忘了?您说过,只要我要,什么都给。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还是说,
陛下的承诺,只是随口一说?萧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艰难问出声:你……喜欢他?我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漂浮的茶叶。
我的沉默,就是默认。他胸口剧烈起伏,怒火与嫉妒快要将他烧着。不行!
他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碗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除了他,你要什么都可以!金银珠宝,
后位凤冠,朕都可以给你!唯独他不行!他是北燕的太子,是我们的敌人!
你休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我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他盈盈一拜。既然如此,
那便当臣妾没提过。夜深了,陛下请回吧。我的冷静和疏离,让他抓狂。沈芜!
他咬牙切齿喊着我的名字,你别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你是朕的皇贵妃,
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宫里!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最终,他还是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长信宫又恢复了寂静。春禾小心翼翼走进来:娘娘,您……您没事吧?我摇了摇头,
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长信宫的位置很高,能看到大半个皇宫的夜景。在皇宫最北边,
有个不起眼的小院,那里就是叶临渊住的地方。上一世,他就是从那里,
一步步走到了权力的顶峰。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走得那么辛苦了。萧衍不让我见他,
没关系。总有办法的。第二天,萧珏就闯进了宫里。他像是疯了,冲到长信宫门口,
被侍卫拦下。沈芜!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他在外面大喊大叫,声音嘶哑,
你为什么要选他?!他是我父皇!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坐在殿内,听着他的嘶吼,
无动于衷。很快,萧衍也闻讯赶来。混账东西!谁让你进宫的!萧衍对着萧珏怒斥。
父皇!你把阿芜还给我!她是我妻子!萧珏双眼通红,像一头困兽。
现在知道她是你妻子了?你宠妾灭妻,让她差点死在王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是你妻子?
萧衍毫不留情揭他的伤疤。父子俩就在我的宫殿外,为了我,像两只争夺配偶的野兽,
吵得不可开交。我却只觉得吵闹。我起身,对春禾说:去请叶临渊过来。
春禾大惊失色:娘娘!这……这怎么行啊!陛下会杀了我们的!
我从妆匣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她。这是先皇后的遗物,拿着它,没人敢拦你。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当年我嫁给萧珏时,作为嫁妆带了过来。萧衍敬重先皇后,
见此物如见人。春禾拿着令牌,虽然还是害怕,但还是咬牙去了。我则慢悠悠走到殿外,
看着那对还在争吵的父子。别吵了。我开口道。他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我。
我看着他们,缓缓笑了。你们两个,我谁也不选。我要嫁的,另有其人。
5.我的话音刚落,萧衍和萧珏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你说什么?萧珏的声音都在发抖,
阿芜,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另有其人?是谁?萧衍的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京城里,还有谁的权势能大过朕?我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清瘦身影,正穿过宫道,向这边走来。他的步伐不快,却沉稳安定。
正是叶临渊。他比上一世我记忆中的样子,要年轻一些,眉眼间的郁气也更重,
但那份清冷孤傲的气质,却分毫未变。他走到我面前,微微颔首,声音清润:皇贵妃娘娘,
寻我何事?他装作不认识我。也对,这一世,我们还没说过话。我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就是这个男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唯一的光。就是这个男人,在我死后,
为我覆了这天下。我强忍住情绪,对他微微一笑:想请太子殿下,陪我看一出戏。说罢,
我转向萧衍和萧珏。我方才说的话,你们没听清吗?我说,你们两个,我谁也不选。
我要嫁的人,是他。我伸出手指,指向了叶临渊。周遭一片死寂。萧衍和萧珏的表情,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极致的荒谬。沈芜!你疯了!萧珏最先反应过来,
他冲过来想抓住我,却被侍卫拦住。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亡国质子!
你宁可选他都不选我?!亡国质子?我冷笑一声,萧珏,你是不是忘了,
是谁把你从战场上背回来的?是谁在你身中剧毒,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时,
用自己国家的秘药救了你的命?萧珏愣住了。这些事,他当然记得。三年前,
他带兵攻打北燕,却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还中了奇毒。是当时还是北燕太子的叶临渊,
不计前嫌,以交出传国玉玺和自己来京城为质为条件,换取了秘药,救了他一命。这些事,
满朝皆知。萧珏也一直将此视为奇耻大辱。那又如何?兵不厌诈!战场上各为其主!
萧珏强撑着辩解。说得好,各为其主。我点点头,那你宠妾灭妻,任我病死的时候,
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萧珏再次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萧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盯着叶临渊,眼神里的杀意毫不掩饰。好,好一个沈芜。他怒极反笑,
朕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有他在,你就能离开皇宫吗?朕告诉你,
只要朕活着一天,你休想!来人!他厉声下令,将北燕质子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叶临渊却始终面不改色,他甚至还有闲心,
侧过头低声问我:这出戏,好看吗?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还不够。下一秒,
我抽出袖中金簪,抵住脖颈。簪尖刺破皮肉,渗出红色的血珠。都别动。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谁敢动他一下,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6.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萧衍和萧珏的脸上,同时浮现出惊恐和慌乱。阿芜!
别做傻事!快把簪子放下!萧珏的声音带着哭腔。沈芜!你敢威胁朕?萧衍又惊又怒,
却不敢再让侍卫上前一步。他们怕了。他们怕我真的死在他们面前。上一世,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死去,无动于衷。这一世,他们带着悔恨重生,我的命,
就成了他们最不敢触碰的软肋。我握着金簪的手很稳,人却只看着叶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