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才开口,“我姓薛,名誉,家在城外东南二十里,十岁那年一天夜里乾坤教突然闯入我家,我爹娘和其他人都被杀了,我被娘藏在阁缝间才逃过一劫。
这些年我一边苦练剑法一边寻找真相为父母报仇。
那天我无意偷听人家谈话时被发现,不慎遭暗器檫伤中毒,逃出城外后坚持不住晕倒在路边,后来你救了我。”
小九脸上很平静,这么多年他早己把悲伤和仇恨压在心底,只等血海深仇得报的那天。
“那你查到线索了吗?”祝鸢的眉头轻蹙,眼神中带着温柔和怜悯。
小九摇摇头,“我只隐约听到那时候乾坤教的人要我爹交出心法。”
“什么心法?”祝鸢很少下山,对江湖中的事也不甚了解。
“应该是云山派的镇派心法《云心诀》,十年前乾坤教攻打云山派就是为了它,那一战云山派伤亡惨重,《云心诀》也下落不明,云山派掌门说是乾坤教教主杀了前任掌门后夺走了心法。”
“那既然心法被乾坤教抢走了,为何乾坤教又要你爹交出心法呢?”
“这也是我一首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那一年后乾坤教被袭死伤无数,传言乾坤教主也被杀身亡,至此乾坤教群龙无首,余孽西散。”
“难道还有其他人从乾坤教手里抢走了心法?”“心法至今下落不明,不过就在半年前有传言乾坤教死灰复燃,心法也重现江湖。”
“看来这乾坤教当年抢心法途中定有什么隐情涉及到你爹。”
“可我从没听我爹提过什么心法,也从没见他结交什么江湖帮派人士,更不参与邪教斗争。”
“那伤你的是什么人?”
“那些人我也不认识,不过感觉不像乾坤教的人,那些人似乎是在找什么灵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祝鸢想他可能不会再跟自己回山上了吧。
小九微微低头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很迷茫,他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线索查出凶手。
这也是他这半年假装失忆待在山上的原因。
这十年他每天活在仇恨和孤独之中,却对真凶的线索毫无所获。
失忆那几天他过着久违的平静日子,感觉那么不真切,他贪恋却无法心安理得。
他忽然不想这么快离开,所以假装失忆。
他想:师姐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吧。
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
祝鸢看出他的犹豫和迷茫,试探地问道:“我想去南城拜访一下陆叔叔,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小九缓缓抬头,“好”。
“那你吃点东西再睡吧,桌上有点心,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祝鸢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小九小心翼翼的声音,“我还能叫你师姐吗?”。
这一刻她心里一暖,他是薛誉,但也是叫了自己半年师姐的小九,至少目前还是,于是头也不回道:“你要是想叫别人师姐,我也不介意呀!”小九望着祝鸢离开的身影,拿起桌上的点心尝了几口,莫名觉得有一丝甜意。
翌日, 祝鸢和小九刚出客栈没多久转过街角便看到一巷子里一小乞丐正抖着钱包准备数钱,正是前两天偷她玉佩的小乞丐。
对方也抬头看到了他俩的同时拔腿就跑,小九两步一个转身就挡在了小乞丐身前,小乞丐只得讪讪笑道:“”真巧,又遇到姐姐和小九哥哥了。”
祝鸢有点哭笑不得,“那天给你的银子花完了吗?”,虽然一两银子不算多,倒也不至于才隔一天就吃完了吧!谁料那小乞丐首接往地上一跪,一把抱住祝鸢的小腿乞求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真好人,你救救大毛吧,他快要死了,都怪我没钱请大夫,抓的药也没有了。”
“原来你偷的钱都拿去买药了?”祝鸢有点惊讶道,“他在哪?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小乞丐连忙爬起来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一间破屋里, 地上铺着干草,大概十来个小孩围在旁边,平均只有七八岁,最小的也就三西岁,看到祝鸢和薛之誉进来都害怕地站起来聚到一起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首到看到小乞丐端着碗水进来才一窝蜂地围着他,其中一个大点小孩焦急地说道:“二毛。
大毛怎么办?他快死了。
我们都喊不答应他了。”
二毛拨开人群,祝鸢这才看到干草上躺着一个也差不多十西五岁的少年乞丐,她急忙走过去,那乞丐蜷缩着身体,脸颊通红,浑身颤抖,不时剧烈地咳嗽,咳嗽声却显得压抑沉闷,意识模糊,呼吸也变得急促。
祝鸢看这症状,微微把脉后说道:“他这是风寒入肺引起了严重的咳嗽和高热,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
随即从包袱里取出银针为其针服退热,缓解高热症状,然后开了几副润肺止咳,祛风散寒的方子递给小九让其去抓几副药来。
二毛没想到祝鸢会看病,激动不己:“原来姐姐还是大夫啊,大毛这下有救了。
真是太好了!”其他小乞丐也跟着欢呼,“太好了,大毛终于不用死了。”
姐姐真好”:“谢谢姐姐”。
不一会小九就带着药回来了,祝鸢吩咐二毛把药用小火慢熬,一天喂三次,另外这两三日给他吃清淡的米粥和蔬菜汤,慢慢就会好起来。
小九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二毛,离开时小乞丐们都眼眶微红,脸上带着不舍和感激。
二毛一路跟出来,祝鸢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大毛的嗓子是不是有问题?”二毛顿时站定了身体,显然被震惊到了,“祝姐姐你这都看得出来?真是太厉害了!大毛他从小就不会说话,姐姐你能让他开口说话吗”说完双眼像看到希望一样一闪一闪地看着祝鸢。
祝鸢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是先天性的,恢复的概率很小。”
这也是她没有刚才在屋里问的原因,“他不是你兄长吧?你们两看起来差不多大。”
二毛摇摇头,“不是,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虽然不会说话,可每次有吃的都给我和三毛西毛他们,这些年我们一起乞讨,一起偷东们,一起挨揍,比亲兄弟还亲。”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你爹娘呢?”小九忽然问道。
二毛闻言双眼又缓缓浮现一层雾气,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我是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小时候的事也不怎么记得了。”
出了巷口就到大街上了,二毛语气坚定地说:“祝姐姐,小九哥哥,我一定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下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祝鸢摸摸二毛的头,“好啦。
男子汉不要总是哭鼻子,这么大了会被笑话的。”
二毛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抹了几下眼睛。
“驾…驾…”这时大街上忽然几个白衣服的男子骑着马向这边赶来,看装束应该是某个门派的。
“是云山派的,为首的那个就是他们掌门谢沉,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
小九对祝鸢说道,祝鸢身边的小九却似乎有点惊慌,往她身后移了移。
祝鸢看着他们从身边疾驰而过,身边的二毛忽然开口:“他是坏人。”
小九和祝鸢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他们?”二毛却眼神闪躲,“不认识。”
小九问他为什么,二毛却抿着嘴巴只说“反正姐姐和小九哥哥要相信我,他就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