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达米安的挑衅
斯卡利特家族中最令人忌惮的存在之一，伊薇特的表弟，一个能与她匹敌的强劲人物。
他的身形修长而挺拔，黑色礼服裁剪得一丝不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冷峻盔甲。
不知何时他来了藏书室，仿佛与周围的肃穆融为一体。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掠食者的刀刃，透着锐利的冷淡，似乎可以洞穿一切伪装。
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分明是嘲弄，却又带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他轻轻拍了拍手，声音清脆，在寂静的空气中像一场隐秘的宣告。
“表姐，”他的语调柔缓又轻佻，“这是在给我们的混血小公主上课吗？”
达米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侵略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试探希尔达的耐性。
希尔达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双手攥紧衣角，抬头看向他。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混血的真正含义，但从达米安的语气里，她感到了一种刺骨的敌意。
伊薇特面对达米安，脸上的神情瞬间冷若冰霜，仿佛一堵无形的高墙将希尔达护在身后。
“达米安，”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警告，“家族藏书室不是你用来宣泄情绪的地方。
如果你想找人挑衅，恐怕今天不是好时机。”
达米安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挑衅？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我们的‘特别成员’会被灌输一些不适合她的知识。
毕竟——”他慢悠悠地走近希尔达，每一步都让她的心跳加速，“她的血液里，可并不全是我们祖先的荣耀。”
“达米安！”
伊薇特的声音里带了怒意，身形微微前倾，像是一头保护幼崽的母狮。
然而达米安并不理会她。
他站定在希尔达面前，俯下身，目光紧锁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带着冰冷的锐利：“希尔达，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知道，你的存在对这个家族意味着什么吗？”
希尔达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无法呼吸，却努力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绿色眼睛对上他的目光。
“我……我是斯卡利特家族的一员。”
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却努力显得坚定。
“哈哈哈——”达米安低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一员？
你可真会自我安慰。
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他转身离去，黑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你只是个错误，一个不该存在的瑕疵。”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划破了希尔达的自信。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抽去了力气。
“不要听他的。”
伊薇特蹲下身来，握住希尔达的双手，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达米安看似强大，但他真正害怕的，是你——你是家族未来的变数，而他无法控制你。
所以，他只能用这些话来打击你。”
希尔达低下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透着不安：“可是……我真的不明白。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姑姑，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存在？”
伊薇特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将希尔达轻轻搂入怀中。
“你该存在，希尔达。
你的存在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而这些问题——”她抬起希尔达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当你足够强大时，答案会自己来找你。
但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斯卡利特的一部分，不论血脉还是意志。”
窗外，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进藏书室，映在希尔达稚嫩的脸上。
她感到伊薇特的手掌是如此的有力，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从迷茫中拉了回来。
然而，达米安的声音和目光仍然在她脑海中回荡，像一道解不开的谜题，勾起了她对自己的更多怀疑和渴望知道真相的强烈冲动。
古堡的夜晚寂静无声，希尔达独自坐在房间的窗边，望着满天星辰，心绪却如潮水般翻涌不休。
达米安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无法摆脱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站起身，推开房门。
长廊里的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墙壁上的古老油画仿佛目送着她的脚步。
希尔达深吸一口气，向塞拉斯的房间走去。
她知道，他的冷静和睿智，是她在这个家族里少有的依靠。
她在他的房门前停下，轻敲了两下。
“进来。”
塞拉斯的声音低沉而淡然，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希尔达推门而入，目光落在站在书桌前的塞拉斯身上。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深邃的面庞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那双眼睛似乎蕴藏着某种远超他年纪的智慧与沉稳。
他仅比希尔达年长几岁，但眉宇间散发出的成熟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仿佛他早己洞悉了许多家族秘辛，只是选择沉默以待。
他的手轻轻翻动着一本厚重的古籍，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时光在他身上流逝得格外缓慢。
他低头的瞬间，希尔达仿佛看到他眼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让人想探究其中的秘密。
“希尔达？
怎么突然来找我，你有事吗？”
他抬头看向她，眉头微微蹙起。
希尔达走到他面前，低声道：“达米安的话……让我很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塞拉斯把书合上，目光柔和了一些：“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个错误，”希尔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我不该存在，这个家族不需要我。”
塞拉斯听罢，脸上的表情从关切变得冷峻。
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却坚定：“希尔达，你不能让他的话动摇你。
达米安叔叔是家族的守旧派，他害怕任何打破现状的存在。
而你，恰恰是这个家族需要的变数。”
“可是……”希尔达垂下眼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吸血鬼？
还是人类？
还是两者都不是？”
塞拉斯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是你自己，希尔达。
别让任何人替你定义。
血统并不能决定你的价值，你的选择和信念才可以。”
他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深沉却温柔，“在我眼里，你比这个家族的任何人都重要。”
希尔达看着他，眼中的不安似乎被一点点化解。
她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塞拉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你有他们没有的东西——人性。
家族的规矩从来不适用于改变它的人。”
希尔达轻轻一笑，那些压在心头的阴霾似乎终于散去了一些。
“好了，”塞拉斯站首身子，换上了他惯有的淡然语气，“你今晚来找我是对的。
再有疑惑，随时找我，但别让他们看出你的软弱。”
希尔达点点头：“谢谢你，塞拉斯。”
“谢谢就免了，”眉塞拉斯沉吟片刻，忽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
希尔达有些讶异。
“为什么不？”
他披上自己的斗篷，“夜晚是属于我们的，而你正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
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
希尔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古堡，踏入夜色中。
月光洒在石径上，仿佛为他们指引了一条通往深处的小路。
周围的树影婆娑，夜风带着些许湿润的清香。
希尔达的脚步渐渐轻快起来，心中的郁结也随着夜风缓缓消散。
塞拉斯一言不发地领着她，穿过繁茂的树林，来到一处开阔的草地。
“你还记得我教过你关于夜视的事情吗？”
他突然开口。
希尔达点点头：“当然，适应黑暗环境，调动本能，用耳朵和嗅觉捕捉信息。”
“很好。
那今晚我们就试试捕猎。”
塞拉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这是一项所有吸血鬼都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新手，更需要找到自己的方式。”
希尔达不由得屏住呼吸：“捕猎？
猎什么？”
“兔子、狐狸，或者……”塞拉斯的嘴角微微上扬，“更强大的猎物，看你能做到什么。”
希尔达皱眉：“我还没试过。”
“正因如此，才要试。”
塞拉斯将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跟随，“你需要学会运用自己的力量，不然你永远只能依赖别人。”
希尔达犹豫片刻，握住了他的手。
塞拉斯带她走入更深的黑暗中。
他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古树下的阴影：“闭上眼，用耳朵去听，鼻子去嗅。
感受空气的流动和它们的微小声响。”
希尔达依言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西周的动静。
夜风吹过她的脸颊，树叶轻轻摩擦，远处似乎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很好，”塞拉斯低声鼓励，“那是你的目标，一只受了伤的狐狸。
慢慢接近它，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希尔达屏住呼吸，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靠近。
她脚步轻得像风，心脏却跳得飞快。
终于，她看见了那只狐狸，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灌木间，腿上沾着血。
“现在动手。”
塞拉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一道低沉的命令。
希尔达的瞳孔骤然一缩，血液的气息***着她的感官。
本能涌上心头，她跃起扑向狐狸，动作迅捷而优雅。
手指抓住猎物的瞬间，她感到身体深处的某种力量被唤醒，牙齿隐隐刺痛。
狐狸惊叫一声挣扎着，但希尔达紧紧抓住它，将尖利的獠牙嵌入它的颈部。
温热的血液涌入口中，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放开猎物时，她喘着气回头看向塞拉斯。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不错，第一次就做到这样，己经很好了。”
希尔达擦了擦嘴角，目光复杂：“我……刚才的感觉，太奇怪了。”
“那是你的本能，希尔达。”
塞拉斯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害怕它，也不要抗拒它。
这是你生存的根本。”
希尔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狐狸的血还未干透。
她感到一阵陌生的悸动，但又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今晚只是开始，”塞拉斯微微一笑，转身望向远方，“以后你会明白，血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