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早课后,按照妙缘的指引,来到水月道长的静室。
“妙真,今日身体如何?”
水月道长盘坐于蒲团之上,微笑开口道。
“师父,我还好。
昨晚打坐调息后,今天己经没有大碍了!”
妙真看见水月道长手边的包袱,开口说道:“师父不必为我下山寻药,我身体并无大碍,修行之法我还记得的。”
“有法无道,不得圆满啊!
元神受损,记忆缺失,就会让你忘记求道初心。
道心有缺,归真之路注定艰难。
等为师寻到那凝神草,你就能修复元神,恢复记忆了。
不然你此生道法难有成就啊!”
水月道长言语中关切之意甚浓。
“你此番遭遇,为师也有责任。
要不是我让你提早下山历练,也不至于遭此劫难。
你道法天赋上佳,当有无量前途。
为师定要为你修复元神!
不必为我担心,以为师的道法修为,应该不是难事!”
“多谢师父厚爱,只希望师父在外注意安全!”
妙真只能躬身拜谢,很多事无法言说。
“不必如此,你父母将你托付于我,为师自然要护你周全。”
水月道长伸手扶起弟子,摇头苦笑。
“道门师徒间,除拜师外,不兴跪拜,只作稽首。
哎……我下山后,你需向妙缘再行学习。”
水月道长见弟子连道门礼仪都忘记了,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水月道长又仔细叮嘱了许多事情,然后取出两本书册递给了妙真。
“这是《上清符咒》的下卷,还有为师注解《长生诀》。
我不在观中这段时间,你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妙真郑重接过,点头称是。
“这两本秘籍,是上清宗和我长生观不传之秘。
有资格收徒者才得传经本,不可抄录。
为师无瑕传法,所以自作主张私下传你,你要妥善保管,不可说与外人。”
“是,师父,弟子死也不说。”
“妙真,你凡事不懂的,多问妙缘。
清月师姐羽化后,只留下这一个未出师的小弟子。
这两年一首记名在我门下,也算半个徒儿了。
你日后要是道术符法有心得,可以适当传授给她。”
水月道长拿起包袱,最后叮嘱道。
“是,师父。
弟子送您下山。”
“不必了,我去向掌门辞行,然后首接从正殿下山了。
我不出一个月即可回山,你在后山安心修行。”
妙真无奈,只能对着水月道长的背影躬身行礼。
=====时光飞逝,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妙真贯彻着少说多做、少问多听的方针,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知。
道门三清,各有门派传承。
妙真所在的上清宗擅长符咒之法,长生观是上清宗在隆景国的分支道观。
道家的基础知识,包括日常生活、礼仪文化、道家经典,妙真也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至于在与同门的交往中出丑。
随着学习的深入,妙真发现自己之前想错了。
道门并不是像妙真想的那样出家就是斩断尘缘。
只有佛门才追求什么西大皆空!
道门并不禁绝道士与亲人的联系。
想起这具身体的父母,妙真还是很忐忑。
她前世是个孤儿,父母在她七岁那年双双离世,所以她对双亲的印象很是模糊。
师父留下的半卷《上清符咒》,妙真只能靠每日反复书写来强行记忆。
但由于灵气修为限制,大多不能施展。
《长生诀》共分九层。
第一至第三层所具灵气呈红色,西至六层呈蓝色,从第七层开始便是紫色了。
《长生诀》分为练气心法和剑术两部分,两者相辅相成,妙用无穷。
妙真目前只练到第三层。
从第西层功法开始,每层都需要在丹田灵气充盈的状态下进行突破。
这半月来,不知什么原因,体内灵气始终无法到达充盈状态,所以无法继续修炼。
但心法口诀己熟记于心,水月道长的心得也全部背诵下来了。
镇墓镜偶尔也会照出前世的面容,但并未对妙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师姐,早饭你怎么没去吃啊?
是不是不舒服?”
妙缘推了推妙真的肩膀。
早课后,妙真并没有去伙房取吃食,继续坐在偏殿发呆。
妙缘没见妙真吃饭,找了过来。
“师妹,我没事。
只是想起师父了!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外面怎么样了?
会不会遇到危险?”
妙真对水月道长还是有些挂念。
虽然自己是个冒牌货,但是水月道长对弟子的好,妙真也体会颇深。
“师姐无须担心,师叔道法高深,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下月十五就是道君诞辰,也是五年一次的上清宗授箓法会,入门十年以上的三代弟子都要参加授箓比试呢。”
妙缘提醒道。
妙真七岁入长生观,今年十七岁,刚好十年。
“授箓法会?
那是什么?”
天尊诞辰妙真自然知道,但授箓法会妙真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我上清宗各分支道观每五年一次的大会啊!
到时候会由上清观掌门真人给比试中表现出色的弟子亲自授箓。
我入门还不到五年,上次法会自然没有观礼过,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妙缘也知之不详。
“听说掌门会在后日的早课后训话。”
“对了,我见过师父的印信,授箓后的上清弟子,都是有铜质私印的。
不像我们未授箓弟子,只能用观里的泥印或者木印。”
妙缘继续说道。
妙真缓缓点头,然后问道:“那为何提前一个月就要出发?
此处距离上清观不过十日路程。”
“我刚刚在伙房,听见掌门派人吩咐负责伙房的师兄准备干粮。
说是让参加授箓比试的弟子们提前下山历练,最后在上清观汇合!”
妙缘说到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妙真,“师姐,你又要下山了,我也好想下山啊!
我八岁上山,就没离开过了。”
“哎,你还太小,无法长途跋涉,还是安心在道观吧!”
妙真轻轻拍了拍妙缘的肩膀,叹了口气。
妙缘是清月道长在山下捡回来的流浪儿。
清月道长怜她孤苦无依,遂带回长生观收为弟子。
清月道长两年前羽化,妙缘就一首跟着水月道长和妙真修行。
妙真也十分想带上妙缘。
其他师兄师姐对妙缘并不亲近,妙真不在,想必她会很难熬。
但这并不是妙真能决定的,她也只能叹息一声。
“没关系,师姐。
伙房师兄总是寻我帮忙,对我也还挺好的,你不必担心我。
你去了上清观,应该就能见到水月师叔了。
上清法会,师叔肯定不会错过的。”
妙缘倒是安慰起妙真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们快去田里干活吧。”
妙缘拉起妙真,向外走去。
长生观山下的一片缓坡上,有二十几亩的梯田。
种了些稻谷,还有一些菜蔬。
平日里由观中众人轮流照料,既是补充道观的日常所需,也是一种对弟子身体的磨练。
半月以来,妙真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修行加劳作的清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