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那永远无法被掌握的不羁的清风。
时间就是那无法被握住的黄沙。
我们总以为能把握时间,能利用时间,然而时间会诉说你的无力。
转眼悠悠,三年时间晃晃而过。
三年时间,小杂种已经6岁了。
小杂种和莫妮卡特殊的相处模式,令莫妮卡自认为完全掌握了小杂种,毕竟如此听话的“狗”可是太难得了。
何况贫民区的一介区区皮条女。
独特的信任,无形的存在于莫妮卡的心间。
即便如此,对于小杂种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脸色,依然连打带骂,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种特殊***。
然而人真的会被另外一个人完全控制住吗?
今天屋外天色阴沉,狂风怒喝。
淅淅沥沥的雨点无情的,怒吼一般的击落在大地之上。
地面被击打出零星点点的小小坑洞。虽然肉眼甚至看不出,不过水滴石穿,时间会诉说一切。
小杂种此刻的脸色略显苍白,低垂着头颅,不过莫妮卡毫不在意,毕竟只是一条听话的狗而已,仅此而已。
然而在莫妮卡看不到的是,在小杂种疤痕遍布的躯体上,那被及肩的有些许污浊灰白色长发下令人恐惧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空洞。
无神。
但是仔细看看会发现隐藏着一种残忍,狡猾,卑鄙,阴狠。
像是一条被猎人自认为驯服的恶狼,在等待一个时机,会毫不犹豫的撕裂猎人那饱满的大动脉,渴饮那美妙的鲜血。
人弱小之时当审时度势,脸面,尊严毫无价值,弱小唯有一搏,即便粉身碎骨,即便前方悬崖在边。
六岁的小杂种已经明白了很多,虽然不知道莫妮卡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但是渴望自由,抗拒痛苦确是人的本能。
又无礼义廉耻的教育,那么一个纯粹的生命会做些什么呢?
那么必然是冲破束缚,不惜一切代价。
小杂种明白自己绝不是莫妮卡的对手,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岁儿童罢了。
因此他需要一个机会。
是的,只需要一个机会。
三年来任打任骂虽不曾改变目前的状况,但是也有收获,很多客人已经对小杂种产生了信任,认为小杂种就是莫妮卡的代言人。
莫妮卡对于小杂种主动拉客的行为,也表示开心不已。
世间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好吗?
这背后的索求的又是什么呢?
“小杂种过来。”莫妮卡一手摸着自己那一头火红色的蓬松头发,嘴上嘲讽一般的说道:“今天天色不是很好,你说怎么办呢,没有客人来的话,恐怕你今天的黑豚面包要没了哦。”
小杂种赶忙趴在地上似乎是恐惧的说道:“伟大的,尊贵的莫妮卡女士,您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吗?”
莫妮卡脸色骤然变得阴狠,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小杂种的头上。
“开玩笑,就你个杂种也配。”
小杂种感觉一阵大力自头顶传来,随后小小的身躯,直挺挺的撞击在了木墙上。
大脑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痛的说不出来话,蜷缩在地上。
莫妮卡看着蜷缩着的小杂种,满心快意的凶狠的说道:“这样吧,今天只要你给我找来一位客人,我就给你半根黑豚面包,感激我吧,我真是仁慈呢。哈哈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的小杂种。”
耳边传来莫妮卡刺耳的声音。
小杂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连忙爬在地上,嘴角流露出因忍受不住疼痛而流出的口水。
微微擦了一下,踉跄着站了起来,颤抖着身躯,哆哆嗦嗦的说道:“好的,感谢仁慈的莫妮卡,我这去寻找客人。”
莫妮卡看着外边阴沉的天色,黄豆大的雨滴,嘴角露出嘲讽而残忍的神色。
“哦,好吧,希望神灵给与你好运,去吧。”
小杂种推开房门,走出去,又缓慢的带着恐惧的神色看着莫妮卡,缓缓地,缓缓地关上的房门。
关闭房门的刹那,心中的憎恨,压抑不住的涌上心头,只在瞬间小杂种的脸色变得凶狠,阴狠,眼睛瞬间充血,眼角仿佛条条蛆虫,狰狞而起。
仿佛想到了什么,双手捂住脸庞,微微揉了一下,再放下双手的时候,又是那个弱小,可怜,无能的小杂种。
带着纯真的眼神,单纯的像是春天的百合花一般的面具。
微微笑的嘴角,单纯清澈的眼眸,仿佛人间的天使一般。
终是走着蹒跚的步伐在大雨之中漫步而行。
豆大的雨滴,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灰白色长发上,雨水又顺着他的脸颊,长发滴落在大地,清洗了小杂种身上的污秽。
远处的一闪而逝的微光,那里正是小杂种的目的地。
烈牛,一位暴躁,没有耐心的野蛮大叔。
他对现在的小杂种很熟悉,很熟悉。
“扣扣扣”
“请问烈牛大叔在嘛。”屋外传来小杂种轻柔,胆怯的声线。
正在吃着肉汤喝着低劣品质青酒的烈牛,听见小杂种的话,嘴角微笑咧到了耳边。
“哦,小杂种吗?,我这就来开门。”烈牛带着满身酒气打开了房门,让小杂种进了屋子。
看着小杂种局促不安的样子,烈牛打了个酒嗝,大大咧咧的说道:“怎么的,莫妮卡那***又想老子了吗?最近没被满足吗?”
小杂种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看着烈牛说道:“烈牛大叔,莫妮卡让我来找您,说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今天只需要平时一半的价格就可以做服务,对了这句话你不要告诉莫妮卡,不让她会惩罚我的。”
烈牛看着小小的小杂种,哈哈一笑:“果然是个***啊,下雨天都憋不住,走,老子去满足她,哈哈。”
小杂种看着烈牛眼色略显混沌,身形不稳,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烈牛。
烈牛也是顺手扶住小杂种的脑袋。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力量,小杂种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又变得坚定。
“烈牛大叔我扶您过去吧,我先给您关一下房门。”
“嗯,不错,不错,就你小子聪明,去吧,我等你一下。”
在烈牛看不见的视觉死角,小杂种伸出了鸡爪一般的小小手掌,将烈牛的一把匕首悄然无息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感受着胸口匕首传来的阴凉触感,更是眼神坚定。
弱则拼搏,以小博大,生死置之度外,强则剥削,压榨弱者,供养自身。
嘴角带笑,扶着烈牛,走向了莫妮卡的方向。
阴暗的天色,淅沥沥的雨滴溅落在小杂种那张保持着最为单纯的面庞,依然冲刷不下去那层面具。
忽然间天空一声惊雷炸起,被雷光映照出的小杂种的影子此刻竟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小小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