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E弦应声断裂，在黄昏的琴房里弹出一道刺耳的尾音。
窗外正在收拾乐器的学生们吓得缩了缩脖子，又见怪不怪地继续手头的工作——这已经是阮老师这周第三次发脾气了。
阮晴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指节处车祸留下的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淡粉色。
五年前那场雨夜，她下意识用这只手护住价值三十万的小提琴，却永远失去了让琴弦歌唱的能力。
"晴晴，"林妍推门进来，熟练地捡起琴弓，"教务主任说你再摔乐器，就从工资里扣维修费。
"阮晴把颤抖的手藏在背后，用左手从包里摸出口琴："告诉他，下次我改用这个砸，便宜。
"口琴磕在桌角的瞬间，一段流畅的降E调突然溢出。
林妍挑眉："《野蜂飞舞》？
用口琴？
""肌肉记忆而已。
"阮晴把口琴塞回口袋，金属表面还留着掌心渗出的冷汗。
就像那些半夜惊醒的梦境，她的手指仍在虚空中演奏肖邦，醒来却连保温杯都握不稳。
林妍递来一张招聘启事："星耀音乐在招作曲助理，不要求演奏。
"见阮晴要拒绝，她抢先道："你总得试试，难道真要一辈子当个摔琴的泼妇？
"次日清晨，阮晴站在星耀大厦电梯里，对着镜面整理衬衫领口。
这是她衣柜里最后一件正装，袖口特意设计成喇叭形，刚好遮住手腕的伤疤。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灯光熄灭的瞬间，阮晴条件反射般护住头部。
等应急灯亮起，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两层楼之间。
"有人吗？
"她拍打轿厢门，隔壁传来模糊的***声。
透过安全窗缝隙，她看见相邻电梯里蜷缩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死死捂住耳朵，昂贵的腕表在昏暗里泛着冷光，像只受伤的困兽。
"先生？
能听见吗？
"男人的喘息更急促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阮晴想起口袋里那个被当作武器的口琴。
当《茉莉花》的旋律响起时，男人猛地抬头。
应急灯照出他苍白的脸，眼下有常年失眠的青黑，此刻瞳孔却微微扩大——像黑夜突遇火种的流浪猫。
三分钟后保安撬开电梯，穿灰西装的中年男人箭步冲来："顾总！
您...""没事。
"被称为顾总的男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