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特种兵的本能让他汗毛倒竖——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
"有埋伏。
"他低声道，左手在背后打出战术手语。
袁氏亲兵立即悄无声息地散开，弓手们的手指搭上箭羽。
树丛突然剧烈晃动。
"杀啊！
"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从山坡上冲下，手中兵器却闪着寒光——全是制式环首刀。
领头的是个满脸刀疤的巨汉，挥舞着两把短戟，吼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留下粮草，饶你们不死！
"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己经出鞘，却被袁数按住手腕。
现代战术分析告诉他，这些"山贼"的冲锋阵型太过整齐，分明受过正规训练。
"放近到二十步。
"袁数低声道，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飞刀。
当山贼冲到三十步时，袁数突然吹响骨哨。
两侧树丛中暴起弓弦震动声，第一波箭雨精准地钉在冲锋者脚前——警告射击。
"再进一步，下一箭就在尔等咽喉！
"袁数厉喝。
巨汉猛地刹住脚步，眯眼打量这个金甲将领。
忽然，他瞳孔骤缩："这...这是袁...""放肆！
"纪灵暴喝，"此乃后将军、阳翟侯袁公！
"巨汉的双戟"咣当"落地。
他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不知是袁将军驾到！
俺何仪罪该万死！
"袁数挑眉。
这个在历史上投降过袁术的黄巾余党，此刻正浑身发抖。
他注意到何仪腰间挂着曹军督粮官的令牌，上面还沾着血。
"起来说话。
"袁数下马，"你认识本将军？
"何仪不敢抬头："当年...当年在宛城，远远见过将军金甲..."篝火旁，何仪捧着酒碗的手还在发抖。
他的喽啰们被缴了械，蹲在远处由袁氏亲兵看守。
"所以，"袁数摩挲着从何仪身上搜出的曹军令牌，"你们专劫曹军粮道？
""回将军，俺们原是葛陂黄巾。
"何仪猛灌了口酒，"曹贼剿了俺们三回，弟兄们死伤大半..."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这是去年在临颍中的！
"袁数注意到他背后喽啰们仇恨的眼神。
这些人的确与曹军有血仇，但更让他在意的是何仪部众的装备——除了制式武器，还有人背着曹军的制式水囊。
"你们劫了多少次辎重？
""这个月就西次！
"何仪突然来了精神，从怀里掏出本皱巴巴的册子，"都记着呢！
上月十八劫了五十车粟米，二十五日..."袁数与阎象交换了个眼神。
老谋士立即凑近低语："主公，此贼熟知曹军粮道...""你要什么？
"袁数突然打断何仪的表功。
何仪愣住了，酒碗悬在半空。
良久，他哑着嗓子道："俺...俺想当官军。
"深夜的军帐中，袁数正在羊皮上勾画。
何仪提供的曹军补给点分布图，与他记忆中三国志的记载惊人地吻合。
"主公真要收编这些贼寇？
"纪灵忍不住问。
袁数笔尖一顿："你看他们劫掠的物资清单。
"他指着何仪的账本，"只取粮草军械，从不碰民财。
"帐外突然传来争吵。
何仪粗犷的嗓门格外刺耳："俺要见袁将军！
急报！
"亲兵刚掀开帐帘，何仪就跌跌撞撞冲进来，手里攥着支羽箭："曹军传令箭！
刚射到俺弟兄岗哨上！
"袁数接过箭，发现箭杆上缠着绢条。
展开后，上面潦草地写着：”夏侯部己发陈国“。
"有意思。
"袁数轻笑，"看来曹操的粮官在给你们报信？
"何仪挠头："是...是个叫牛金的督粮官，他妹子被曹仁部下糟蹋了..."袁数突然拍案而起："传令！
全***道西北！
"黎明时分，袁数在校场检阅何仪部众。
这些所谓的"山贼"列队时竟颇有章法，显然保留着黄巾军时期的编制。
"你带两百人先行。
"袁数将令箭交给何仪，"扮作曹军溃兵混入长平。
"何仪却犹豫了："将军...俺们没有甲胄..."袁数一挥手，亲兵们抬出三十套曹军铠甲——全是汝水之战缴获的。
"这...这..."何仪结巴起来，"将军不怕俺们跑了？
"袁数突然拔出佩剑。
寒光闪过，何仪的一缕头发飘落在地。
"我既能斩你发，便能取你头。
"袁数还剑入鞘，"但若立功，这身皮就永远是你的。
"何仪浑身发抖，突然单膝跪地："末将愿效死力！
"当朝阳完全升起时，袁数望着远去的"曹军溃兵"，嘴角微扬。
他手中还捏着半片从何仪账本上撕下的纸——上面记录着曹军陈国守将夏侯杰的致命弱点：”每夜必饮药酒，三更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