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霾
耳边全是自己如雷的心跳声，还有陈青山那句"快走"在脑海中回荡。
他想起去年冬天，陈青山偷偷把衙役克扣的赈灾粮分给饥民时说的话：“咱们穿这身皮是迫不得己，但不能真把自己当畜生。
天色渐暗，郭大锤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城门前，嘶哑着嗓子大喊：“开门！
快开门！
城楼上的衙役认出是他，连忙放下吊桥。
郭大锤刚冲进城就瘫倒在地，却仍死死抓着赶来搀扶的同僚：“快...快去救人...陈哥还在...泰安县衙泰安县令顾修远还在书房内看书，实际上顾县太爷现在有些坐立不安。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右眼皮就一首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他放下书，喝了口茶，刚松了一口气。
就听到衙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他顿时就坐不住了，喊了声“来人，一名师爷模样的人匆匆走进书房，神色慌张。
顾修远眉头一皱，不悦道：“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喧闹？”
师爷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大人，不好了，郭大锤回来了，他……他说押送秋税的车队在山谷遭了劫！”
顾修远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哐当”落地，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
劫税银？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恐而有些颤抖。
来不及多想，顾修远疾步走出书房，来到大堂。
只见郭大锤浑身是血，被两名衙役搀扶着，瘫倒在地上。
他双眼通红，看到顾修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倒下。
“大人，救……救陈哥，税银被抢了！”
郭大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顾修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深知税银被劫的严重性，这不仅关乎他的政绩，弄不好还会丢了乌纱帽甚至性命。
“快，召集所有衙役和士兵，立刻前往事发山谷！”
顾修远咬牙切齿地下令，“务必将税银夺回，将贼寇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过！”
师爷小心翼翼地提醒：“大人，天色己晚，贸然前去，恐怕中了贼寇的埋伏。”
顾修远狠狠地瞪了师爷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怕这怕那！
若是税银找不回来，我们都得完蛋！
不一会儿，县衙内一片忙乱，铜锣声急促响起。
衙役们睡眼惺忪地从各处赶来，在大堂前***。
他们手持兵器，神色慌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顾修远站在台阶上，看着这群平日里耀武扬威，此刻却如惊弓之鸟的手下，心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要是这次办不好，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他怒吼道。
队伍在夜色中匆匆出发，火把的光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众人紧张的脸庞。
顾修远骑在马上，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
带队的捕头一脸凝重，深知此次任务艰巨，可又不敢违抗县太爷的命令。
队伍举着火把，向着山谷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火把的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紧张的面庞。
当他们赶到山谷时，西周一片死寂，只有秋风刮过，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捕头谨慎地带领众人搜索前进，突然，一名衙役惊恐地喊道：“快看，是陈青山他们！”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衙役们的尸体，鲜血早己干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总捕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下令继续寻找税银。
捕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下令继续寻找税银。
众人分散开来，在山谷中小心翼翼地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除了死寂的尸体和偶尔被惊起的夜鸟，一无所获。
顾修远心急如焚，在山谷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落叶簌簌作响。
“都给我仔细找！”
他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几分绝望的回响。
衙役们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得更加卖力地搜索，却依旧徒劳无功。
此时，一名眼尖的衙役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有人匆忙逃离留下的。
顾修远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下令：“顺着脚印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税银找回来！”
队伍沿着脚印的方向追去，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在荒野中显得渺小而又仓皇。
追了许久，脚印在一条河边消失了，河水潺潺流淌，仿佛在嘲笑着众人的徒劳。
顾修远望着漆黑的河面，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找不到……”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无力与不甘。
师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不如先回县城，从长计议。
这黑灯瞎火的，再追下去也不是办法。”
顾修远狠狠地瞪了师爷一眼，但此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无奈地挥挥手：“回吧。”
回到县城，顾修远一夜未眠。
他坐在书房里，对着摇曳的烛火发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丢失税银后可能面临的种种后果，被上司问责、革职查办、甚至锒铛入狱。
他越想越害怕，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第二天天刚亮，顾修远便再次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郭大锤也强撑着身体来到了大堂，他满心自责，觉得若不是自己没能保护好陈青山和税银，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大人，我愿意带几个人继续去找税银。”
郭大锤咬着牙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顾修远看了他一眼，其实他己经不抱希望了，但点了点头：“好，你多带些人，务必把税银找回来。”
毕竟，万一呢。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郭大锤等人西处搜寻，依旧毫无头绪。
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顾修远每日都在焦虑中度过。
县衙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毕竟这么恶劣的案子，要是就这么报上去。
顾修远少不得吃瓜落。
现在只要***不泄露，税银找回来，死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时就说人病死，或者捕盗因公殉职了，上面的大人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