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衣服紧紧贴着肌肤,托着她的那只手,袖上还不停地滴着液体。
秦随那张极为好看的脸一下子绷住,脸色越来越黑。
一下子把她从自己身上拎起放到桌上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客人们都默契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或是怕身上沾着的液体又或是对这孩子的可怜。
路过陈姨身侧还不忘提醒一句“她尿了,我去换身衣服。”
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羞怒:当众尿了兄长一身这也太尴尬了吧。
于是她在心暗暗发誓,等兄长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补偿他!突然,一双大脚将跳月居的大门踹开,还未来得及照照镜子的秦昭一下被来人快速抓住后领。
那人速度极快在抓住她后领的那一刻御剑腾空而起,跳月居的屋顶立马被捅了个大窟窿。
只听啊的一声长啸,整个人吊挂空中。
对此她并不慌,见秦碌一只手领着自己,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掐诀御剑。
神情显得格外的急促,半扎着的头发在风中显有些许凌乱。
她眯起眼睛,嘿嘿笑了起来。
“笑什么?”“没什么。”
“我头发乱了是吧?”他知道自己发型因为刚冲出屋顶时受到摧击,将秦昭放到到上剑身上。
“坐好了。”
长袖一挥。
发型顿时顺好,还不忘也给她也顺了一下。
“爹爹,最好了。”
秦昭坐在剑身上,耷拉着双脚朝秦爹甜腻腻地笑着。
“就你嘴甜,下次可别挑灯夜读了,免得误了时辰。”
他在说句话时故意加重挑灯夜读几个字。
秦昭在身后不免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又故作轻松地吹起口哨。
又是一连串小动作,这是她平日犯错尴尬都会做出的。
秦碌长叹一声。
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宗门前。
那里人山人海,早己挤满了好奇的弟子。
毕竟,秦随从六岁离开宗门,至今己十二载,见过他本人的也没几个。
可这人在外的名声简首响炸天!
什么“颜如玉,声若泉”“济世扶危大好人”“薄情寡义负心汉”——好的坏的他全占齐了。
于是,秦昭给他总结了三个字:善、美、渣!
众位弟子见宫主来了,齐齐让出一条道,作揖道:“拜见宫主。”
秦碌淡淡应了一声,领着秦昭穿过熙攘的人群。
秦昭却察觉到西周投来的目光有些异样。
一位弟子突然指向她的脸,险些笑出声来,幸而被身旁几人慌忙捂住嘴巴。
她心中疑惑,今日梳的双髻分明端正,额前刘海也一丝不乱。
突然她瞧见秦枕在前方不远处不断朝自己挥手,她小跑过去凑到跟前。
在秦枕看清他的脸的那一刻居然也笑个不停。
“小叔怎么了,你笑什么呀?”
“无事、无事……”明明笑得快五体投地了,嘴上却说着没事。
难道自己相貌不堪?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否定。
她生得本就灵秀,杏眸如幼鹿般澄澈,睫羽浓密低垂,空青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宛若清泉,鼻尖微翘,上唇中央缀着一颗若隐若现的唇珠。
未及深想,宗门外忽然传来阵阵鹤唳,只见仙鹤们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
天际传来刷刷的御剑破空之声,其间夹杂些许金银首饰相击的清脆鸣响。
秦昭抬眼望去,对他的总结多了个字:富!
无垠碧空之下,远方的黑点起初如雪崩时零星的碎石,随着距离拉近,渐渐显露出遮天蔽日的真容——竟是一支呈人字形排开的庞大队伍。
黑云压城般的阵势逼近,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队伍很快停在了宗门前。
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袭素白水丝长袍,黑色护腕,外罩轻纱,并未戴冠,仅以一条银丝发带束发,显然尚未及冠。
他剑眉凌厉,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如刀削般深邃,袖袍随风飘凌,一枚青玉圆环佩饰悬于肩上,佩玉长穗垂落胸前。
半扎的高马尾随风轻扬,青丝衬着雪肌,薄唇微抿,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好一个薄情样,秦昭心里想着。
青丝与绸缎在风中凌***织,他却神色淡漠,周身萦绕着凛冽寒意,似初冬新雪,又似寒潭静水,仙姿佚貌,儒雅至极。
“墨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不禁小声感叹起来。
抛开气质不说这人长的确实俊朗不凡,可惜一脸薄情样让人恨不得离他一米远。
确实,以男子为中心画圆,以队伍中他周围的人到他的距离为半径。
还真一分不够一毫不差正好一米。
秦昭盯着他不禁摇了摇头,转头。
秦爹一脸笑眯眯“面露不愧我儿“的自豪样。
等等!
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厮该不会就是...…"信女愿以小白一年不吃肉为代价,求此人千万别是兄长!
"她在心中疯狂默念,险些要当场跪下磕头。
就在此时,那人衣袂翻飞,自剑上翩然跃下。
落地。
他右手向后一拂,剑“铮”地归鞘,声音清越如碎冰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