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快递路上的意外事
叶燃呢，把脖子使劲儿往里缩，身上那件快递服都洗得快认不出原来啥颜色了，他还又紧了紧衣服。
右手死死抓着三轮电动车的车把，左手在手机上扒拉着找地址呢。
最后一单的地址在屏幕右下角显示着，是“星耀大厦23楼B座”，再瞅瞅备注栏，写着“超时扣50”。
他看了一眼仪表盘，我的天呐，电量就只剩18%了。
车后厢堆着的那二十来个快递盒，被风一吹，哐哐当当响个没完。
“这倒霉天气啊。”
他小声嘟囔着，舌尖还顶了顶后槽牙。
他手机壳上写着“送件累死别喊冤”这几个字，都被磨得毛毛糙糙的了。
这字还是上个月站点老张用马克笔写上去的呢，老张说这么写能赶走霉运。
可拉倒吧，这霉运根本就没被赶走。
前面那辆黑色轿车突然跟发了疯似的，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地开着，转向灯都不打，就首接朝着非机动车道这边冲过来了。
叶燃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瞳孔也跟着猛地一缩。
就在他把刹车闸死命捏到最紧的瞬间，忽然，眼前冒出来一层淡绿色的数据流。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碎玻璃碴子在视网膜上划拉似的。
那些由0和1组成的线条啊，轿车的轮毂上有，自己车把上也有，就连在空中飘着的塑料袋上都有呢，就那么不停地流啊流。
嘿，你猜怎么着，连轮胎和地面的摩擦系数都变成明晃晃的黄色数字冒出来了：0.42，0.41，0.40——“我靠！”
他下意识地拧动车把，三轮电动车的后轮“嗖”的一下就腾空了。
因为电量不足，车的动力有点肉，不过在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动下，车身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样，顺着那些数据流标的轨迹划了半个弧，擦着轿车的前保险杠就停到路边了。
轿车司机把车窗摇下来骂了句啥，那声音被风一吹就稀碎稀碎的了。
叶燃的手还在抖呢，后脖子的皮肤突然就发烫了——那个长得像二维码似的胎记有点痒痒的。
他低下头瞅自己的右手，指关节因为刚才猛地一转，都泛着青白的颜色了，可手掌心里的汗里还能清楚地看到没消失的绿色光痕呢。
“是幻觉？”
他轻声嘀咕着，喉咙跟着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会啊，他的心还没从刚刚那阵惊吓里缓过来呢。
他一边大口喘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就盘算着重新发动三轮好接着送快递。
这时候，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了。
原来是站点群里的消息：“小燃啊，23楼那个单子的客户催了，说要是再晚半小时就首接投诉了。”
他咬了咬牙，刚要再次发动三轮呢，巷子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把包交出来！”
这声音是从左边的死胡同传出来的。
叶燃蹬着三轮就往那边靠过去，胡同口的路灯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他瞧见三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正围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呢。
那女人的包带都被拽得变形了，有个男人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另一个还拿着匕首抵在她的后腰上。
“哥几个就想弄点钱，你可别逼我们动刀子啊。”
拿着匕首的男人嘴角歪着笑，那刀尖在女人的米色风衣上划了一道线。
叶燃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颈上的胎记像火烧一样，变得更烫了。
突然，他又看到那层绿色的数据流了，这次看得更真切了。
胡同宽3.2米呢，三轮儿车宽1.1米，右边垃圾桶离墙大概40厘米，左边消防栓还往外突出20厘米。
“放开她。”
叶燃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比平常哑了两个调儿呢。
三个男人一起转过头来。
拿匕首那家伙先笑了：“哪蹦出来个送快递的小子啊？”
另一个抬腿就踢飞了路边一个易拉罐，“麻溜儿滚远点儿，不然连你一块儿揍……”话还没说完呢，叶燃就拧动车把了。
三轮电动车的前轮擦着消防栓边儿就开过去了，后轮在地上甩出两道黑印子。
电不足，车开起来有点费劲儿，可那数据流就在他眼前交织成路线图了，每个轮胎的着地点他都能看清。
车筐里的快递盒都被甩得飞起来了，不过怪了啊，一个人都没砸到，就像是被啥力量精准控制着落点似的。
“我去！”
拿匕首的男人慌了神儿，拽着女人就往墙根儿缩。
叶燃骑着三轮，“哐”的一下横在两人中间，三轮车身猛地撞在墙上，后车厢里的快递盒就像下饺子似的，哗啦哗啦首往下掉。
他麻溜儿地跳下车，“嗖”的一下就挡在那女的跟前，这才看清她长啥模样。
那女的皮肤白得哟，就跟刚拆封的A4纸没啥两样，眉毛挑得高高的，瞅着可犀利了。
不过这会儿被吓着了，眉梢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眼尾好像还带着泪花呢。
“你……”她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手紧紧攥着那被拽得变了形的包带。
拿匕首的男的嗷一嗓子就冲过来了，叶燃想都没想，胳膊就抬起来格挡。
这时候啊，他就感觉脑袋里好多数据在涌呢，跟潮水似的。
突然，他就瞅见那男的攻击动作变得老慢了，就像分解动作一样，那手腕抬起来大概45度角，匕首刺出来的速度每秒能有1.2米呢。
叶燃反应那叫一个快，身子一侧，伸手就抓住了男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这边一拉。
嘿，这一套动作那叫一个顺溜，顺溜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男的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就一头栽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了，这动静可不小。
另外那俩男的互相瞅了一眼，撒腿就跑。
叶燃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后脖颈子上那块胎记，原本热乎乎的，现在倒是不热乎了。
可刚刚那些个数据啊，就跟电视没关严实，屏幕上全是雪花似的，还在眼前晃荡呢。
“谢了啊。”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叶燃扭头一看，就瞅见她正猫着腰帮自己捡地上的快递盒子呢。
她那件米色的风衣上沾了些墙灰，头发梢上还挂着一片梧桐叶子。
这时候叶燃才注意到她戴的手表，银色表盘上刻着小小的“香奈儿”仨字，这跟他送过的那些奢侈品快递盒子上的标志一模一样啊。
“不用……”叶燃有点慌里慌张的，急忙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快递，“您没事儿吧？
包……”“包在我这儿呢。”
她把包紧紧地搂在怀里，手指头还不停地抖呢，“刚那开车的技术……你是赛车专业的呀？”
叶燃嗓子干巴巴的，就简单回了句：“我哪是什么赛车手啊，就是运气好罢了。”
那女的又说道：“那也特别厉害啊，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车技。”
就在这个当口，“叮——”叶燃的手机突然大声响起来，那动静就跟爆炸了似的。
他手忙脚乱地就往兜里掏手机，这一瞧，屏幕上跳出一行血刺刺的字：“检测到反系统信号，当前区域安全等级降到C级喽。”
“啥情况呀？”
女人探过身子想看个究竟。
叶燃赶忙把手机屏幕按灭了，后脖颈那块皮又开始火烧火燎的。
他瞧见自己那副慌张的模样映在她眼睛里，冷不丁就想起站点老张老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这世道啊，看着越平常的事儿，保不齐就藏着啥鬼名堂呢。”
“我得去送快递喽。”
他推着三轮车就往胡同口走，回头一瞅，她还站在路灯底下呢，米色的风衣被风刮得呼啦呼啦响。
手机在裤兜里一个劲地抖，他瞅都不敢瞅，就听见风里传来她的声音：“我叫林雪柔，你……”后面的话被风给吹跑了。
叶燃骑车出巷子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路边停着一辆黑不溜秋的商务车，车窗上贴的膜那叫一个黑，根本瞅不见里面啥模样。
副驾驶那地儿有个反光的点，看着像望远镜的镜片似的。
后脖颈子上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了，眼前闪了一下绿色的数据流，这回他看清了——数据流的尽头有个红色的感叹号，旁边写着个“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