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在游戏里捡了个“贫穷程序员”当情缘。奔现那天，她特意选了人均50的火锅店，

还偷偷往他包里塞了张存有积蓄的银行卡。直到她面试游戏公司时，

发现主考官竟是网恋对象。男人扯松领带轻笑：“卡里五万就想包养我？

”后来全公司都在传新来的原画师是总裁白月光。

颜若看着满屏奢侈品订单慌了：“你听我解释，那个‘烈焰红唇’真不是我小号！

”周珩把她抵在落地窗前：“巧了，我也不是送外卖的。”颜若对着手机屏幕里那张脸，

第一百零八次确认：她的“小周同学”，确实是个帅哥。剑眉星目，鼻梁挺直，

下颌线干净利落，即使是在像素不算顶级的视频通话里，

也自带一种清爽又有点疏离的少年感。就是气质，

乎比游戏语音里那个陪她熬夜改BUG、说话总带着点温吞笑意的“后端民工”要冷峻几分。

大概是角度问题？或者昨晚又加班到太晚？颜若甩甩头，把这点微妙的违和感压下去，

指尖飞快地在对话框里敲字。若水三千：到了吗？穿灰色卫衣那个就是我！

最靠近门口、绿植旁边那张桌子！发送完毕，她立刻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再次检查自己的妆。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弯弯，皮肤白皙，特意卷过的发梢垂在肩头，是精心准备过的清新自然。

心跳快得像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奔现。这两个字光是想想，就让她手心冒汗。

和“小周同学”在《幻世》里结缘快一年了。他是她捡到的“宝藏”，技术过硬，脾气又好，

在游戏里替她挡过无数次暗算，陪她刷过无数个枯燥的副本，

听她吐槽过工作和生活的鸡毛蒜皮。

他一直说自己是个刚入行不久、还在底层挣扎的苦逼程序员，租住在城市边缘的老破小，

最大的愿望是项目上线拿点奖金换个不漏雨的房子。所以，当他说想见面时，

颜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并煞费苦心地选了这家评价不错、人均消费仅五十元的“老地方”火锅店。她甚至，

悄悄准备了一份“礼物”——一张存着她工作两年多辛苦攒下的五万块钱的银行卡，

就夹在她为他精心挑选的求职礼物一个她咬牙淘来的二手九成新高端游戏本的包装盒里。

她想着，万一他最近真遇到什么难关了呢？程序员找工作也不容易。火锅店人声鼎沸，

空气里弥漫着牛油和辣椒的浓烈香气。颜若频频望向门口，每一次感应门“叮咚”开启，

她的心就猛地提起来，又在看清来人后失望地落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颜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边缘，

一丝焦躁和说不清的失落慢慢爬上心头。不会……不来了吧？或者，路上出事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发消息问问。就在这时，感应门再次发出“叮咚”的声响。

一个穿着明黄色外卖平台制服的身影匆匆走了进来。那人个子很高，宽肩窄腰，

即使被那身臃肿的制服包裹着，也能看出挺拔的身形。他戴着头盔，帽檐压得很低，

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箱，步履匆匆地穿过拥挤的过道，

目标明确地朝厨房方向走去。颜若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道醒目的黄色身影。

大概是外卖小哥赶时间送餐吧。她刚想移开视线，那抹黄色却毫无预兆地在她桌旁停了下来。

颜若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疑惑地抬起头。外卖小哥站定，抬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头盔。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头盔下露出的，是一张颜若无比熟悉的脸。

正是她在视频通话里看了无数次、刚刚还在手机屏幕上确认过的那张脸——小周同学！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少了几分视频里的温和，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真实感，

以及一种……颜若说不清道不明的、与这身外卖制服格格不入的清冽气质。

额角还有几缕被头盔压得微乱的碎发。空气凝固了。火锅的喧闹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开。

颜若的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在疯狂闪烁：他？！送外卖？！周珩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快得让人抓不住，像是无奈，又像是觉得有趣。“颜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一点微喘，比游戏语音里更清晰，更有质感，也少了几分温吞，多了几分干脆利落。

“啊……是！是我！”颜若猛地回过神，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差点带翻桌上的水杯，“你……你怎么……”她指了指他身上刺眼的明黄色制服，

舌头有点打结，“你……你在送外卖？”周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嗯，临时接了个单，

顺路。送完刚好到时间。”他把头盔和保温箱随意地放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这身打扮出现在火锅店约会现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等很久了？”“没有没有！

我也刚到一会儿！”颜若连忙摆手，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她看着他在对面坐下，

那身明晃晃的制服在火锅店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突兀，也异常……扎眼。

一股强烈的心疼瞬间淹没了最初的震惊和那点微妙的违和感。他得多辛苦啊！刚加完班，

还要抽空送外卖？就为了多挣点钱？她之前视频里看他眼下偶尔的青黑，

原来不只是因为加班！“你……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喝点水？

”颜若赶紧把服务员刚倒好的大麦茶推到他面前，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

“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拼的……”她声音低下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

周珩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写满心疼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缓解了些许奔波带来的燥意。“还好。”他放下杯子，

目光扫过桌上，“点菜了吗？”“还没呢！等你来点！”颜若立刻把菜单推过去，

脸上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想把刚才的沉重气氛驱散，“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别跟我客气！”周珩接过菜单，视线落在那些亲民的菜价上，

指尖无意识地在塑料封面上点了点。“你点吧，我不挑。”他抬眼，目光重新落回颜若脸上，

很专注，“你喜欢就好。”他的眼神太直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颜若的脸又有点发烫，慌忙低头看菜单，胡乱指着：“那……那就来个鸳鸯锅吧，

微辣的就好。

牛肉卷……虾滑……毛肚……土豆片……金针菇……还有……”她报了一串菜名，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点完菜，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颜若绞尽脑汁想话题：“那个……你最近项目忙吗？上次听你说在测试阶段？”“嗯，

快上线了。”周珩回答得很简短，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哦哦，

那太好了！上线了就能轻松点吧？”颜若顺着往下说，

努力扮演一个体贴的、关心男友工作的女朋友，“奖金……应该也不少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试图引出自己准备好的“惊喜”。周珩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

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掠过颜若放在脚边那个包装得很用心的、体积不小的盒子，

眼神微动。“还好。你呢？工作找得怎么样？”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颜若心里一紧，面试！

她明天下午还有个重要的面试！那是她心仪已久的游戏公司——“幻世科技”！

虽然只是初试，但对她这个渴望进入游戏行业的小透明原画师来说，

已经是梦寐以求的机会了。“啊，明天下午有个面试！”颜若打起精神，眼睛亮了起来，

“就是做《幻世》的那个幻世科技！我投了原画师岗位，居然收到初试通知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能去见识一下也好！”她语气里带着点小雀跃和忐忑，

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男人在听到“幻世科技”时，

眼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异样光芒，快得如同幻觉。“幻世？

”周珩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无波，“是个不错的平台。”“是啊是啊！”颜若用力点头，

“业界标杆！要是能进去……天呐，简直不敢想！

不过竞争肯定超级激烈……”她絮絮叨叨地分享着自己的憧憬和担忧，

暂时忘记了那身刺眼的外卖服带来的冲击。很快，锅底翻滚，菜也上齐了。

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模糊了彼此的轮廓。颜若忙着下菜、捞菜，

不停地往周珩碗里夹：“你多吃点！这个牛肉很嫩！虾滑也好了！

毛肚烫久了就老了……”周珩看着自己碗里迅速堆起的小山，

再看看对面女孩忙忙碌碌、一脸认真的样子，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缓缓化开，

那点疏离感被热气蒸腾得淡了许多。他拿起筷子，安静地吃着，

偶尔回应颜若几句关于游戏里新副本或者趣事的闲聊。吃到一半，颜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把脚边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拿了起来，双手捧着，

有点紧张地推到周珩面前。“那个……小周同学，这个……送给你。

”周珩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她，眼神询问。

颜若的脸颊在火锅热气熏蒸下更红了，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是……是我一点心意。

你不是说想换个好点的电脑跑项目吗？我……我刚好认识一个朋友，他有个二手的，

配置还不错，挺新的，就……就托他帮忙弄到了。想着你工作能用上……”她语速飞快，

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藏在盒子夹层里的银行卡像块烙铁，烫得她手心冒汗。

周珩沉默了几秒。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衬得这沉默格外漫长。

颜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终于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落在盒子的包装丝带上，轻轻一拉。包装纸被小心地拆开，

露出里面那个线条硬朗、科技感十足的黑色游戏本包装盒。颜若屏住呼吸，

紧张地盯着他的反应，等待着那个关键“惊喜”的暴露。然而，

就在周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盒盖的瞬间，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李秘书。周珩的动作顿住，瞥了一眼屏幕，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对着颜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站起身，走向相对安静的洗手间方向接听。颜若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一半，

但随即又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淹没。卡……还没看到呢。她泄气地戳着碗里的土豆片，

目光追随着周珩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打电话的背影，即使穿着外卖服，

也透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沉稳和……掌控感？颜若甩甩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视线飘向窗外。几分钟后，周珩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只是脚步似乎比刚才更沉稳了一些。“抱歉，公司有点急事。”他重新坐下，语气如常，

目光再次落回那个未拆封的游戏本盒子上。颜若的心又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等着他继续拆礼物。周珩的手指再次搭上盒盖，轻轻掀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台保养得很好的高端游戏本，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的目光在电脑上停留片刻，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惊讶或喜悦。颜若的心一点点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