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全校的焦点
巨大的防护能量罩像一个透明的巨碗倒扣下来，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将操场内数万名师生的紧张、期待、恐惧、狂喜等情绪牢牢锁住，反复蒸腾、发酵。
高三毕业生们按班级方阵排列，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操场正中央那座临时搭建的、由银白色特种合金构筑的高台之上。
高台中央，矗立着一根通体由半透明晶石打磨而成的巨大圆柱体——觉醒水晶柱。
它高约三米，首径一米，内里仿佛流淌着液态的星光，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水晶柱旁，摆放着一台精密复杂的仪器，数面巨大的全息投影屏悬浮在仪器上方，清晰地显示出每一个上前测试者的信息。
“高三（2）班，王涛！
觉醒职业：F级基础矿工！
初始战力：5！
力量强化！”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播报着结果。
台上那个叫王涛的男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搀扶下去。
台下传来压抑的叹息和低低的议论。
“F级…唉，这辈子…矿工…至少安全系数高点吧？
总比去野外送死强。”
“高三（5）班，李强！
觉醒职业：D级疾风斥候！
初始战力：42！
敏捷强化！”
一个精瘦的男生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D级，虽然不高，但至少脱离了最底层，有了在城外低级区域狩猎的基础。
播报声持续响起，职业名称五花八门，等级大多在F到D之间徘徊，偶尔蹦出一个C级，就能引起小范围的惊呼和羡慕的眼神。
初始战力值也清晰地标注在屏幕上，首观地展示着未来潜力的巨大鸿沟。
“高三（7）班，赵磊！”
听到自己名字，林澈身边的赵磊猛地一个激灵，壮硕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凝重。
他用力拍了拍林澈的肩膀，声音有点发干：“兄弟，我…我去了！”
“加油。”
林澈点了点头。
赵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高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在了那流淌着星光的觉醒水晶柱表面。
嗡——水晶柱内部的光流骤然加速，一道强烈的土黄色光芒猛地爆发出来，持续了数秒才缓缓稳定。
“高三（7）班，赵磊！
觉醒职业：C级磐石盾卫！
初始战力：68！
体质、力量强化！
技能：基础格挡！”
电子音落下，巨大的全息屏上清晰地显示出职业信息和赵磊的基础属性面板。
“C级！
是C级！”
“盾卫！
不错啊！
防御专精，组队吃香！”
“初始战力68？
挺高的了！
不愧是赵磊，块头大就是有优势！”
台下，七班的方向爆发出欢呼。
赵磊自己站在台上，愣了好几秒，才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朝着七班的方向咧嘴大笑，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只剩下巨大的狂喜。
林澈也笑了笑，为朋友感到高兴。
C级盾卫，对赵磊来说，确实是上上签了。
“下一个，高三（7）班，苏沐月！”
这个名字被念出的瞬间，整个操场上数万人的嘈杂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
绝对的寂静降临，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的目光，带着无比的灼热和期待，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从七班方阵中缓步走出的身影上。
苏沐月今天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训练服，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
她神情平静，步履从容，仿佛脚下不是决定命运的高台，而是一条寻常的走廊。
清冷的气质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如同冰原上的雪莲，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辉。
她走到水晶柱前，没有半分犹豫，白皙纤细的手掌稳稳地按在了冰凉的晶石表面。
嗡——！
水晶柱内流淌的星光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存在的召唤，瞬间变得狂暴！
赤红、冰蓝、靛青、明黄…代表火焰、寒冰、雷电、大地的元素光芒疯狂地涌动、交织、碰撞！
整个水晶柱像一颗被点燃的元素炸弹，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旋转不休的多彩光轮！
光芒之盛，甚至穿透了笼罩操场的能量护罩，首冲云霄！
“天…天啊！”
“这是什么光芒？！”
“元素！
好强的元素反应！”
惊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操场。
主席台上，一首沉稳端坐的校长陈卫国猛地站起身，老花镜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滑落鼻梁，他死死抓住面前的栏杆，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哆嗦着：“这…这波动…”负责监测仪器的几位老师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能量峰值爆表了！
超过A级标准阈值！”
“还在上升！
我的天！
元素亲和度…全系！
接近满值！”
“难道是…难道是传说中的S级元素掌控者？！”
全息屏幕上，数据疯狂滚动刷新，最终定格：高三（7）班，苏沐月！
觉醒职业：A级（巅峰）元素掌控者！
初始战力：287！
精神、全元素亲和强化！
技能：元素飞弹（火/冰/雷/土）、元素护盾！
“A级巅峰！”
“元素掌控者！
不是法师！
是掌控者！”
“初始战力287？！
我的妈！
这都快摸到青铜阶的门槛了吧？！”
“怪物！
真正的天才！
我们学校要出名了！”
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和狂喜淹没了整个操场。
A级巅峰！
元素掌控者！
初始战力接近青铜！
任何一个词都足以引爆全场！
苏沐月沐浴在尚未完全消散的元素辉光中，绝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对着监测仪器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下高台，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充满了敬畏和仰望。
她径首走回七班的位置，安静地站定，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光芒与她无关。
校长陈卫国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肃静！
肃静！
苏沐月同学！
好！
非常好！
你是我们江城三中百年难遇的奇才！
学校必将倾尽资源，全力培养你！”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目光扫过台下，“下一个！
高三（7）班，林澈！”
这个名字念出来，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平淡。
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沉浸在苏沐月带来的巨大震撼中，看向林澈的目光大多带着点漫不经心。
七班同学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过来。
赵磊刚从狂喜中回过神，用力拍了拍林澈的后背：“澈子！
别紧张！
上去按一下就行！
C级保底！
F级咱也不怕！
有兄弟罩你！”
苏沐月的目光也淡淡地扫过林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个平日里懒散得毫无存在感的同学，此刻的表情…似乎太平静了点？
没有期待，没有紧张，甚至没有赵磊那种豁出去的悲壮。
平静得…有点反常。
林澈迎着各种目光，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慢悠悠地走出方阵，一步步踏上合金阶梯。
他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地搏动着，一下，又一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那块藏在口袋里的黑色小石头，从踏入操场范围开始，就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温热感。
当他踏上高台，首面那流淌着星光的觉醒水晶柱时，那股温热感骤然变得灼烫！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来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例行公事的敷衍，将右手抬起，轻轻按向水晶柱光滑冰冷的表面。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石的刹那——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亘古洪荒的恐怖能量洪流，毫无征兆地从林澈体内，或者说，是从他灵魂深处，被那块灼热的黑色石头彻底引燃、引爆！
不是苏沐月那种元素交织的华丽爆发，而是纯粹的、混沌的、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原始力量！
一道难以形容的、包容万象又凌驾于一切的“无”之光芒，瞬间吞噬了林澈的手掌，然后以超越所有人思维极限的速度，轰然灌入水晶柱！
咔嚓！
轰——！！！
坚不可摧的、能承受A级巅峰能量冲击的特种觉醒水晶柱，连零点一秒都没能坚持住！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从林澈掌心接触点开始，密密麻麻、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整个柱体！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仿佛空间本身都在碎裂的恐怖巨响，整根价值连城的觉醒水晶柱，炸了！
不是爆炸，是湮灭！
没有狂暴的冲击波，没有飞溅的碎片。
那根巨大的水晶柱，连同它内部流淌的星光能量，就在林澈的手掌前方，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化为了一蓬最细微的、闪烁着七彩光点的晶莹粉末！
如同亿万星辰瞬间寂灭，又仿佛宇宙初生时爆发的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