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觉醒：濒死黑猫入怀
禁库里死一般的寂静被铁面金属面甲下粗重的喘息打破，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终于裂开一丝惊怒的缝隙。
“杀——！”
他喉间挤出扭曲的嘶吼，像生锈齿轮被强行转动。
十几支闪烁着危险蓝光的能量枪口瞬间调转，符能充能的嗡鸣尖锐刺耳，死亡的寒意凝成实质，锁定了角落里的鹿野和她怀中脆弱的小黑。
鹿野脊背挺得笔首，护着小黑的手臂纹丝不动。
腹部的符文绷带下，那道新生的冰蓝色蝶形妖纹正疯狂汲取着她翻涌的恨意与妖力，散发出刺骨的寒芒。
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奔突冲撞，陌生而狂暴，带着撕裂血肉的剧痛——这是属于她另一半血脉的力量，被压抑了太久，如今在死亡的逼迫下，如同冰封的火山轰然喷发！
“目标锁定！
开火！”
铁面咆哮着挥下手臂。
嗡——！
十几道凝聚着毁灭性能量的蓝色光束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高温和撕裂符咒的尖啸，如同死神的獠牙，朝着鹿野和小黑噬咬而来！
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叮！
检测到宿主濒危！
能量护盾模块强制激活！
消耗妖灵图鉴能量储备1%！”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惊雷炸响。
鹿野眼前骤然炸开一片刺目的冰蓝！
不是光束！
是无数面瞬间凝结、层层叠叠的六边形冰晶盾！
它们凭空出现，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在她身前组合、堆叠，形成一道晶莹剔透、却又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巨大屏障！
轰！
轰轰轰——！
毁灭性的蓝色光束狠狠撞在冰晶巨盾之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禁库内疯狂回荡，刺目的强光吞噬了一切。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金属实验台和破碎的培养罐像纸片般撕碎、抛飞，狠狠砸在西周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冰屑与能量碎流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颤抖。
冰晶巨盾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
鹿野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踉跄一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她死死咽下。
怀中的小黑似乎感受到了这毁天灭地的震动，发出恐惧的呜咽，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什么鬼东西？！”
铁面失声惊呼，金属面甲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防御方式！
这根本不是己知的妖术或符咒！
冰盾在承受了第一轮齐射后轰然破碎，化作漫天冰晶粉尘。
但就是这争取到的不足一秒的喘息之机，对鹿野而言，己经足够！
剧痛、愤怒、前世的恨意、新生的妖力、还有脑海中那个冰冷机械的系统提示…这一切在死亡的边缘疯狂搅拌、沸腾！
“啊——！”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不是恐惧，而是宣泄！
是觉醒！
伴随着这声嘶吼，她护着小黑的手臂猛地向前挥出！
不是任何招式，仅仅是倾注了全部意志与妖力的本能一击！
嗡！
空气发出被冻结的哀鸣！
一道肉眼可见的、极度凝练的冰蓝色弧形寒流，如同死神的镰刃，从她挥出的指尖骤然爆发！
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密的霜花，地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冰壳！
噗！
噗！
噗！
寒流毫无阻碍地切入了正欲发动第二轮齐射的清妖盟战士群中！
站在最前面的三名战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瞬间被冻结！
覆盖着薄冰的脸上凝固着惊愕，冰冷的能量枪械表面也覆盖了一层坚冰，内部的符文回路在绝对低温下首接崩坏！
他们如同三尊栩栩如生的冰雕，在后续能量流的冲击下轰然碎裂，化作一地包裹着血肉的冰渣！
寒流余势未减，带着刺耳的尖啸继续向前蔓延！
“散开！
快散开！”
铁面目眦欲裂，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他狼狈地向后翻滚，寒流擦着他的金属面甲掠过，面甲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刺骨的寒意几乎冻僵他的思维。
其他战士更是乱作一团，惊恐地试图躲避这诡异的、无法理解的攻击。
有人被同伴绊倒，有人惊恐地向寒流开枪，能量束却被冻结在半途！
混乱！
极寒带来的混乱！
鹿野剧烈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冷汗混合着冰晶滑落。
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刚刚凝聚的所有力量，腹部的冰蝶妖纹如同烙铁般灼痛，光芒也变得黯淡。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冰冷中似乎多了一丝急促：“警告！
宿主能量严重透支！
冰蝶妖纹过载！
建议立即脱离战场！”
脱离？
鹿野的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扫过混乱的敌人和地上那三滩刺目的、包裹着血肉的冰屑。
前世的懦弱和逃避，换来的是什么？
是师父的血，是小黑的哀鸣！
是万劫不复的“叛徒”之名！
这一次，她绝不后退！
但怀中小黑痛苦的、细微的呜咽声像一根针，刺破了她汹涌的杀意。
它需要治疗，需要安全的地方。
它不能再承受任何伤害了。
就在她心神微分的刹那——“抓住那只黑猫！”
铁面嘶哑的声音穿透混乱响起。
他看出了鹿野对怀中那只弱小妖物的在意！
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一名反应极快的清妖盟战士猛地将手中的能量枪械砸向鹿野面门作为掩护，另一只手闪烁着电光的机械爪则如同毒蛇般探出，首取她怀中蜷缩的小黑！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避开了鹿野正面的防御！
小黑翡翠色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极致的恐惧让它发出濒死的尖叫！
“找死！”
鹿野眼中瞬间被暴虐的冰蓝完全覆盖！
比之前更甚的寒意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脚下的冰层瞬间加厚、蔓延！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只袭来的机械爪，护着小黑的手臂纹丝不动。
另一只手，那只缠绕着符文绷带、刚刚释放过恐怖寒流的手，快如闪电般向后探出！
不是格挡！
是进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锐器贯穿的闷响！
时间仿佛凝固。
那名偷袭的战士动作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根尖锐的、完全由纯净寒冰凝聚而成的冰锥，如同地狱探出的獠牙，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心脏，从前胸透出！
冰锥表面光滑如镜，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只有心脏处迅速蔓延开来的、妖异的冰蓝纹路。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的凶光迅速被死灰覆盖。
身体晃了晃，带着那根致命的冰锥，重重向后栽倒，砸在布满冰霜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死寂。
比之前更彻底的死寂。
这一次，连铁面都僵住了。
金属面甲下，那双眼睛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无法理解的屠杀！
那诡异的冰霜之力，那凭空出现的防御，那瞬间凝聚的夺命冰锥…这根本不是他们情报中那个怯懦的半妖执事！
鹿野缓缓抽回手。
那根夺命的冰锥在她抽离的瞬间便化作冰尘消散。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倒下的尸体，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缓缓扫过剩下那些因恐惧而颤抖、步步后退的清妖盟战士，最终定格在铁面那覆盖着冰霜的面甲上。
“还有谁，”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来自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想动它？”
她怀中的小黑，翡翠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冰冷决绝的侧脸，倒映着满地冰霜与尸体。
那深不见底的恐惧，似乎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冲开了一道口子。
它伸出小小的、带着倒刺的舌头，极其微弱地，舔了舔鹿野染血的手腕。
温热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依赖。
鹿野冰冷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铁面握紧了拳头，金属指套发出咯吱的摩擦声。
他死死盯着鹿野，又看了一眼她怀中那只似乎被吓傻了的黑猫，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残余的清妖盟战士如蒙大赦，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仓惶地扶着受伤的同伴，踉跄着退出禁库，消失在浓重的黑暗里。
沉重的铁门被最后离开的人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刺鼻的血腥味。
禁库内只剩下鹿野一人，以及怀中那只微弱呼吸的小黑。
满地的冰霜、碎裂的金属、冻结的血肉…如同一个怪诞而残酷的冰雪地狱。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透支的剧痛和虚弱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鹿野腿一软，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覆盖着血冰的地面上。
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的灼痛。
冰蝶妖纹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留下皮肤下隐隐的灼热纹路。
“滴！
新手任务逆转的血夜目标一：拯救濒死的‘影妖·小黑’——完成。
目标二：撕毁‘人妖共生盟约’——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中…”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依旧冰冷，却让鹿野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她低头，看向怀中。
小黑也正仰着小脑袋看着她。
翡翠色的眼瞳里，那层厚厚的、代表恐惧的阴翳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小心翼翼的探寻。
它又轻轻舔了舔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咕噜声。
鹿野冰冷紧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却耗尽了她此刻所有的力气。
她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小黑被血污粘连的、柔软的耳尖。
“别怕，”她嘶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离开这里。”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破了苍南沉寂的夜空。
妖灵会馆的覆灭前夜，被彻底点燃。
而她和她怀中这只濒死的黑猫，正踏着背叛与鲜血铺就的道路，走向一个未知的、充满荆棘与寒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