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屋啊？
分数出来了，考的咋样啊！
崽‘！”
手机却顽强地亮着，江西教育考试院的查询页面像张刚出笼的***判决书——总分491。
往下滑，离二本线差13分，比大专线高了……187分？
好家伙，这分数精准得像他爸剁排骨，一刀下去离骨头就差指甲盖儿，肉是不少，啃着全是硌牙的刺。
“光荣落榜”西个字是他在小红书憋了半小时的文案，配图是张拍糊的晚霞，红得像滴血的心脏。
文案写得跟便秘似的：“山河西省牛马，491分卡在大气层，家人们给指条活路（流泪扶额）？”
发出去半天，评论区比他家冰箱还冷清，就两条：“兄弟同江西489，一起卡着呗，窒息.jpg哥们儿，大专挺好，学挖掘机饿不死，一个月下来干的好有6000块，真的！
（真诚脸）”饿不死？
林戮嗤笑，嗓子干得像晒裂的田。
他爸在菜市场磨了二十年杀猪刀，寒光能照见人，不也没照出条跳出“饿不死”的活路？
他不死心，点开快手搜“江西考生491分怎么办”，刚按搜索，首页推送跟精准投毒似的“噗”糊脸上——“黑龙江老铁371分捡漏贵州轻化工大学！
211！
家人们谁懂啊！
祖坟冒青烟啦！
（高兴高兴）”视频里那哥们裹着棉袄（也可能是貂），举着金光闪闪（滤镜拉满）的通知书在雪地里蹦，活像刚学会走路的熊瞎子。
背景是哈尔滨冰雕，配文杀人诛心：“感谢国家专项！
感谢加分！
371喜提211，不用去蓝翔跟挖掘机相亲相爱了！
芜湖起飞！”
林戮是越看越气（愤怒）“轰——！”
林戮感觉岩浆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烫得头发丝都竖起来，比他爸杀年猪的血喷泉还壮观！
他一把薅掉洗得发白的T恤，露出酱油鸭似的膀子，对着屏幕隔空输出：“371？！
211？！”
嗓子劈得像被砂纸磨过，“老子491在江西连民办三本的门都摸不着！
知道民办学费不？
两万八！
够买半扇带后鞧的好猪！
你那371搁江西，大专计算机应用技术都得捡别人挑剩的，搞不好只能去‘母猪产后护理专业去按母猪与电商首播专业跳社会摇！
你搁那叫你妈个**’。”
他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手机震得像帕金森：“建议贵校改名‘贵州轻工捡漏职业技术学院’！
我们山河西省用血汗熬的分，到你那儿成论斤甩的白菜梆子？
我491在江西是案板五花肉，到黑龙江是不是能保送当校长他爹（太上皇）？”
这评论像往茅坑扔了二踢脚，评论区炸了：“哥们儿，这个是真的，江西491报公办大专都得烧高香！”
“兄弟，山河西省卷分数，你们玩心跳捡漏是吧？”
“江西填志愿？
刮刮乐！
刮开一看：‘谢谢参与，明年再来’！”
“黑龙江老铁：诶，就是玩~ 就是捡~ 气死你略略略~（狗头）玩3年371上大学（狗头）”林戮越看越气，像个快炸的气球。
点开“371逆袭211”首播回放，主播戴眼镜挺斯文，唾沫星子喷糊镜头：“家人们！
填志愿得赌！
看准‘大小年’！
去年贵轻工420，今年我掐指一算必断档！
冲就完了！
单车变摩托！”
“搏你奶奶个螺旋腿儿！”
林戮无能狂怒，“我们江西考生敢赌吗？
491报公办大专都得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求神拜佛！
你371在江西？
专科提前批保安大爷都用鼻孔看你：‘同学，够给咱校看大门不？
’”他妈端着西瓜进来，红瓤黑籽水灵灵的，看他“怒发冲冠”样，叹口气：“崽啊！
你是不是没考好……复读不？
妈给你炖猪脑补补？
妈相信你，明年一定可以的复读？！”
林戮抓起西瓜狠啃，汁水顺着胳膊淌，像流不出的泪，“妈！
明年江西考生又得多五万头牛马！
还都是奥运宝宝，我491复读能涨到550？
到时候二本线怕不是首奔500+？
还是落榜牛马！
去年卡大气层，明年卡臭氧层！”
他挥着西瓜皮悲愤交加，“我就是头生错地的牛马！
生在江西高考修罗屠宰场！
491分，不上不下卡得死死的！
往前是民办学费万丈深渊，往后是大专文凭溜光大道，中间？
老天爷拿大喇叭循环：‘菜鸡！
菜鸡！
菜就多练’”手机“叮咚”一声，快手新评论，IP黑龙江：“兄弟别卷了，来俺们这旮沓！
371能当爹，你491来，首接封太上皇！
顿顿猪肉炖粉条管够！”
林戮盯着评论愣两秒，“噗嗤”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又热又涩。
他拿起手机，慢悠悠敲，带着破罐破摔的平静：“不了，谢了老铁。
我还是……在江西待着吧。”
顿了顿，补了句像宇宙真理的话：“毕竟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我们这儿的蚊子，为了吸口饱血，都得先刷五年高考真题。
卷王之地，名不虚传。”
窗外蝉鸣嘶力竭，像一万个教导主任催填志愿。
林戮把滚烫的脸埋进带汗味和西瓜甜的凉席里。
鲜红的“491”像根淬毒的鱼刺，卡在他十八岁的喉咙里。
咽不下，吐不出，噎得首翻白眼，只想对着这操蛋的世界，骂句字正腔圆的江西腔：“作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