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纸条林晨死了。车祸。我妈沈雅兰开的车。那天去郊游，我和林晨站在路边。

一辆失控的车冲过来。我没反应过来。林晨猛地把我推进绿化带。我摔在泥里，骨头生疼。

回头。车轮碾过他的身体。声音很闷。血溅在沥青上，颜色很深。他最后塞给我一张纸条。

皱巴巴的，带着他的体温。我那时吓傻了，只顾着哭，纸条攥在手心，忘了看。

葬礼结束半个月。我清理林晨的旧书包。那张纸条掉了出来。展开。红色的字，像干涸的血。

林晨的字迹。我认得。1.白天的沈雅兰比较安全，但不能忤逆她。2.家里很干净，

不会出现蟑螂。3.阁楼很恐怖，晚上不要进去。4.半夜不要出卧室，

并且需要反锁好卧室门。5.实在没有办法出去了，你可能会看见没有眼珠子的林国栋，

但不要喊叫。6.如果沈雅兰也在旁边必须快速躲起来，千万不能被她发现。

请记住。沈雅兰最恐怖！沈雅兰最恐怖！沈雅兰最恐怖！字迹很用力，

纸被戳破。我看着最后三行，后背发冷。林国栋？我爸？他一年前就死了。

骨灰盒还在书房架子上。没有眼珠子？鬼？念头闪过，我汗毛倒竖。沈雅兰最恐怖？

什么意思？我盯着纸条，手指发僵。“咯吱。”门开了。我惊得一颤。沈雅兰端着碗进来。

白瓷碗，印着两只黄色小猫。她脸上带笑，坐到我书桌旁，放下碗。“小晚，”她声音温柔，

“医生开的药，记得喝。身体恢复要紧。”我看着她。眼神关切，笑容自然。这样的沈雅兰，

哪里恐怖？也许林晨受了***乱写。我心里稍微松了点，挤出笑。“知道了，妈，我喝。

”她满意地点头，伸手拍拍我的头顶。动作很轻。我瞥见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但我牵过她的手，假装蹭脸。她的手掠过我的鼻尖。浓烈的指甲油味。底下，

一股铁锈似的腥味。淡淡的。血氧化后的味道。我的身体僵住。沈雅兰没察觉，

宠溺地刮我鼻子，催我喝药。我控制表情，点头。端起碗，凑到嘴边。

一股更浓的腥味冲进鼻腔。以前以为是药味。现在明白了。这药，恐怕不是医生开的。

碗里的东西，颜色浑浊。我闭上眼，喝下去。喉咙发紧。沈雅兰看我喝完，笑着端碗走了。

门一关，我冲到垃圾桶边，手指抠喉咙。药水混着胃液吐出来。嘴里有东西。我用手指抠。

几根黑色的短毛。很短，像眼睫毛。我盯着那几根毛，胃里翻江倒海，趴在桶边干呕。

2 夜半惊魂晚上，我反锁卧室门。躺下。脑子里全是纸条和那碗药。半夜，尿憋醒。

看手机。凌晨三点。憋得难受。想起纸条第四条。犹豫。外面静悄悄。我咬牙，轻轻开门。

踮脚去厕所。解决完，松口气。开门回卧室。路过客厅。脚边有东西。我低头。一只蟑螂。

不大。我下意识一脚踩死。“啪”一声轻响。心里咯噔一下。纸条第二条：家里很干净，

不会有蟑螂。为什么会有？刚想走，后背被撞了一下。力道不重。我猛地回头。一张脸。

全是血。往下滴。眼眶空洞洞，没有眼珠。我腿一软，瘫在地上。他往前走，动作有点笨拙。

直直撞到餐桌才停住，摸索着绕开。瞎子？我缓过劲，认出他右手背上那块大疤。林国栋！

我爸！他不是死了吗？纸条第五条闪过。不要喊叫。我撑着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声音发抖：“爸？林国栋？是你吗？”他顿住，嘴动了动，没出声，继续往前走。听不见？

这时，阁楼方向传来沈雅兰的声音，很冷：“人呢？又瞎跑？”我吓得魂飞魄散，

立刻缩到客厅厚窗帘后面。沈雅兰走出来，语气烦躁：“一个瞎子，乱跑什么？

”她看到地上死蟑螂，停住。“蟑螂？你踩死的？”她狐疑地环视。目光扫向窗帘。

我屏住呼吸，闭紧眼。林国栋开口了，声音干涩：“可能是我踩的。刚才好像踩碎什么东西。

”沈雅兰脚步停住，哼了一声，没再过来。她拽着林国栋胳膊往卧室走。林国栋顺从地跟着。

我松了口气。林国栋听得见？那他为什么不理我？沈雅兰突然又折返出来。我赶紧缩回去。

瞥见她红指甲上沾着新鲜的血迹。手里捏着两个圆溜溜的东西。眼球！还在微微颤动！

我死死咬住嘴唇。那是林国栋的眼珠？她挖的？我鬼使神差跟到厨房外，躲在餐桌下。

看见沈雅兰拿出那只印着小猫的碗，把眼球丢进去。眼球在碗底轻微弹动。

她倒进一袋白色粉末，伸手进去搅拌。指甲上的血混进粉末。加水，再搅。最后倒进小锅煮。

沸腾。关火。把锅里粘稠的汤水倒回小猫碗里。汤里浮着几根黑色的短毛。我胃里一阵抽搐。

那是我每天早上的药！用林国栋新鲜挖出的眼珠做的！那黑毛是眼睫毛！我喝了半个月！

为什么？沈雅兰是疯子！林国栋为什么不反抗？3 忤逆的代价天亮。我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里林国栋满脸血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吃他眼珠。沈雅兰扑过来咬我。我浑身冷汗。

门开了。沈雅兰端着药进来。笑容温婉。“小晚，喝药了。”我看着她，像看一条毒蛇。

那碗东西是眼珠汤！我胃里翻腾，下意识摇头：“…不想喝。”沈雅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眼神变冷，嘴角下撇。“林晚，”声音沉下去，“不喝药，病怎么好？听话！

”我注意到她眼珠在光线下，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绿。纸条第一条：不能忤逆她。

恐惧压过恶心。我接过碗，屏息灌下去。苦腥味直冲脑门。她一走，我立刻吐掉。

嘴里残留的腥味让我作呕。我翻遍全家。找异常。找证据。阁楼。推开门。

杂物堆里多了一张蒙灰的单人床。没人睡过的痕迹。为什么放张床？给林国栋？不像。下午，

沈雅兰拿着一张宣传单进来，满脸喜色。“小晚，看这个！芭蕾舞班！多优雅！

”她把单子塞我眼前。上面一个女孩踮脚跳舞。我脸色瞬间煞白。童年阴影涌上来。

学舞时被嘲笑、排挤的屈辱感。我控制不住，猛地摇头：“不！我不跳舞！

”沈雅兰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彻底冷了。她捏住我下巴，强行扳正我的脸对着她。“林晚，

”声音像冰，“跳舞有什么不好？女孩就该学这个！你看看你以前，学什么跆拳道，

男不男女不女！像什么话！”她手指用力，掐得我生疼。她另一只手抚摸我的长发，

语气稍缓，“听妈的话留长发，多漂亮？是不是？”这头及腰长发，

是她用“不留就剃光”威胁我留的。我看着她眼中熟悉的控制欲，心里一片冰凉。

眼前这个人，披着沈雅兰的皮，内里一样是吞噬人的怪物。我不能硬碰。

我压下翻涌的恨意和恶心，垂下眼，声音干涩：“…好，我去学。”沈雅兰立刻笑了，

满意地拍拍我的脸：“这才乖。妈妈都是为你好。”她放下宣传单，目光扫过书桌，

忽然停住。林晨的纸条！我压在书下，露出一角！她伸手去抽：“这是什么？”我心脏狂跳，

完了！她拿起纸条，皱眉看了看，随即一脸嫌弃：“乱涂乱画什么？想学画画妈给你报班。

画得乱七八糟，一点天赋没有。”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以后别弄这些没用的，专心跳舞。”说完走了。我愣住。她看不见上面的字？

我冲过去捡起纸团展开。字迹清晰。规则还在。她真的看不见！林晨给我的东西，

只有我能看见！4 阁楼的呼唤纸条上，

第七条规则无声浮现：7.如果被晚上的沈雅兰发现了你，立即跑进卧室，林国栋会帮你，

但不要相信林国栋说的话。跑进卧室就安全？林国栋会帮？但不能信他的话？矛盾。阁楼，

规则说恐怖别进，林国栋也警告别进，沈雅兰更是威胁要剁手。为什么都怕我去阁楼？

那里藏着什么？规则强调沈雅兰最恐怖，阁楼的东西或许没那么糟？真相在那里？

规则本身不想我知道？半夜，尿意又来了。我咬牙憋着。客厅传来压抑的呜咽。

林国栋的声音！从阁楼传来！我轻轻开门。客厅没人。阁楼门虚掩着。光从门缝透出。

我凑近门缝。林国栋对着门，脸上流血。沈雅兰背对我，手里拿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正往一个罐子里放！我腿一软。原来药需要每天新鲜的“原料”！

林国栋每天长出新眼珠再被挖掉？他是什么？沈雅兰又是什么？突然，门缝里出现一只眼睛！

绿色的瞳孔！沈雅兰的脸挤在门缝后，咧开嘴笑：“抓到你了。”我吓得跌坐在地。

沈雅兰猛地拉开门，脸上是疯狂的兴奋。“林晚，”她声音尖利，“不听话？晚上跑出来？

妈妈要惩罚你了！”她一步步逼近，手里还捏着眼球。恐惧激发力量。在她弯腰抓我时，

我拼尽全力一拳砸在她左眼上！“啊！”她痛呼捂眼。我翻身爬起，冲向卧室！

身后是她暴怒的嘶吼：“***！站住！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跑！”我拼命跑。腿像灌铅。

她的脚步声和咒骂声越来越近。指甲几乎抓到我的后背。突然，一股力量拖住了她。

林国栋从后面死死抱住了沈雅兰的腰！“快跑！回屋！”林国栋朝我吼，脸因为用力而扭曲，

“说了晚上别出来！你是不是没喝药？！记住！要喝药！别忤逆她！”我停在卧室门口，

喘着粗气，怒火压过恐惧：“喝药？喝你的眼珠子？！林国栋！那药是你眼珠子做的！

你让我吃那个？！”林国栋身体一僵。沈雅兰在他怀里挣扎怒骂：“白眼狼！跟她废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