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1**张伟把纸推过来。纸放在油腻的餐桌中间。他说:“签了吧。

”纸上写着“离婚协议书”。他手指点了点签名的地方。那里空着。我看着他手指。

指甲缝有点黑。他说:“林娜怀孕了。”他停了一下。又说:“孩子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高。厨房水管在滴水。嗒。嗒。嗒。声音很响。我拿起笔。

笔是那种最便宜的塑料圆珠笔。蓝色油墨。我在纸上写下名字。李娟。两个字写得很快。

笔尖有点划纸。张伟明显松了口气。肩膀塌下去一点。他伸手想拿协议。我按住纸。他看我。

我说:“房子归我。”他皱眉:“这……”“存款我不要。”我补充。“你那点存款,

够干什么?”他嗤笑一声,“行,房子归你。”他痛快答应了。

他大概觉得林娜那边更需要钱。他抽走协议。纸张发出哗啦一声。他折好塞进外套口袋。

“尽快搬走。”我说。他点头:“知道,林娜那边急着住。”他拉开门走出去。门没关严。

楼道里穿堂风吹进来。有点冷。我走到窗边。楼下停着他那辆旧车。林娜坐在副驾。

车窗摇下一点。她仰着脸对张伟笑。张伟绕过车头。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开走了。

尾气在冷空气里拖出一道灰白。我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冷和声音。我走到卧室。

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个硬纸板文件夹。我拿出里面的化验单。日期是三天前。

白纸黑字。尿检阳性。血HCG值:1280 mIU/ml。超声提示:宫内早孕,

约5周。我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然后我把它放回去。关上抽屉。抽屉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2**社区医院人不多。走廊里消毒水味道很浓。塑料椅子冰凉。我叫到号。

走进去。医生是个中年女人。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她看着电脑屏幕。“李娟?”“嗯。

”“年龄?”“二十九。”“末次月经?”我报了日期。她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确定不要?”她眼睛从屏幕转向我。“确定。”“第一胎?”“嗯。”“手术有风险,

同意书签一下。”她推过来一张纸。我拿起桌上的笔。签下名字。跟离婚协议上的一样。

李娟。护士带我进手术室。门是淡绿色的。刷着油漆。有点剥落。里面更冷。

不锈钢器械盘闪着光。护士让我躺上检查床。床窄。铺着一次性蓝色无纺布。窸窣作响。

“裤子脱掉,一条腿。”她说。语气很平常。我照做。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床面。

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麻,睡一觉就好。”护士调整着输液架。针头刺进手背血管。

有点刺痛。冰凉的液体流进来。我盯着天花板。白得晃眼。角落有点霉斑。形状像片枯叶。

麻醉医生问:“名字?”“李娟。”“做什么手术?”“人工流产。”意识沉下去。

像掉进深水。没有梦。一片黑。---醒来时在观察室。旁边有女人在小声哭。

护士过来看我。“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摇头。小腹深处有钝痛。一阵阵的。

像被不锋利的刀缓慢地割。“休息半小时,没异常就能走。”护士说。她递给我一杯温水。

还有两颗药片。“消炎药,按说明吃。”我吞下药片。温水滑过喉咙。半小时后。我下床。

腿有点软。慢慢走出去。外面天阴着。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我裹紧外套。叫了辆车。司机是个话多的中年男人。“这天气,说变就变!”“去哪啊妹子?

”“青园小区。”“哦,那片老房子啊,听说要拆?”“不知道。”我闭上眼。靠在后座。

小腹的钝痛持续着。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事。车在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楼道里堆满杂物。

自行车。破花盆。积着厚厚的灰。我一步步爬上五楼。钥匙***锁孔。转动。咔哒。门开了。

屋里还是我走时的样子。空荡。安静得可怕。餐桌上那张油腻的印子还在。

是张伟放离婚协议的地方。我走进卧室。拉开那个抽屉。拿出那张折叠的化验单。走进厨房。

打开煤气灶。幽蓝的火苗窜起来。我把纸凑近火焰。纸张边缘卷曲。变黑。

迅速被橘红的火舌吞噬。最后一点灰烬飘落。被洗菜池的水冲走。

---**3**日子像生锈的齿轮。缓慢地转动。没什么声响。我找了份工作。

在离家不远的超市收银。每天面对不同的脸。扫码。收钱。找零。说“欢迎下次光临”。

不需要想太多。月底领到薄薄一叠钱。交完房租水电。所剩无几。但能养活自己。这就够了。

三个月后。一个晚上。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敲门声响起。不是敲。是砸。

拳头重重捶在门板上。“李娟!开门!李娟!”是张伟的声音。嘶哑。狂躁。我没动。

门板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他吼着。邻居的门开了条缝。

又迅速关上。“李娟!”他还在砸,“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说话!”我走到门后。

隔着冰冷的铁门。猫眼被他身体堵住。一片模糊的暗影。“开门!”他吼。“没有孩子。

”我说。砸门声停了。外面死寂了一瞬。“你说什么?”他声音变了调。“我说,

”我对着门板,声音很平,“扔了。”门外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你撒谎!李娟!

你这个毒妇!你杀了我的孩子!”他用身体撞门。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那是我的种!

你有什么权力!开门!开门!”咒骂。哭嚎。撞击。整栋楼都能听见。我拿起手机。

拨了110。“喂,警察吗?青园小区5栋3单元501,有人砸门,骚扰。

”警察来得很快。警告声。拉扯声。张伟不甘心的咆哮逐渐远去。“李娟!你不得好死!

我不会放过你!”楼道恢复安静。像暴风雨后的海滩。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回音。我背靠着门。

慢慢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头顶的声控灯。因为过久的寂静。啪嗒一声。灭了。

黑暗彻底吞没了我。---**4**王强是我高中同学。在超市隔壁开五金店。敦实。

话少。手指关节粗大。沾着洗不掉的机油黑。他常来买烟。有时买瓶水。扫码时动作很慢。

笨拙。一来二去。熟了。他问我:“一个人?”“嗯。”“不容易。”“还行。

”他递给我一袋糖炒栗子。纸袋温热的。“老家寄来的。”他搓着手,有点局促,“尝尝。

”栗子很甜。粉糯。后来他帮我修过漏水的龙头。换过坏掉的灯泡。收费极低。

几乎等于白干。“顺手的事。”他总是这么说。半年后。他在我下班时拦下我。路灯昏黄。

他影子拖得很长。“那个……”他挠头,耳朵有点红,“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看着他。

他眼神紧张。但干净。“还行。”我说。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咱俩试试?

”“嗯。”---婚礼定在城东的老牌饭店。“喜相逢”。名字俗气。但实惠。

日子挑在礼拜天。王强家亲戚多。坐了十几桌。热闹得很。我这边没什么人。

只请了几个超市关系还行的同事。婚纱是租的。最简单的抹胸款。腰间缀着些廉价亮片。

化妆师手艺一般。粉扑得有点厚。镜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

司仪在台上说着千篇一律的套词。声音透过麦克风。嗡嗡作响。王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

领带系得有点歪。他冲我笑。小声说:“娟子,你今天真好看。”我扯了扯嘴角。

司仪高喊:“现在,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饭店厚重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撞开。

哐当一声巨响。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张伟站在那里。

像一头刚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困兽。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灰色夹克。蹭满了不知哪来的污渍。

他推开试图阻拦的服务员。跌跌撞撞冲过铺着红毯的走道。直扑到礼台前。

红毯被他踩得歪斜。“娟子!”他嘶喊。声音劈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他一步跨上台。动作快得惊人。粗糙滚烫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我***的小臂。

力气大得吓人。捏得骨头生疼。“别结婚!”他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浓重的烟味和汗酸味扑面而来。“娟子!听我说!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复婚!现在就复婚!

”他语无伦次。身体因为激动和某种巨大的恐惧而剧烈颤抖。攥着我胳膊的手也在抖。

台下死寂。所有宾客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王强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一步上前抓住张伟的肩膀。“你干什么!放手!”“滚开!”张伟像疯狗一样猛地甩开王强。

力气大得惊人。王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司仪拿着话筒。僵在原地。

像个可笑的木偶。闪光灯亮了几下。不知是谁在拍照。张伟完全无视这一切。

他眼里只剩下我。那眼神混杂着疯狂、哀求,还有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孤注一掷。

“娟子!”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嚎叫。“孩子!我们的孩子!我错了!

我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我被林娜那***骗了!”他另一只手也抓上来。死死箍住我的手臂。

仿佛怕我下一秒就消失。“她根本没怀孕!假的!全是假的!她就是为了骗我跟你离婚!

”他吼出这句话。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都虚脱般晃了一下。但抓我的手丝毫没松。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厅。“什么?假的?

”“我的天……这唱的是哪一出?”“前夫来砸场子?

”“听着像是被骗了……”王强站稳了。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他再次冲上来。

用力掰张伟的手。“***给我松手!听见没有!”两个男人在台上撕扯起来。推搡。怒骂。

司仪吓得连连后退。话筒发出刺耳的啸叫。嘎——!尖锐的声音***着所有人的耳膜。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