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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从无底深渊里挣扎出来的。冰冷,窒息,然后是后脑勺炸开般的钝痛。江梧猛地抽气,

呛了满嘴的泥沙和腐朽的尘土味。他撑起身体,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这是哪儿?

触目所及,是一条狭窄、肮脏的暗巷。两侧墙壁斑驳,糊着厚厚的、看不出原色的污垢,

湿漉漉的青苔沿着墙根蔓延。角落里堆着破烂的箩筐和一堆散发着馊臭的垃圾。空气粘稠,

带着霉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根本不是他那间虽然压抑但至少整洁明亮的办公室。没等他理清思绪,

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庞杂混乱到极点的记忆洪流,如同被强行凿开堤坝的怒涛,

轰鸣着冲入他的脑海!钟馗。终南山。进士及第。唐玄宗。殿前触柱而亡。玉帝敕封。

伏魔天师。捉鬼。判阴阳。斩妖邪……朱笔判官册,打鬼鞭……然后是,地府?幽冥震动?

架构重组?十殿阎罗联合敕令?因新建“六道轮回自动化响应司”,

原“伏魔天师”及所属“纠察司”职能重叠,效率低下,予以整体优化裁撤?

着钟馗即刻交接公务,神印收缴,自寻去处?

无数的画面、声音、情绪碎片疯狂撞击着他的意识,疼得他抱住头,蜷缩在冰冷的巷子里,

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嗬嗬声。许久,那剧烈的翻腾才缓缓平息。他,江梧,

一个刚被公司“优化”掉、倒在酒桌上的二十一世纪社畜,

好像……穿成了神话里的天师钟馗?而且,是刚被地府“优化”掉的、下岗再就业的钟馗?!

钟馗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钢针般扎手的络腮胡须,额头凸起异常,

眼廓巨大……这尊容,没错。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魁梧,雄壮,肌肉贲张,

蕴含着似乎能生撕虎豹的力量。但,空有壳子。内里是虚的。那种虚,不是饥饿,不是疲惫,

而是根源上的被掏空。仿佛支撑这具神魔之躯的基石被突然抽走,

只留下摇摇欲坠的框架和无数断裂的神力脉络。

记忆里那奔腾咆哮、执掌阴阳判罚、令万邪匍匐的煌煌神力,此刻感知起来,

如同被封在万丈玄冰之下,晦涩,凝滞,只能勉强引动一丝比溪流还不如的微弱气流,

在干涸萎缩的经脉里艰难蠕动。他身上那件记忆中象征天师神位、烈焰般的血红官袍,

此刻黯淡无光,沾满污泥和不明污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非但无半分威严,

反倒像一面破烂的、被遗弃的旗帜。“呃……”他尝试调动那丝微弱的神力,

经脉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眼前又是一阵发黑。真……干净利索啊。这地府优化,

比他上辈子那公司狠多了,连点补偿金都不给,直接扫地出门?他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每一步都感觉这具身体沉重得快要散架。巷子外传来鼎沸的人声,

车马声,叫卖声,是一种他记忆中熟悉的、属于古代市井的喧嚣热闹。他蹒跚着挪出巷口。

长街宽阔,两侧楼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小贩的吆喝,

妇人的讨价还价,孩童的嬉闹,构成一幅生动的《清明上河图》。

但他的眼睛——那双属于钟馗的、即便神力几乎尽失也依旧异于常人的法眼,

却感到一阵阵细微却持续的刺痛。他看到的不再是简单的繁华盛景。空气中,

弥漫着肉眼难见的“气”。寻常百姓的头顶、肩头,

或多或少都缠绕着灰黑、粉腻、惨绿的晦暗气息。那是病气、衰气、微末的妖气,

更是……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悲苦、怨念、贪婪、绝望、求告无门的愤懑!

这些源自人心的污秽之气,丝丝缕缕,从每一个凡人身上散发出来,升腾、交织、汇聚,

竟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形成一片无边无际、沉重压抑的灰黑色霾云,遮天蔽日!

阳光透过这霾云落下,都变得灰蒙蒙的,失了温度。仙侠世界?人间盛世?

这分明是一个沉疴遍地、怨气蒸腾的脓疮世界!那些高居九天之上的仙神,

那些所谓的秩序守护者,他们看不见吗?还是根本……不在乎?钟馗站在街口,

破旧的红袍在带着异味的风中微微拂动。

内核属于江梧的那部分记忆让他对这一切感到窒息般的厌恶,

而属于钟馗的那部分记忆则在沉默中翻滚着某种压抑已久的、冰冷的怒意。“妖物!有妖物!

”前方街心处,骤起骚动!人群惊恐地尖叫着,如同被巨石砸开的潮水,

仓皇向街道两侧退散推搡,瞬间空出一大片场地。场地中央,

一团扭曲、污秽、不断翻腾的黑气正在左冲右突!那东西无形无质,

仿佛是由最浓稠的墨汁和怨恨凝聚而成,唯有一双赤红如血、闪烁着纯粹嗜血与疯狂的眼珠,

清晰可见。它所过之处,青石地面迅速凝结起一层冰冷的白霜,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几个退得稍慢的凡人被那黑气边缘擦过,顿时面色惨青,嘴唇发紫,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

显然是被侵染了阴煞妖气。而与这可怖妖物对峙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少年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朗得近乎锐利,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袭雪白的道袍材质绝佳,

在灰蒙蒙的阳光下依然流动着淡淡的、纤尘不染的云纹光华。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剑鞘剑柄皆镶嵌宝珠美玉,华丽非凡,剑未出鞘,已能感到隐隐的灵气波动。“孽障!

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扰袭凡尘!”少年清叱一声,声音如冷泉击石,

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矜持与傲慢。他手腕极为花哨地一抖,挽了个极其繁复漂亮的剑花。

“锃——!”长剑出鞘,清亮如秋水!剑身嗡鸣震颤,刹那间,

周遭天地灵气仿佛受到强力牵引,疯狂地向那剑身汇聚而去!剑刃之上,

一个接一个璀璨夺目的符文次第亮起,层层叠叠,灵光耀目,竟足足有九重之多!

“九曜剑诀!是青岚宗的柳玄风柳师兄!”围观人群中,立刻有见识广博者激动地大喊起来,

语气充满了崇拜。“柳师兄天纵奇才!年仅十八已是筑基巅峰,

乃我青岚宗百年不遇的首席弟子!定能诛灭此獠!”“仙师威武!”那白衣少年柳玄风,

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矜傲得意的弧度,显然极为受用这万众瞩目的惊叹与崇拜。

他剑指向前一引,声调陡然拔高:“九曜星落,诛邪!

”那汇聚了九重灵符之力的长剑骤然爆发出烈日般的璀璨光华,

九道符文如同九颗微缩的星辰,环绕剑身,携带着沛然莫御、似乎能摧毁一切的恐怖声势,

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射那团翻腾的黑气!剑光如雪,绚烂夺目,

几乎灼痛了所有围观者的眼睛。那妖物发出凄厉至极、直刺灵魂的尖啸,

扭曲的黑气在煌煌剑光之下如同遇到克星,被层层绞碎、净化、消融,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溃散。逸散的剑气纵横切割,

将坚硬的青石地面划出无数道深深的沟壑,却又能巧妙地避开了四周的凡人,

显示出少年对灵力精妙的掌控力。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声,如同山呼海啸。

“柳师兄威武!”“仙师厉害!为民除害!”少年收剑而立,姿态潇洒流畅,如行云流水。

那团恐怖的黑气已然彻底消散,再无半点痕迹。他微昂着下巴,目光扫过周围激动的人群,

享受着他们的顶礼膜拜,仿佛一位得胜归来的年轻帝王。然而,站在人群边缘的钟馗,

那双浓密的虬眉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一个疙瘩。在他的法眼视界里,

那场绚烂的剑光秀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柳玄风那华丽无比的九曜剑诀,声势浩大,灵力磅礴,

足以轰杀寻常妖物。但是,就在那九星剑光即将彻底吞噬黑气的前一刹那,

妖物狡诈无比的核心——一点凝缩了其九成以上妖力、极其隐晦、不断变幻形态的幽暗内核,

却以一种近乎金蝉脱壳的方式,被妖物主动从主体中剥离出来!

内核巧妙地借助剑光爆发时产生的灵气乱流和耀眼的光芒作为掩护,

悄无声息地、精准地弹射到了旁边一个倾倒的卖陶器的摊子底下,

紧紧地贴着阴影和最底部一个破陶罐的裂缝,完美地潜伏下来。它甚至还在微微蠕动,

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那些被剑光震散的、属于凡人的恐惧和病弱之气。

而那惊天动地、耗尽灵力的九重剑光,最终毁灭的,

不过是妖物主动舍弃的、用于迷惑视线和消耗对手的躯壳废料!

这眼力……这观察……这华而不实、浪费力量的打法……“啧。”钟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一声混合着嘲讽与无奈的低笑,从他喉咙里不受控制地逸了出来,

“花里胡哨的招式练得倒挺熟,灵气操控也还有点样子。可惜,白白糟蹋了这份天赋,

长了双瞎眼,华而不实,屁用没有。”他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尤其是在这喧闹的环境里。

但在修士远超常人的耳中,这声音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耳的鄙夷。

现场震天的欢呼喝彩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所有目光,

惊疑的、好奇的、愤怒的,瞬间从白衣少年身上转移,

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这个突然发声的虬髯大汉身上。只见他身材魁梧却衣衫褴褛,满面风尘,

虬结的胡须沾着些不明污渍,活像个刚从哪个深山土洞里钻出来的野人,

与周围光鲜亮丽的人群格格不入。那白衣少年柳玄风脸上的得意和享受瞬间凝固,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变得铁青。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两道淬了冰的毒针,

死死钉在钟馗脸上,其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堂堂青岚宗首席,天之骄子,

何时受过这等公开的、肆无忌惮的污蔑?还是当着这么多凡夫俗子的面!

“你——说——什——么?”少年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滔天的怒意。手中的长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情绪,

再次发出轻微的嗡鸣,剑尖灵光吞吐不定。钟馗浑不在意那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

甚至颇为闲适地抬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耳屎,

语气随意得像是点评街边耍猴的:“我说,你眼神不好使,白瞎了那点修为。

那妖物的核没碎,躲那边摊子底下去了。你这通劈砍,除了扫干净它不要的垃圾,

顺便给大伙看了场不要钱的烟火,屁用没有。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放肆!

”柳玄风勃然大怒,脸上最后一丝矜持彻底崩碎,掠过狰狞的杀机,“区区一介凡人蝼蚁,

浑身没有半点灵光,也配在此犬吠,指点我仙门之事?我看你是被妖气迷了心窍,

存心在此胡言乱语,扰乱秩序!找死!”剑光一闪!快如闪电!

那柄华丽非常的长剑已然如同毒蛇出洞,再次递出,冰凉的剑尖精准地抵在钟馗的喉咙之前!

剑尖上蕴含的凌厉剑气刺得皮肤微微下陷,渗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少年体内筑基巅峰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剑身,使得长剑发出危险至极的嗡鸣,

只需再往前轻轻一送,便能立刻洞穿咽喉!周围人群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惊叫着后退,

挤作一团,大气不敢出,生怕被波及。钟馗却反而笑了。

他甚至没去看那柄随时能取他性命的剑,只是目光越过暴怒的少年,瞥了一眼那陶器摊底。

那点妖核似乎因为被彻底点破行藏而变得焦躁不安,正在微微剧烈地蠕动,

散发出更加隐晦的波动。“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是不是眼瞎,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是说,

你们青岚宗的人,不仅眼睛不好,连脑子也不好使,只会拿着剑对着说实话的人?

”钟馗说着,竟是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

看似随意地、轻飘飘地搭在了那雪亮森寒的剑身之上。柳玄风眼中戾气大盛,

下意识便要运转灵力,将这狂妄之徒的手指连同胳膊一齐震碎!但就在灵力将发未发之际,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对方那两根看似普通的手指搭上剑身,

传来的并非多么狂暴汹涌的灵力冲击,

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厚重如大地、磅礴如山岳倾塌般的沉稳意志!

那是一种纯粹的、位阶上的绝对压制力!他的剑,他筑基巅峰的灵力,在这股意志面前,

竟如同幼童挥舞树枝般可笑,被那股力量带着,完全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

彻底偏离了对方的喉咙要害!这怎么可能?!对方明明毫无灵力波动!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的错愕与僵持之中,钟馗另一只手随意至极地朝那摊底一抓。

也不见有任何灵力光华闪耀,更没有念咒掐诀,那潜藏得极好、连他都几乎感知不到的妖核,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锁定、强行剥离,嗖地一下,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黑线,

飞入钟馗那只宽厚粗糙的掌心之中。摊底那个破陶罐“啪”地一声轻响,彻底碎裂。

钟馗摊开手掌,将那物事托在掌心,径直递到柳玄风的眼前。

那是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正在他掌心不断扭曲、变化、试图挣脱的漆黑珠子。

珠子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丝纹路,

散发出一种极度阴寒、污秽、令人头晕目眩、恶心欲呕的邪恶气息!仅仅是看上一眼,

就让人灵魂悸动!这才是那妖物真正的核心!力量的源泉!

人群再次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恐惧的惊呼,纷纷面色惨白地再次后退,挤撞在一起,

脸上写满了后怕与骇然。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那可怕的妖物并未被消灭,

一直就潜伏在他们脚边!白衣少年柳玄风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涨得通红,如同被人当众狠狠抽了几十个耳光,***辣地疼。

羞愤、难堪、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彻底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钟馗托着那不断挣扎的妖核,语气依旧平淡得令人窒息,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子,慢悠悠地割着少年骄傲的神经:“喏,瞎眼的铁证。热乎着呢。

下次斩妖,记得用点心,多用眼,少摆架子。光架势好看杀不了妖,护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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