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喜欢靠关系解决问题。我口腔溃疡她非找医院清洁工亲戚帮忙。
害得我的口腔溃疡被当成痔疮治。我想去海南过冬,她非要找小叔子买票,结果我去了东北。
我失业后她介绍我去黑心工厂,老公还帮她说话。我忍无可忍怒而离婚。
离婚后听说婆婆给牙疼的老公找了黑诊所。结果好牙被拔光,坏牙纹丝不动。
又因为黑诊所卫生堪忧,他细菌感染。最后拔光所有牙,成了废人,现在天天和婆婆吵架。
---舌尖不小心舔到了上颚的口腔溃疡,痛得我下意识“嘶”了一声,眼泪差点飙了出来。
“又疼了?”婆婆正坐在我对面剥毛豆,闻声抬起头,“我就说嘛,你这火气大,
光喝凉茶顶什么事儿?得上医院瞧瞧根儿。”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果然,
她把手里的毛豆壳往盆里一丢,脸上扬起那种我无比熟悉的笑容:“别担心,妈帮你找人!
咱医院里有人!是我娘家那边一个表侄的女儿的婶婶,就在医院上班!”她刻意顿了顿,
“跟那些专家主任,熟得很!一句话的事儿!”我实在是信不过婆婆口中的“有人”。
上次她“托人”给我爸弄的所谓内部***降压药,差点给我爸吃出肝损伤。
我试图挣扎:“妈,不用麻烦,我自己挂号看就行,现在网上预约很方便……”“哎哟!
方便什么呀!”婆婆立刻打断,声音拔高,“现在那些专家号,抢破头都抢不到!
咱们有现成的关系,干嘛不用?放着好路不过,非得去挤独木舟?傻不傻?”她站起身,
拍了拍围裙,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明天就带你去!
”我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丈夫陈明宇。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仿佛我们谈论的只是晚饭要不要加个菜。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算是表态。我叹了口气,并没有和婆婆继续争,希望她的人脉真的有用吧!第二天下午,
我被婆婆拽进了市一院人来人往的门诊大厅。婆婆熟门熟路地绕开挂号的长龙,
径直走向一条标着“职工通道”的侧廊。我看我婆婆这架势,也逐渐放下了心。到了地方,
她掏出手机,中气十足地喊:“喂?小刘啊!对对,是我,你表姑!我们到了!
就在通道口这儿呢!……哎,好好好,麻烦你了啊!”不到五分钟,
一个穿着浅蓝色护工服的中年女人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表姑!等急了吧?哎呀,
这大热天的!”她胸口的名牌上印着“刘翠花”和“保洁部”几个小字。我心里一惊,
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婆婆亲热地拉住刘翠花的手,声音洪亮,“麻烦你了小刘!
这是我儿媳妇,江沐云,嘴里长了个大溃疡,疼得厉害!麻烦你给找个好大夫瞧瞧!
”刘翠花连连点头,“表姑放心!包在我身上!”她拍着胸脯保证,然后转向我,语气熟稔,
“跟我来,姑娘!咱直接去诊室,不用排队!”她带着我们七拐八绕,
避开了所有需要刷卡的门禁,最终停在了一间诊室门口。我不禁有些害怕,“刘姐,
这……”婆婆却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吃痛:“哎呀,你懂什么!
人家刘姐在医院工作多少年了?门儿清!走走走!”她一边说,一边把我往门里带,
还不忘回头对刘姐感激地笑,“小刘,真是麻烦你了啊!”刘姐站在门外,
挥挥手:“应该的应该的!表姑你们快进去吧,大夫等着呢!
”诊室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医生朝我点了点头,我半信半疑地躺到了检查台上。
婆婆站在旁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李大夫,麻烦您啦!这是我儿媳妇小云,
您给好好瞧瞧!”被称作“李大夫”的医生,敷衍地“嗯”了两声,目光在我脸上扫过。
“张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听话的张开嘴,尽量把那个位于上颚的溃疡暴露出来。
李大夫凑近了些,他伸出一根手指,粗暴地戳向了我的溃疡。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头本能地向后一仰。“啧,别动!
”他不耐烦地呵斥,手指继续胡乱扒拉着我的牙龈和脸颊内侧。我感觉自己快要痛昏过去了。
他皱着眉头,
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嗯…嗯…这个位置…颜色深…是有点问题…”婆婆在一旁紧张地盯着,
“李大夫,要紧不?是上火吧?”李大夫没有立刻回答,他收回手指,
摘下手套随意扔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回椅子上,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写字。
“不是什么大事,”他终于开口,语气笃定,“典型的‘外痔’嘛!上火引起的。
”诊室有一瞬间的安静。我张着嘴,口腔里的疼痛似乎都远了。“外……外痔?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李大夫,您看清楚,是嘴里!口腔溃疡!在上颚!
”婆婆也愣住了,看看李大夫,又看看我,脸上写满了困惑:“啊?痔……痔疮?在嘴里?
”李大夫似乎被我们的质疑弄得有点恼火,他用力敲了敲病历本,提高了嗓门。
“***这行多少年了?我看过的病人比你们吃的盐都多!我说是就是!位置靠后,红肿热痛,
典型的痔疮表征!只是长在口腔这个特殊部位了而已!少见,不代表没有!
”他刷刷地在处方笺上划拉了几下,撕下来塞给婆婆。“拿着!去药房拿这个‘痔疮膏’,
一天三次,涂在患处!记住,是涂在嘴里那个‘痔疮’上!保证药到病除!
要不是看在刘翠花的份上,我才懒得费这口舌!”婆婆像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
她脸上的困惑迅速褪去,连忙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哎哟!谢谢李大夫!谢谢李大夫!
我就说嘛,找着熟人就是不一样!放心放心,我们回去一定按您说的办!”她转过身,
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云,听见没?李大夫说了,抹痔疮膏就行!
还是你婆婆我有门路吧?要不是托你刘姐找着李大夫,你口腔溃疡还不知道多久能好。
”我看着她手中那张处方笺,再看看这位一脸“专业不容置疑”的李大夫,
心里火蹭蹭蹭的冒上来。我死都不会去取什么痔疮膏,痔疮膏涂嘴巴里,想想就恶寒。“妈,
你最好这辈子没有得口腔溃疡的时候,痔疮膏你自己去拿吧,你以后涂嘴上!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婆婆一愣,随即有些尴尬,朝着李大夫笑了笑。“这孩子,
什么话都说!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她。”然后追着我又出了诊室。一路上婆婆都还在絮絮叨叨,
说找的熟人真靠谱,我气的一句话都没说。回到家,我把包往沙发上一丢。婆婆皱眉,
“小云,李大夫说的没错,你别固执了。”我实在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妈。
你说的医院里有人!就是有个亲戚在放保洁?那个李大夫就随便扒拉了两下,
直接给我开了管痔疮膏!我嘴里长的是溃疡!不是痔疮!
”一想到那个李大夫非说我的口腔溃疡是痔疮,我就气得浑身发抖。婆婆闻言立刻拉下脸,
“江沐云!你这话什么意思?人家刘姐好心帮忙,跑前跑后的!李大夫也是正经医生!
能给你看错?你自己火气大,病没看好,倒怪起我们来了?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我气得几乎要笑出来。“妈,那您告诉我,谁家痔疮在嘴巴里的?”婆婆梗着脖子,
强词夺理,“大夫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懂还是大夫懂?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我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看着婆婆那张“我永远没错”的脸,
无奈感瞬间盖过了愤怒。我一个字也不想再说了,转身冲回卧室,用力甩上了门。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李大夫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医生,他其实是刘翠芬的清洁工同事,
他平时就喜欢装医生,刘翠芬就顺手卖了他一个人情。可笑,这就是婆婆所谓的关系。
时间很快过去,冬天来得又急又猛。我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
点开手机里一张碧海蓝天的海岛宣传图。椰林树影,细软白沙,温暖的海风仿佛能透过屏幕。
去海南过冬的念头瞬间出现在了脑海里。晚上吃饭的时候,
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宣布这件事:“妈,明宇,今年冬天我想去海南待一段时间,
大概两个礼拜左右,那边暖和,对我身体也好。”“海南?”婆婆夹菜的手顿住了,
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跑那么远干嘛?又贵又折腾!新闻里天天说宰客!人生地不熟的,
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妈,现在旅游业很成熟的……再说了,我坐飞机很快的。
”我试图解释。“机票?”婆婆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那玩意儿能坐吗?
铁疙瘩在天上飞!多危险!掉下来渣都找不着!不行不行!”她放下筷子,斩钉截铁,
“要去就坐火车!又稳当又安全!还能看风景!这事儿你别管了,妈给你找关系。
”又是找关系,我瞬间想起了之前在医院看口腔溃疡的事情。“妈!真不用!
”我几乎是恳求了,“我自己能订票,很方便的!飞机虽然贵点,要两千多,
但就两三个小时,火车要三十多个小时……”“什么?两千多?
”婆婆一副我是败家子的样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乱花钱!坐什么飞机!火车不能去啊?
”“妈,坐火车实在太折腾了。”我再次解释,“而且三十多个小时呢,
我到了地方人都累散架了。”“累什么累?我们那时候出远门,站票都得站几十个小时,
也没见谁累死!”婆婆叉着腰,油盐不进的样子,“再说了,又不是你去买票,
你花那冤枉钱坐飞机,你钱多烧的啊?”“妈,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婆婆沉下脸,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听妈的没错!
坐火车好,安全踏实!你要是出点意外我们明宇怎么办!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她又看向我老公,“明宇,你说是不是?坐火车是不是比那什么飞机强百倍?
”陈明宇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妈说得对,火车挺好。
省得你瞎折腾,妈认识人,买票也方便。”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包围了我。我看着婆婆脸上那副胜利者的表情,
再看着陈明宇那置身事外的漠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上次也是这样,陈明宇根本不关心我和婆婆之间的事情,准确来说,他是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乎我,不在乎婆婆,他只想过好他的日子。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缓缓诞生……婆婆看出了我的不愿,她拍着胸口保证。
“上次是妈没考虑周到,小云你放心!妈这次保证帮你把事情漂漂亮亮办好!
”此刻的我并不想与婆婆多争,只觉得心累。无所谓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出错,
撑死花点冤枉钱。我垂下眼,盯着碗里的米饭,妥协了,“行吧……”几天后,
婆婆喜滋滋地宣布,票“搞定”了。“明亮,不是刚在火车站当上志愿者嘛!
”婆婆眉飞色舞,仿佛办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跟他说了,给嫂子弄张去海南的卧铺!
下铺!他熬了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总算抢到了!明天上午十点的车!你看看,
有自家人就是好办事!”小叔子陈明亮?小叔子在我嫁过来之后一直在外地念大学,
寒假才在家里住,我对他了解不深。我欲言又止,算了,认命吧。只要终点是温暖的海岛,
过程……忍忍就过去了。第二天,小叔子果然不负众望的买到了火车票。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婆婆“路上小心”、“到了报平安”的殷切叮嘱中,
独自前往火车站。因为小叔子买的票是早上四点钟的,算上去火车站的时间,
我两点就起床了。一路上我都困得迷迷糊糊,看准了火车班次就迷迷糊糊上了火车。
到了火车上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卧铺,倒头就睡。哐当…哐当…哐当…我蜷缩在狭窄的卧铺,
身上裹着出发时为了应对海南“凉爽”的夜晚而带的一件薄外套和一条薄毯子。睡梦中,
我感觉越来越冷。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在咯咯作响。
我感觉不太对,火车一路南下,怎么会这么冷?我拿出车票一看——目的地:哈尔滨。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就差把车票看出花来。不是海南岛,就是哈尔滨!一个天南,
一个地北!一个零上三十度,一个零下三十度!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又问了旁边的大妈,在几次确认这辆火车往北开之后,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后来我才知道,小叔子因为是熬了个通宵买的车票,买的时候太困了给搞错了。
我瘫坐在卧铺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气。更要命的是我衣服没带够,
周围的旅客都是全副武装,羽绒服、棉帽子、厚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
而我则是穿着薄薄的毛衣,那些乘客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弱智。这趟列车时间比去海南还久,
有五十多个小时。万幸路上有些站点停的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