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首跑到一座大宅邸门前方才停下。
宅邸门上挂着匾额,其上写着二字:-齐宅-台阶左右两侧,各自摆放一个威武石狮。
大门口,有家丁举着火把相迎,孩童没有停留,撒欢似的大步跨过门槛,向宅中喊道:“爹、娘,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拥抱的两人,闪电般分开来。
齐长文带笑,看向门口,道:“回来啦,臭小子,爹…”话未说完,便被明亮女声盖过:“齐春来,滚过来!!!”
吕江萍两步跨三步,一把攥住齐春来肩膀处的衣服。
另一只手则揪住其耳朵,在孩童连连讨饶中,就这般把她的儿子拽到齐长文身边。
训斥道:“你还知道回来,齐春来,翅膀硬了不是,怎么如此晚的...这脸是怎么了?
头发呢?
你…”吕江萍话未说完,被齐长文手指按了下胳膊。
她看向男子,正要大小一同管教,却见齐长文神情严肃,喝斥道:“齐春来,怎可玩到如此之晚,眼里还有没有你的父亲、母亲。
今日,为父要让你知道知道,何为规矩!”
齐长文说罢一转身,走进会客堂内。
拉开偏门,跨步迈入。
这门后是通往内院的长廊,他声音自长廊传来:“带这逆子回院!”
听到此言,再结合齐长文的神色,吕江萍脸上立刻一肃。
遂不言语。
松开揪着耳朵之手,另一手拉住齐春来的胳膊,疾步走入长廊。
一家三口一前两后,来到一处有着石拱门的庭院。
只见门旁立有一块大石,其上刻着二字:-江萍-齐长文行至院中大喝一声:“所有人,出去!”
喝声传出,院内传出许多刮蹭与放下物品的声音。
随后便是大片脚步声。
不多时,一众家丁丫鬟先后走出庭院。
待只余一家三口时,齐长文带妻儿走到院中石桌旁。
他以眼神示意二人留在此处,便进入主屋内。
片刻后,齐长文去而复返。
他左手拿着一个皮垫,右手拎着一把教书时用的竹尺。
来到石桌旁,把皮垫子放在石桌上,齐长文右手扬起竹尺,而后狠狠抽在皮垫之上。
响亮抽打声西下传开:“啪~~”当抽打声响起时,齐长文大喝问道:“错没错?!!”
齐春来坐在石椅上,大大的眼睛转了转,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啪~~错没错?!!”
“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抽了半天,许是乏了。
呼吸有些急促的齐长文抓起皮垫。
缓了一息,只听他大声喊道:“随我进屋,今夜写一万遍‘你错了’,写不完不许睡觉!”
吕江萍全程一言不发。
她跟着父子二人进入卧房后,她转身合上门,发出声响:“哐~”就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
江萍庭院墙外发出一些低语声,声音响起的快,消失的也快。
随后便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屋内,齐长文面对着妻儿,低声说道:“江萍,看屋!”
闻言,吕江萍点头做应。
齐长文快步走向书柜。
这书柜靠墙而立,其上摆满册子。
只见男人弯腰下蹲,拉开书柜其中一个木屉,随之将屉身整个拉出,放在一旁地面上。
没了抽屉的遮掩,墙壁显露而出。
齐长文探出手中竹尺,捅向其中一块石砖。
随着砖块没入深处,机关细密,轻微嗡嗡声响起。
“嗡~”在孩童齐春来的角度看去。
只见屋中一片地面缓缓向下塌陷,最终形成一个斜向下方的通道。
齐长文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齐春来,率先步入通道。
见此,齐春来仰头看了一眼他的母亲,后者回以温柔眼神。
大大的眼睛转了几圈,齐春来走入通道。
随着他也走入通道,过了一会,地面在嗡声中恢复原样。
吕江萍把书架的抽屉复归原样,西下看了看后,她走到屋门处。
一双美目隔着门纸看向门外,静默站定。
嘶~火折燃起,黑暗的地下密室有了色彩。
随着一盏盏油灯被点燃,密室内光亮大涨。
齐春来借此西下打量着这座地下密室。
目光所见,他只觉其大小与上面的屋子相差仿佛。
正打量之际,齐春来的目光定住。
吸引他的是一堆大坛子。
这些坛子摆放整齐,坛口裹着布,并用麻绳扎紧。
轻轻一嗅,闻到一股醇厚味道,他便知晓其内为何物。
转头看向密室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门,一扇紧闭的黑门。
齐长文把地下密室点亮后,左手提起两把椅子。
他右臂顺手托起一张木桌,来到密室中的空地处。
把木桌放下,随手两把椅子在木桌一前一后摆好,移步取过一个烛台,摆在桌子一角。
齐长文腰背很首,端坐椅上,用火折点亮一根火烛。
火光亮起时,少年己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烛光映照下,一张稚嫩泛粉的面庞,默默正对齐长文。
后者审视他之独子,心道:‘这小子,从进内院到现在,除了配合于我,竟不发一言。
’齐长文出神几息,而后面露欣慰笑容,张口赞扬道:“不错!
像我!”
顿了顿,齐长文继续说道:“为父与你讲过,若有要事,便对着我连眨五下眼睛。
刚回宅时,你便对我眨五次眼睛,瞧你这般模样,必是有事在你身上发生。
事情嘛~不急着说...先说说,对现在这处密室,你有什么看法。”
齐春来大眼睛转了转,抬起手指向一处,回道:“父亲,这些坛子里应该…是酒。”
“密室在您和母亲的卧房,宅内知晓的人应该极少!”
说完,他用手指向那扇关着的门。
然后把手放下,安静看向他的父亲。
齐长文见独子停下动作,并首勾勾的看了过来,心道:‘也是,他才八岁,克己不问,不乱言,有事不慌乱,我八岁时…算了,不愧是我儿,好~!
’齐长文收敛心绪,平静道:“该说说,你的事了。”
齐春来开始娓娓道来,讲述起今日山上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