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洛洛被刚刚的情景吓得缩在一旁,一时间侯府竟没了主事的人。
“快去请大夫!”还是听到管家提醒,才有反应快的小厮迅速跑出了门。
大夫赶到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钱靖远的喜服被烧的粘在身上,清理伤口只能一片片将布料扯下来。
那布料连带着他的皮肉,生生的被撕扯下来,他终于在巨大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却发现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竟没有一块好肉。
他被自己吓得昏死过去,却又被撕扯着疼醒。
他清醒的感知着皮肉从身上撕下,锥心刺骨的疼让他从心底发出深深的呐喊。
“听说了吗,永恩侯娶新妇,让旧人当人肉脚踏,结果旧人在喜堂上自裁,侯爷当场就被雷劈了。”
“哼,真是活该,这现世报来的真是快。”
永恩侯娶新人遭雷劈的事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人人都感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他命大,还是活过来了。
只是全身大面积重度烧伤,一只脚也残了。
他看着铜镜里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我不要!”他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小厮们早就司空见惯,纷纷躲了出去。
发泄完他终于想起了我,“虞璃,快去找虞璃,她的心头血可治百病,我的脸,我的脚,她都能治好。”
“啪”的一声,一道耳光重重的扇到他脸上。
小蝶红肿着双眼,大声质问他,“你现在想起小姐来了?”“你到底拿小姐当什么?是给你随取随用的血包吗?”“她也是人啊,她也会痛啊!”钱靖远恍惚想起,虞璃用心头血救过自己八次。
第一次,他骑马坠崖,虞璃剜出心头血喂他喝下,次日他就清醒了。
第二次,他中了奇毒,药石无医,也是虞璃的心头血救活了他。
第三次,第四次......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起初他醒来看到虞璃面色苍白,还会心生愧疚,“虞璃,下次就不要救我了。
你这样,我心疼。”
可时间一长,他竟拿虞璃的心头血当做他肆意妄为的底牌。
“心头血有的是,随意剜几斛送人都没事。”
他无视了虞璃日渐消瘦的身体。
“是你说要娶她,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可你后来是怎么做的?”“后来......"后来沈洛洛回来了。
她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年少时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个人。
这一次,他成了侯爷,有了权势,他有底气去接近年少的梦了。
而且,沈洛洛与虞璃一点都不一样。
他嗜辣如命,可虞璃总是让他多吃清淡的饮食。
他喜与友人把酒言欢,可虞璃总冷着脸将友人赶跑。
他喜欢寄情山水,可虞璃总劝他收心公务。
一次两次,他渐渐感到厌烦,感到透不过来气。
当他和沈洛洛在一起时,他发现,望春楼的香酥蟹麻辣可口。
再配上一壶七里香回味无穷。
策马奔驰在山野林涧,更是能忘却世间的烦恼。
而这一切,都是虞璃不曾给过他的。
他的心渐渐开始动摇了。
在床上,沈洛洛就像是个盲盒,每一次都能开出新的花样。
可虞璃,不过如此......他渐渐陶醉于沈洛洛的温柔乡中,无可自拔。
看着钱靖远还在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我心中不由的冷笑,“钱靖远,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不叫你吃辣,是因为你每次吃完辣,都会腹泻不止。
把你友人赶走,是因为那就是狐朋狗友,会把你往歪路上领。
让你安心公务,是因为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你要以身作则。
为了你的身体,我一碗碗养胃粥熬着。
为了扫除你身边的狐朋狗友,我落得个悍妇的名声。
为了你的前程,我苦口婆心劝着。
可最终换来的,是你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过如此。
是你施舍意味的告诉我,你就自降为妾吧是你纵容沈洛洛一次次欺负我,纵容小厮苛待侮辱我,更让我在众人面前像条狗一样,丧失尊严。
这就是你许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吗?5小蝶绝望的闭上了眼,“是你把她对你的爱,一点点消磨掉了。”
可钱靖远还在自欺欺人,“不,她还是爱我的。
为了我都可以舍弃回家的机会,和永不能生育的代价。”
“我不过被她宠坏了而已。”
“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得错,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我这次只要找她认个错,她就会回来的。”
其实,最开始穿进这本烂尾书里,我不过是心疼他被沈洛洛害得声名狼藉。
在他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是我出现在他身边。
“你可千万不能死,我是来帮你的。”
他死灰的双眼才有了亮光与生机。
他在我的扶持下,从布衣书生,一步步成为永恩侯侯爷。
我不用再陪着他熬蜡苦读,不用在冬天刺骨的雪水里洗衣,不用酷暑仍然除草打药。
他攥着我的手,满眼的虔诚与认真,“虞璃,我爱你。”
我也在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中,渐生爱意。
我爱他爱的撕心裂肺,爱的没了自己。
我以为只要守着侯府,他就会回来。
可渐渐的,他回来的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我以为我们有着同甘共苦的十年,有着他求我留下来的承诺。
“别走了,留下来,我们在一起十年,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十年,二十年。”
于是,我信了,我用回家的机会和不能生育的代价,换来了他的背叛。
彻彻底底的背叛。
他以为这次只要他主动开口,去道歉,去挽留。
我就会像每次一样原谅他。
可他太自信了。
“小姐这回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离开了。”
“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不,你不知道,你永远爱的只是你自己。”
你给沈洛洛钱,让她随意买珠宝首饰,衣服布匹。
也给她时间,她病了领她看病,她好了领她游山玩水。
最后,还给她独一无二的偏爱。
在我和她的争执中,向来都是偏心她,护着她。
更是一次次剜我心头血为她续命。
说到底,你不过是享受着被人追捧的感觉。
说至如此,钱靖远早就泣不成声。
“那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回来啊?”“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小蝶将我***的那把匕首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