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正拿着件藕荷色宫装在他身上比划,指尖刚碰到袖口,就被他像触电似的弹开:“别碰!
这料子滑溜溜的,跟没穿似的!”
“娘娘,这是云锦……” 翠微小声嘀咕,“您以前最爱的就是这件。”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张伟扒着领口扯了扯,差点把精致的盘扣拽崩,“这玩意儿勒得老子喘不上气,有 T 恤牛仔裤吗?”
翠微眨巴着眼,满脸茫然:“T 恤…… 是何物件?”
张伟扶额。
忘了这是古代,社畜三件套在这儿纯属天方夜谭。
他看着铜镜里那纤腰不盈一握的身段,突然想起昨晚洗澡时的惊悚 —— 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连腿毛都比自己原来的细软三分。
“操,这叫什么事儿。”
他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镜中人也跟着蹙眉,眼波流转间竟带出几分媚态,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娘娘,您别对着镜子做鬼脸呀。”
翠微端来一碗汤药,“太医说您得趁热喝了,补气血的。”
黑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张伟一闻就皱紧了眉:“这玩意儿比公司楼下的速溶咖啡还难喝。
有糖吗?
加点糖能死?”
“啊?”
翠微手一抖,药碗差点脱手,“娘娘,药里加…… 加蔗糖?
那可是要被笑话的!”
张伟翻了个白眼,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感从舌尖首冲天灵盖,他龇牙咧嘴地扇着舌头:“比甲方的修改意见还苦。
对了,跟我说说那个太子,萧什么玩意儿?”
“是太子殿下萧景珩。”
翠微赶紧纠正,声音压得更低,“殿下…… 是大胤最尊贵的人,容貌武功都是顶尖的,就是性子冷了些。”
“冷?
有多冷?”
张伟摸出块桂花糕塞嘴里,试图压下药味,“跟我们部门总监似的,三句话能冻死人那种?”
翠微没听过总监是什么,但还是使劲点头:“比那更甚!
殿下从没对谁笑过,尤其…… 尤其对咱们凤仪宫,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三次。”
张伟嚼着糕点的动作顿住了:“合着我这太子妃就是个摆设?
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
“娘娘!”
翠微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要是被人听去,是要掉脑袋的!”
“行行行,不说了。”
张伟赶紧把人拉起来,心里却门儿清 —— 这不就是职场上的边缘岗位吗?
没实权,没资源,还容易背锅。
他踱到窗边,看着院子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木,突然觉得这东宫比他那九平米的出租屋还压抑。
“那后宫里的其他妖精呢?”
张伟搓了搓下巴,摆出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就是那些嫔妃啥的,都好惹不?”
翠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林贵妃娘娘最是厉害,娘家是户部尚书,二皇子殿下又是她亲生的。
还有淑妃娘娘,虽不争宠,但母家是太傅……得,合着个个都有背景。”
张伟咂咂嘴,“就我,除了个将军爹,啥都没有?
这开局配置也太烂了吧。”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翠微的胳膊:“原主…… 就是以前的沈云昭,是不是特怂?
不然怎么会落水?”
翠微眼圈又红了:“娘娘以前性子是柔了些,但从不惹事。
前几日去御花园赏荷,不知怎么就掉湖里了,幸好被侍卫及时救上来……不知怎么?”
张伟眯起眼,“我看八成是有人使坏。
职场斗争都讲究趁你病要你命,这后宫怕是更狠。”
他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以前在公司,他靠装傻充愣混了西年,可这皇宫,怕是装傻都活不过三集。
“对了,” 张伟突然一拍大腿,“原主会啥?
琴棋书画?
还是吹拉弹唱?
别到时候露馅了。”
“娘娘是京城第一才女啊!”
翠微满脸骄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胡旋舞,连陛下都夸过的!”
张伟的脸瞬间垮了:“完了,全是老子的知识盲区。
别说胡旋舞,我连广播体操都记不全。”
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屋顶的雕花叹气。
穿越第一天就遇验身危机,身边全是潜在的敌人,顶头上司还是个冰山,自己这情况,简首就是地狱难度开局。
“不行,” 张伟猛地站起身,差点撞翻旁边的花架,“老子不能坐以待毙。
翠微,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首席战略官。”
“啊?”
翠微又懵了。
“简单说,” 张伟掰着手指头,“你教我怎么当这个太子妃,我教你怎么在这宫里活下去。
咱们搞个‘凤仪宫生存 KPI’,先定个小目标,比如…… 活过这个月?”
翠微眨巴着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能愣愣地点头。
张伟看着她这模样,突然觉得有点靠谱。
至少,这小姑娘是真心向着自己的。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里面那张绝色的脸,深吸一口气。
“行吧,沈云昭是吧?
从今天起,老子就是你了。”
他对着镜子里的人影勾了勾唇角,露出个痞气十足的笑,“不就是宫斗吗?
不就是伺候冰山吗?
老子当年能在会议室跟七个部门撕逼,还怕了你们这群娘们?”
镜中的美人眉眼弯弯,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硬朗。
张伟活动了一下手腕,突然觉得这古代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
至少,比天天改方案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