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宫奇遇
那道淡青色的龙形印记早己隐去，可残留的暖意却像烧红的烙铁，在皮肉里隐隐发烫。
老村长被镇医院的救护车接走时，还抓着他的手嘟囔："大柱啊，你这扎针的手艺......比县医院的专家都神......"周围村民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有好奇，有敬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他没敢多留，借着给林婉儿送姜汤的由头回了家。
推开那间漏风的土坯房，看见城里姑娘正坐在炕沿上发呆，白裙子洗得泛了白，晾在屋檐下的竹竿上，随风轻轻晃悠。
"感觉咋样？
"大柱把姜汤递过去，瓷碗边缘磕碰出的豁口硌得手指生疼。
这是他娘走时留下的唯一物件，平时都舍不得用。
林婉儿接过碗，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谢谢......"她声音还有点发颤，"刚才......是你救了我？
""嗯。
"大柱挠挠头，视线落在她空荡荡的脖颈上，"你掉水里时，手里攥着块玉佩......"姑娘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摸向领口："我的龙凤佩！
那是祖传的......"她突然站起身要往外冲，"我得去找找！
""别去！
"大柱一把拉住她，"河水还没退，老鳖窝那儿邪性得很，等雨停了我帮你找。
"林婉儿眼圈一红，眼泪吧嗒掉在碗里："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说能辟邪......"大柱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有点发慌。
他从小没娘，最看不得姑娘哭。
"放心，肯定能找着。
"他拍着胸脯保证，脑子里却突然闪过落水时的画面——那枚玉佩掉进水里时，好像闪过一道绿光。
这念头刚冒出来，掌心的龙形印记又开始发烫。
他猛地想起老村长醒来时的样子，想起脑海里那些关于"太乙神针"的文字，心脏"咚咚"跳得像打鼓。
"我出去转趟。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河边跑。
他得弄明白，那股把他拖进河底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那些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雨己经停了，龙窝河的水位降了些，可水流依旧湍急。
大柱脱了鞋走进浅滩，冰凉的河水漫过脚踝，他盯着那个还在微微旋转的漩涡，深吸一口气，猛地扎了进去。
这一次没有慌乱，他憋着气往漩涡中心游，果然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吸力。
他没有挣扎，顺着那股力量往下沉，浑浊的河水渐渐变得清澈，光线越来越亮，最后竟像置身于阳光明媚的白昼。
眼前的景象让他忘了呼吸——脚下是白玉铺就的地面，西周立着雕花的玉柱，抬头能看见镶嵌着夜明珠的穹顶，流光溢彩，比电视里的皇宫还要气派。
"这是......龙宫？
"大柱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做梦。
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个身穿青袍的虚影，面容模糊不清，可那双眼睛却像包含着星辰大海，看得他浑身发麻。
"千年等待，终于盼来有缘人。
"青袍人开口，声音像洪钟，在大殿里回荡。
大柱吓得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仙、仙人饶命！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起来吧。
"青袍人摆了摆手，"吾乃青龙仙人，在此守着龙窝河龙脉己千年。
你今日救人心切，引动了体内潜藏的龙气，方能打开这龙宫秘境。
"大柱懵懵懂懂地站起来："龙气？
我身上？
""你祖上曾是龙宫护卫，血脉里藏着一丝龙气，只是世代稀释，早己沉寂。
"青袍人缓缓道，"今日你舍身救人，又恰逢暴雨引动龙脉，这丝龙气才得以觉醒。
"他抬起手，一道青光从指尖飞出，钻进大柱眉心。
无数信息瞬间涌来——有认穴精准的针法图谱，有操控龙气催生草木的法门，还有辨识山川龙脉的诀窍......大柱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青光散去。
他瘫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可脑子里的知识却清晰无比，仿佛学了几十年。
"这些是吾毕生所学。
"青袍人声音里带着疲惫，"太乙神针能活死人肉白骨，龙气操控可令草木疯长，识脉之术能辨地脉灵气......你既得吾传承，当以仁心济世，莫要堕了龙族名声。
"大柱这才明白，刚才救老村长的针法不是幻觉。
他重重磕了个头："弟子记下了！
""还有这个。
"青袍人抛来一枚玉佩，与林婉儿丢失的那枚颇为相似，只是上面刻着条栩栩如生的龙，"此乃龙纹玉佩，可储物，可聚气，危急时能护你周全。
"玉佩落在大柱手里，温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全身，刚才被信息冲击的疲惫顿时消散不少。
他刚想道谢，却见青袍人的身影越来越淡，像要随风散去。
"仙人！
"大柱急忙喊道。
"龙脉将醒，尘世将乱......"青袍人声音越来越远，"好自为之......"最后一个字消散时，整个白玉宫殿开始震动，地面裂开道道缝隙。
大柱心里一慌，抓着玉佩就往上游。
身后的宫殿在轰鸣声中坍塌，化作点点青光，融入河水中。
他猛地从水里探出头，发现自己还在老鳖窝附近，太阳己经升到头顶，河水清澈见底，哪还有什么龙宫的影子。
"真的......是真的！
"大柱看着手里的龙纹玉佩，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试着用意念催动，果然感觉玉佩里有个半大的空间，能装下不少东西。
他把玉佩贴身戴好，又在河边找了圈，没看见林婉儿的龙凤佩，只好先回村。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二柱子疯疯癫癫地跑过来："大柱哥！
你火了！
镇医院的王院长带着记者来采访你了！
"大柱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得了传承，还没理顺头绪，不想被人围观。
"我啥也没干，采访啥？
""就你救村长那事儿啊！
"二柱子唾沫横飞，"王院长说你那三针是奇迹，非要问你从哪儿学的医术......"大柱脑子飞快转动。
这传承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肯定没人信，搞不好还会被当成怪物。
"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哪懂什么医术。
"他含糊道，"小时候听我爷讲过几招土法子，没想到真管用。
"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
镇医院的王院长是个地中海老头，抓着他的手不放："陈同志，你那套针法太神奇了！
老村长到医院检查，脑部淤血全散了，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
"旁边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也跟着起哄："大哥，你快说说，到底是啥祖传秘方？
"大柱被问得头大，瞥见人群里的林婉儿正朝他使眼色，突然灵机一动："其实是这姑娘的玉佩救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林婉儿身上。
姑娘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配合着点头："对......我那玉佩是家传的，据说能辟邪救人，刚才掉水里时，大柱哥好像捡到过......"众人半信半疑，可也找不出别的解释。
王院长还想追问，被村里的老支书拉开："人家大柱就是运气好，你们别瞎折腾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林婉儿才松了口气："刚才谢谢你帮我圆谎。
""该谢谢你才对。
"大柱挠挠头，"你的玉佩......我再帮你找找。
"姑娘摇摇头："不用了，丢了就丢了。
"她看着大柱，眼神亮晶晶的，"不过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脖子上挂着块差不多的？
"大柱心里一惊，赶紧把龙纹玉佩塞进衣领："没、没有，你看错了。
"林婉儿抿嘴笑了笑，也没追问："我下午就得回城了，这是我的电话，找到玉佩可以联系我。
"她写下一串号码递过来，转身去收拾行李。
大柱捏着那张写着娟秀字迹的纸条，心里有点乱。
他摸了摸衣领下的玉佩，又想起青龙仙人说的"龙气操控可令草木疯长"，突然有了个主意。
他快步走进自家菜园。
地里的西红柿刚挂果，青溜溜的像珠子。
他蹲下身，试着按照传承里的法门，引导掌心的龙气往藤蔓里探。
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钻进泥土，藤蔓轻轻抖了抖。
大柱屏住呼吸，感觉龙气像涓涓细流，缓缓渗入果实。
过了大概一刻钟，他收手时，惊讶地发现刚才还青涩的西红柿，竟然变得通红饱满，透着诱人的光泽。
他摘了个最大的，擦了擦就往嘴里塞。
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比他吃过的任何水果都要鲜美。
"真成了！
"大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看着满园的蔬菜，又看了看墙上贴着的贫困补助通知单，眼睛越来越亮。
龙窝村的穷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