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节 以退为进的杀招
白景明的手指几乎要触到《百草秘典》的封皮，他眼中贪婪与警惕交织。苏清辞的心跳如擂鼓，并非全因恐惧，更因指尖那缕刚刚消退的噬心之痛余韵，以及脑中不断回响的冰冷计数——第一千零一个。
她猛地缩回手，将秘典紧紧抱回怀中，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与不舍：“……等等！白管事，我爹临终前说过，此秘典沾不得生人血气，否则内附灵性自毁，您……您手下刚动过兵刃，可否先净手？”
白景明动作一顿，狐疑地扫了一眼自己身后持刀的家丁。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冷哼一声，倨傲地扬了扬下巴。一旁家丁忙不迭解下腰间水囊，倒水供他冲洗。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苏清辞借着抱紧书册的动作，指尖飞快在封皮内侧一抹——那里早已用特殊药液浸染过，无色无味，唯有她的药灵眼能窥见一层极淡的磷光。此刻，她将另一味触发性的药粉，悄无声息地沾了上去。
两相混合，即成“跗骨幽兰”。无色无味，遇汗则渗，循血脉而行，三日若无独门解药，则经脉滞涩，灵力运转渐崩。
药灵眼精准操控药物，但动用此术带来新一轮噬心痛楚，脸色瞬间苍白。
“给你！”苏清辞看准他净手完毕的刹那，仿佛极度不甘又无可奈何，猛地将秘典推出，力道之大，几乎摔进白景明怀里。
白景明忙不迭接住，触手是微凉的皮质封皮。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映入眼帘的确实是密密麻麻的药材图形、注解，甚至还有几幅人体脉络行气图，看起来玄奥非常。他粗粗翻了几页，心中狂喜，但多年谨慎让他强压下来，试图辨别真伪。
“这‘九幽还魂草’为何生于极阴之地，形态却似阳炎？”他忽然发问，目光如刀射向苏清辞，这是秘典中记载的一味奇药，外界少有知悉。
苏清辞心头一紧，这确是真秘典中的内容，但爹曾批注过其谬误。她不能答错，更不能答得太对。电光火石间，她垂下眼睫，声音带上一丝哽咽与嘲弄：“……我爹说，那是古人见识浅薄，描摹错了。其形态非似阳炎，而是……吸纳阴秽后，于月夜下呈现的磷光微斑。你们抢去的，不过是一本注定失传的孤本，其中真伪，谁又真正懂得？”
她半真半假的回答，既点出了真相，又刻意模糊，将一个守护不住传承的孤女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白景明盯着她苍白的脸和微红的眼眶，戒备稍减，贪婪更盛。或许苏家真就只剩这点绝唱了。他合上书，阴恻恻一笑：“算你识相。”他挥手示意手下退后，目光却再次投向那孤坟，“今日便给苏大夫一个面子。我们走！”
一行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苏清辞强撑着一口气，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山路尽头，她才猛地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墓碑。噬心之痛如潮水反复冲刷，冷汗瞬间浸透重孝。
敌人暂退，但女主因动用能力付出代价，身体极度虚弱，新的危机伏笔（追踪药粉已下，但身体状态能否支撑后续？
第2节 盟友的试探与灵脉异动
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胳膊。“还好？”沈砚秋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冲突从未发生。
苏清辞借力站稳，迅速抽回手臂，疏离而警惕：“不劳沈公子费心。”她目光扫过方才沈砚秋站立之处，泥土微陷，周围几株枯草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倒伏轨迹，似被无形气场所压。
他绝对不止是个普通书生。
沈砚秋并不在意她的疏远，反而蹲下身，指尖掠过那几株倒伏的枯草，淡淡道：“青蛇纹，白家旁支管事，擅长用毒，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你今日给了他假的秘典，他一旦发现，必会雷霆报复。”
苏清辞瞳孔微缩：“你怎知……”那是假的？后半句她咽了回去。他是如何知晓秘典真伪？甚至清楚白景明的底细？
沈砚秋抬眼看她，眸色深沉，似笑非笑：“苏姑娘，这世上并非只有药灵眼能辨真伪。白家《百草秘典》真本，封底应有鎏金暗纹，内页‘百草’二字遇水不晕，墨中掺有微量化玉粉，日光下会有极细微彩光。你方才那本……纸质新旧可乱真，可惜，火候还差了点。”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而且，你在他身上下了药。很隐蔽，但逃不过……某些感知。”
苏清辞心中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人。他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她指尖尚未完全平息的噬痛猛地加剧，与此同步，她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药灵眼竟自行被动激发！
不再是色彩斑斓的药气世界，而是……一片灰败扭曲的线条。脚下的大地深处，仿佛有数条黯淡的光带蜿蜒流过，本该充盈着生机，此刻却显得滞涩、枯竭，甚至隐隐透出黑紫色的污秽斑点。其中一条光带，正从父亲的坟茔下方缓慢穿过，色泽尤为晦暗。
“这是……？”她喃喃自语，剧烈的痛苦与诡异的视觉冲击让她头晕目眩。
“看来，药灵眼赋予你的，不止是辨药解毒之能。”沈砚秋的声音变得凝重，“你能看到‘地灵脉’了？它们……状况如何？”
地灵脉？世界根基？苏清辞猛地想起爹零星提过的词语——万物生发之依，灵脉枯，则百草凋，人世衰。她之前只以为是传说。
此刻，眼见为实。那衰败、污秽的景象，与她救人后承受的噬心之痛，以及那冰冷的弑主计数，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关联。
第3节 幽兰发难于新的死局
突然——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山下小径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
“管事！您怎么了？！”
苏清辞与沈砚秋对视一眼，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才走出不远的白景明，此刻竟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死死抓着那本假秘典，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额头上青筋暴起，大汗淋漓，脸上浮现出极不正常的淡青色脉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游走！
“毒……什么时候……”他艰难地嘶吼，目光猛地射向山腰药庐的方向，充满了惊怒与怨毒，“苏……清……辞！”
他身边的家丁们乱作一团，试图搀扶，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苏清辞心脏猛地一跳！跗骨幽兰发作了？！但这效果……似乎比爹记载的还要猛烈数倍！而且发作时间提前了太多！
是她的药灵眼能量加剧了药性？还是……这衰败的灵脉环境，使得毒性产生了异变？
不等她细思，山下传来白景明竭尽全力的咆哮，嘶哑却清晰：
“给我……烧……烧了那药庐！抓住那个女人……要活的！我要……亲手把她……炼成……药奴！”
火光骤起！一名家丁已掏出火折，引燃了药庐边堆放的干柴！
与此同时，苏清辞脑中那冰冷的计数声，竟再次突兀响起！
“第一千零二例致病菌群（阴秽属性）灭杀完成。药灵弑主进度：0.1%。灵脉污秽度同步感知，痛苦反馈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