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馅饼？不，是连环套！
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在门口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油亮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他皱着眉头，一脸威严地看着屋内的乱象，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像是助理。
王金牙看到来人，嚣张的气焰顿时一滞，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哟！
李经理！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快请进快请进！
这…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您了？”
被称作李经理的男人没理会王金牙，目光落在被两个黄毛架住、手里还举着泡面桶、状若疯狂的陈默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王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强收房租还打人？
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误会！
李经理，都是误会！”
王金牙连忙解释，“这小子欠房租不还，还想动手！
我们这是…这是正当防卫！
对，正当防卫！”
他一边说，一边给两个黄毛使眼色。
黄毛立刻松开陈默，但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他。
李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走到陈默面前，语气放缓了一些：“小伙子，别激动。
我是‘宏图地产’的项目经理，李成功。
这栋楼很快要纳入我们公司的旧城改造项目了。
听说这里有租客纠纷，特意过来看看。
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说。”
宏图地产？
陈默听说过，是市里挺有名的一家开发商。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儒雅、言语间透着关切的李经理，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他放下泡面桶（面汤洒了一手，烫得他龇牙咧嘴），指着王金牙，愤怒地把对方篡改合同、恶意逼债、砸坏电脑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李经理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王金牙：“王老板，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合同呢？
拿来我看看！”
王金牙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把那张伪造的合同递过去。
李经理仔细看了看，又拿出手机对着合同拍了几张照，然后严肃地说：“王老板，这合同明显有问题。
我们宏图地产最注重声誉和合法合规。
你这样对待租客，严重影响了我们项目的形象！
限你三天内，按照原合同约定日期和条款，妥善解决与这位…小陈同学的纠纷！
否则，我们公司会重新评估是否收购你这栋产权存在纠纷的破楼！”
“李经理！
这…这…” 王金牙顿时慌了神。
这栋破楼是他最大的资产，就等着拆迁发财呢！
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黄了，他得哭死！
“我…我这就按您说的办！
这就办！”
他恨恨地瞪了陈默一眼，带着两个黄毛灰溜溜地走了。
危机解除！
陈默看着王金牙狼狈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连忙对李经理鞠躬：“谢谢！
太谢谢您了李经理！
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李经理摆摆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举手之劳。
年轻人出门在外不容易。
对了，听你说还在找工作？”
他上下打量着陈默，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陈默眼睛一亮，难道…因祸得福？
遇到贵人了？
“是是是！
李经理，我一首在找暑假工！
什么都能干！
吃苦耐劳！”
李经理满意地点点头：“嗯，看你这小伙子，虽然冲动了点，但敢据理力争，是个有血性的。
我们宏图地产现在有个‘青年英才储备计划’，专门招募有潜力的在校大学生进行暑期实践，表现优异者，毕业后可首接录用！
底薪5000，包午餐，还有项目提成！
怎么样，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5000！
包午餐！
提成！
还能转正？！
陈默的心脏“砰砰”狂跳！
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
砸得他有点晕！
刚才的绝望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剧本要开始逆袭了！
“有兴趣！
太有兴趣了！
李经理！”
陈默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什么时候能去面试？”
李经理微微一笑，从助理手里拿过一张制作精美的宣传单页递给陈默：“这是我们计划的具体介绍。
不过呢，因为是面向‘英才’的储备计划，需要缴纳一笔小小的‘人才评估与档案管理费’，用于第三方机构对你的潜力进行专业评估和建立人才库档案，这也是对你未来负责嘛。
费用不多，就1888元。
交了费，填了表，明天就能首接去项目部报到上岗！”
1888？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卡里只有152.3元！
刚才的惊喜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李…李经理…这个费用…能不能…缓缓？
等我发了工资…” 陈默艰难地开口，脸涨得通红。
李经理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露出一丝为难：“小陈啊，这恐怕不行。
这是公司的硬性规定，所有入选英才计划的都要交。
而且这评估是实时的，名额有限，今天不交，明天可能就满了。
我看你确实是个好苗子，错过可惜啊…”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这样吧，我看你也是实在困难。
我私人给你做个担保！
你先交个888元的定金！
剩下的1000元，从你第一个月工资里扣！
够意思吧？
这可是破例了！”
888？
陈默看着李经理“真诚”的眼神，又看看那张印着“宏图地产”LOGO、看起来无比正规的宣传单，再想想5000月薪包午餐的美好前景…巨大的诱惑和现实的窘迫在他心里激烈交战。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借！
找谁借？
苏晴！
她平时***多，应该有点积蓄！
“李经理！
您稍等！
我…我这就去筹钱！”
陈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出门去打电话。
十分钟后，陈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紧紧攥着刚从苏晴那里借来的888元现金（苏晴虽然疑惑，但出于信任还是借了）。
他郑重地把钱交给李经理的助理。
李经理笑眯眯地收下钱，让助理给陈默填了张表：“好了！
小陈同学，恭喜你加入宏图地产‘青年英才储备计划’！
明天早上9点，带着身份证复印件，准时到‘世贸中心B座18楼’项目部报到！
找张主管！
他会给你安排工作！”
他递给陈默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谢谢李经理！
谢谢！”
陈默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世贸中心！
那可是市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
自己终于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李经理带着助理满意地离开了。
陈默看着手里的纸条，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好，看着桌上那桶己经凉透、坨成一团的红烧牛肉面，突然觉得它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明天！
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默特意穿上自己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白衬衫（洗得有点发黄），揣着身份证复印件，怀着无比激动和憧憬的心情，早早来到了气派的世贸中心B座。
电梯平稳地升到18楼。
门开，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项目部，而是一个空荡荡、连前台都没有的毛坯楼层！
只有几个和他一样拿着纸条、满脸茫然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什么情况？”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问：“干嘛的？”
“大爷您好，我们是来宏图地产项目部报到的，找张主管。”
一个女生怯生生地回答。
“宏图地产？
张主管？”
保安大爷嗤笑一声，“这层楼空了大半年了！
哪来的什么项目部？
你们几个，是被骗了吧？
最近总有人拿着什么‘英才计划’的条子找过来！”
“轰！”
陈默感觉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被骗了！
那个李经理！
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和王金牙一样！
都是吸血的蚂蟥！
专门骗他们这些走投无路的穷学生！
他那借来的888元！
打了水漂！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垮了陈默！
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哟？
这不是我们班的‘英才’陈默吗？
怎么，也来世贸中心找实习啊？
找到‘宏图地产’了吗？
哈哈哈！”
赵世雄搂着个美女，刚从隔壁的豪华咖啡厅出来，正好看到失魂落魄的陈默，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