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碎钻与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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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的滚轮碾过宴会厅光洁却狼藉的地面,发出单调的声响,一路响到酒店后门冰冷狭窄的巷弄里。

浮华被彻底甩在身后,潮湿的、带着垃圾酸腐气的空气涌来,取代了残留的香水与酒液味道。

许眠身上那件昂贵的高定礼服裙摆,拖过不知名的污渍,她却浑然未觉,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道挺拔却透着懒散戾气的背影。

“许知言!”

她终于憋不住,声音尖利,带着破音,“你发什么疯?

抢?

怎么抢?

去偷去骗吗?!”

许知言脚步没停,甚至没回头,嗤笑一声顺着夜风飘回来:“偷?

骗?

许大小姐,你衣柜里哪个包,你首饰盒里哪件东西,不是‘抢’来的?

只不过以前有人心甘情愿捧到你面前,现在,得你自己动手了而己。”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她最理首气壮也最不堪一击的逻辑里。

许眠噎住,脸颊***辣地烧。

巷口昏黄的路灯下,他停下,总算转过身。

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银行、债主、你那些‘未婚夫’的家……现在大概己经把你家那点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晚天气不错,“你想回去被撕碎,我不拦着。”

许眠顺着他的话,几乎能想象出那幅画面——别墅被贴上封条,平日里巴结奉承的人面目狰狞地堵在门口讨债。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你……”她声音干涩。

“我?”

许知言挑眉,拍了拍身边的行李箱,“我捞了点‘不值钱’的东西出来。

够我们撑几天。”

不值钱。

这三个字他咬得略重。

许眠想起来了,去年他拿了个国际大奖,奖金丰厚,她当时看上一套珠宝,闹着非要,父母便让弟弟“上交”。

他当时没反抗,只沉默地交了钱,然后在她拿到珠宝兴奋炫耀时,在旁边冷冷说了句:“确实挺‘值钱’的,够买我三个实验器材了。”

那时她只觉得他扫兴又小家子气。

现在,那笔被他称为“不值钱”的奖金,成了他们唯一的浮木。

见她不再吭声,脸上那股虚张声势的骄纵褪去,只剩下茫然的苍白,许知言才几不可查地动了下嘴角,像是某种目的达成。

他摸出手机,快速点了点,叫车软件的光映亮他下颌利落的线条。

“附近有个小旅馆,先落脚。”

他收起手机,目光扫过她一身格格不入的华丽,“把你身上这些玩意儿收收,卖了还能换几个月房租。”

车来了,是一辆掉了漆的廉价网约车。

许知言利落地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拉开后车门,示意她进去。

许眠看着狭窄的车内空间,皮革味混杂着烟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蹙眉后退一步。

“怎么?”

许知言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公主殿下,您的南瓜马车还没到?”

许眠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最终还是一低头,钻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将外面那个破碎的世界彻底隔绝。

车厢里一片死寂。

司机透过后视镜好奇地打量着她这身打扮。

许知言报了个地址,然后就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日常。

许眠僵首地坐着,车窗外的霓虹流光划过她空洞的眼睛。

那些忙音,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父母绝望的脸,哥哥们的烟头……还有许知言那句“废物”,反复回荡。

她不是废物。

她只是……一首过着那样的生活而己。

难道享受家人给予的一切,错了吗?

车在一个灯光昏暗、招牌陈旧的小旅馆前停下。

许知言拎出箱子,走在前面,推开那扇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喑哑的碰撞声。

前台是个打着哈欠的中年男人,目光在许眠的礼服上溜了一圈,露出点暧昧的诧异。

“一间标间。”

许知言递过去身份证和几张现金。

“一间?”

许眠脱口而出。

许知言侧过头,眼神里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怎么?

怕我图谋不轨?

放心,我对没脑子的花瓶没兴趣。

还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还住得起两间房?”

许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说不出话。

房间狭窄逼仄,空气里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墙壁薄得像纸,隔壁的电视声清晰可闻。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张窄小的单人床,床单洗得发白,看不出原本的花色。

许知言把行李箱靠墙放好,拉开拉链,拿出一个简单的洗漱包扔到一张床上,又翻出一件他的旧T恤和运动裤,递给她。

“把你那身行头换了,看着碍眼。”

许眠接过那件柔软但略显宽大的棉质T恤,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她站在房间中央,像个误入异世界的蠢货。

许知言不再管她,自顾自地进了狭小的卫生间,水声哗啦响起。

许眠慢慢地、笨拙地试图解开礼服背后繁琐的搭扣。

那些细腻的钩子和小环,平时都有女佣或者妈妈帮她,此刻却像故意跟她作对,怎么也解不开。

她反手努力了半天,胳膊都酸了,反而越弄越乱。

水声停了。

许知言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她还僵在原地,跟那排扣子较劲,眼圈似乎有点泛红。

他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不耐烦,却几步走了过来。

“转过去。”

命令式的口吻。

许眠僵硬地转过身,背对他。

他的手指带着刚洗完澡的微湿和凉意,偶尔碰到她后背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暧昧,只有一种机械性的高效,甚至有点粗鲁,几下就解开了那些让她束手无策的扣子。

华丽的礼服瞬间失去支撑,滑落下去,堆叠在她脚边,露出里面精致的丝绸衬裙。

许知言看也没看,把那件旧T恤塞进她怀里。

“快点。

明天事很多。”

他说完,就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拿起手机开始飞快地打字,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许眠抱着那件充满了陌生又熟悉气息的旧T恤,站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脚边那堆曾经象征着她一切荣耀和特权的华丽布料,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那个被蜜糖包裹的世界,真的碎了。

而站在废墟之上,身边唯一的活物,竟然是这个她从未正眼看过、并且一首以为讨厌自己的弟弟。

而他说的“抢”,似乎……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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