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真的,你该知道我三天后就要迎娶她过门。”
闻谷秋向前迈出一步,追问道:“谁?
沅授衣?
那个你见都未曾见过,并且人尽皆知的***吗?”
鸣十三缓缓的垂下头,低声道:“义父有命。”
啪——闻谷秋一巴掌打在鸣十三的脸上,“我这就去找爹说,不让你娶那个***。”
鸣十三伸手抓住闻谷秋的手腕。
闻谷秋回头脸上满是期待,就像那低垂的柳枝在期待着春日,“十三,我是真的爱你!”
“你该知道惊虹帮今时不同往日,想要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与其他帮派结盟。”
话刚出口鸣十三便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随即留下一句“谷秋,你成熟些。”
后离开了此地。
闻谷秋望着鸣十三离去的背影呆立许久,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就在她也准备迈步离开之时,头顶传来笑声,“谁?”
“我。”
一个身着白衣白袍腰系白玉腰带,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白皙的男子从柳树上跳下,恰好落在闻谷秋的面前。
“路十六,你竟敢偷听我们谈话?”
闻谷秋怒声道,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郁闷,委屈,不快全都发泄在眼前的路十六身上。
路十六脸上的笑容未减,“我本来在树上睡觉,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一场单相思的戏码,很是无趣。”
“你……”闻谷秋抬手指向路十六。
这近乎挑衅的动作并没有使路十六产生丝毫的愤怒,他竟伸出舌头想要去舔食谷秋的手指,吓的闻谷秋赶紧收回伸出的手指,并止住想要说出口的话,她退后一步道:“流氓,败类。”
“你不一首都骂我流氓败类吗?”
路十六嬉笑着说道,说罢,便又翻身跳到柳树之上,懒洋洋地喃喃道:“在我们众多义子心中一首都有一个疑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变成的孤儿,又怎么会被义父给收养?”
闻谷秋狠狠地看白了一眼己靠在树干准备继续睡觉的路十六,转身离去。
闻碌,惊虹帮现任帮主,年少时机敏果断,杀伐无算,自坐上帮主之位后转而开始信慈悲,信因果,故此他每杀一人就会收养一名孤儿作为义子。
鸣十三是闻碌收养的第十三子,路十六是第十六子。
路十六口中说的义子们之间的疑问和传言,闻谷秋是知道的,半年前,闻碌之第七子,安七趁闻碌醉酒之时出手暗杀,刺杀虽以失败告终,但从安七的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会变成孤儿就是因为闻碌杀了他的所有家人。
而闻碌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说了一句“忘恩负义。”
便命人处死安七。
春夜,有风有月,微风不凉,明月高悬。
本该是个对酒赏月的最佳时刻。
闻碌却待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当中,面前的实木桌上摆放着金虹帮的各种账目,以及最近为迎娶游龙门门主之女沅授衣而产生的各种花销,“成合,置办东西花费的钱财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一身灰青色长袍几乎与石室融为一体的成合开口道:“是有些多了,明日我去问问负责此事的人。”
闻碌沉思片刻后,摆了摆手,道:“也罢,我们金虹帮许久没有操办过什么喜事,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吧!”
成合低头称“是。”
而后打算继续退回一旁时,闻碌再次开口道:“十三,是不是不愿意这门亲事?”
成合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闻碌,回道:“十三,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就怕他太过懂事。”
闻碌叹道。
“帮主这话是何意?”
闻碌轻摇了摇头,转而又问道:“打入游龙门的十九近来可有送回什么消息?”
“游龙门上下对这桩婚事的情绪不是很高涨。”
成合说道。
闻碌不由皱眉,成合继续说道:“沅腾还在闭关修炼未有出关的意思,门中大小事物都交由其子沅授武打理,可真正做主的还是毕熙春毕夫人。”
毕熙春毕夫人乃是沅腾的第二任妻子,沅授衣的继母,沅授武的生母。
这次游龙门和惊虹帮结亲之事就是毕夫人一手促成的。
闻碌的眉头皱得更深,抬头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向成合,成合继续说道:“帮主为何事心烦?”
“为你。”
“为我?”
成合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冒出细汗。
“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说废话的?”
成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砸在青石地板上,颤声道:“帮主恕罪。”
“好了,你下去吧!”
闻碌又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账册。
春夜,春风,春水,春月。
月亮如盘。
鸣十三坐在间不知名的小酒馆内一边饮酒一边望着天上的圆月。
你问他对闻谷秋有没有情,答案是肯定的。
你再问他是否愿意迎娶游龙门那位痴傻的大小姐,答案也是肯定的。
一个身着男士长袍,男人打扮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儿身的少女走进了小酒馆。
她走到最靠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对酒馆老板说道:“白切鸡,清蒸鱼,红焖狮子头……客官,我们这里是酒馆。”
老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边走边打断少女的话。
少女顿了一下,道:“那就给我来个东坡肉,牛肉羹,再来一条烤……”老板再次打断少女的话,道:“客官,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酒馆。”
少女脸上闪过不快,但转瞬即散, 语气带出几分无奈,“那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老板虽开的是酒馆,但也不是那种客人来若不喝酒就绝不做生意的人,“咸菜,馒头。”
少女道:“那就来一碟咸菜,两个馒头。”
在老板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又赶忙补充道:“再来一壶清酒。”
老板轻嗯了一声,便走入了酒馆的后堂。
不多时,一碟咸菜,两个馒头,一壶清酒便摆到少女的面前,少女抓起馒头没有任何顾忌地狼吞虎咽起来,显然是己饿了很久的样子。
鸣十三对突然闯入且男扮女装的少女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依旧自斟自饮,可就在他将酒杯放到嘴边的时候,一股森寒的杀气从酒馆外蔓延进来,使整个空气都降到冰点。
两个身着粗衣的男子走进酒馆,扫视一圈之后就径首向女扮男装的少女走去。
少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慌,显然早就与这两名男子打过交道,只见她右手握紧筷子,左手拿死一旁的清酒瓶,双目紧盯着走来的二人,就在二人距离她有三尺之时,筷子飞掷向其中一人,紧接着又将酒壶中的酒向另一名男子的脸上泼去。
两名男子似是早知道少女会这样做一般,在少女出手的瞬间便足下用力,闪身躲向一旁。
少女见一击不中,当即拿起碗碟再次向二人掷了过去,但都被二人一一闪过。
可少女并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旋即向着酒馆的后方跑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粗衣男子竟从酒馆的后堂走了进来,堵住少女的逃跑之路。
转瞬之间,少女看到鸣十三位旁边的窗户,没有任何犹豫地向鸣十三冲了过来。
三名粗衣男子见状,也不奋力阻拦,任由少女向窗户冲去,不用猜就知道酒馆外还有人在静等着,更何况那位杀气如冰的人还没有出现。
“姑娘,别白费力气了。”
鸣十三平声说道。
这话语听在少女的耳中,很自然地将鸣十三和抓自己的人当成一伙的,抬手变掌斩向鸣十三的后脖颈处。
鸣十三只得抬手格挡,反手扣住少女手腕上的脉门,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说窗外还有人在等着你。”
说罢就松开手。
少女深吸一口气后,竟也不再逃跑转而坐在鸣十三的面前。
“我相信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