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十万的瞬间，李默掐灭了手中的烟。弹幕疯狂滚动，

礼物特效几乎淹没了整个屏幕。他调整了一下领带，对着摄像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欢迎来到‘默示录’，今天我们要审判的是——”他故意停顿，看着弹幕上飞过各种猜测。

“——康元食品董事长，赵永康。”直播间炸了。***！终于轮到赵扒皮了！

康元食品？就是那个儿童奶粉出问题的？赵永康背景很硬啊，主播不怕被封？

李默无视了最后那条弹幕。他知道风险，但更需要这场直播的热度。

电脑旁放着半凉的泡面，墙角堆着几天前的外卖盒，

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就是他对抗整个不公世界的堡垒。“三天前，

一位ID为‘绝望母亲’的用户联系我，提供了康元食品故意销售问题奶粉的证据。

”李默语气平静，“这些证据已经经过核实，现在请大家看屏幕。

”文档、邮件录音、生产线***视频——李默有条不紊地展示着证据。

直播间人数突破三十万，冲上平台热门第一。最后他放出一段电话录音。

赵永康的声音清晰可辨：“检测报告压下去，那批货照常发。小孩子拉几天肚子死不了人，

又不是毒药。”弹幕彻底疯狂。畜生！我侄女就是喝他家奶粉住院的！已举报，

但这种大老板肯定有关系主播牛逼！为民除害！李默看着屏幕右上方的时间。

“根据‘默示录’的规则，证据展示完毕。现在进入审判环节——”他话未说完，

直播间突然黑屏。该直播间涉嫌违规，已被封禁李默冷笑一声，毫不意外。

他切到备用平台，继续直播。“看来有人心虚了。不过没关系，我们继续。”他点击鼠标，

“现在开始投票——认为赵永康有罪的观众请按1。”满屏的11111如潮水般涌过。

“投票统计，99.7%的有罪率。”李默宣布，“根据‘默示录’规则，

我宣布判决结果——”他故意停顿，制造悬念。在线人数已突破五十万。

“判决赵永康：社会性***。”话音刚落，李默的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是来自直播软件，而是来自他自己编写的安全系统。有人正在追踪他的位置。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李默迅速切断直播，拔掉所有线缆。十分钟后，

他背着背包走出出租屋，把SIM卡扔进路边垃圾桶。霓虹灯闪烁的都市夜晚，车流如织，

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这个穿着连帽衫、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正是刚才在网络上掀起惊涛骇浪的“默示录”。一小时后，他出现在城市另一端的网吧包间。

烟雾缭绕中，他登录暗网论坛，“默示录”直播间被封的消息已经登上热搜第一。

赵永康的公司发布声明，称所有证据均为伪造，已报警处理。李默勾了勾嘴角。

他早就料到这一切。突然，论坛私信亮起。来自一个陌生ID：“你曝光赵永康的证据不全。

想知道三年前那批奶粉导致婴幼儿肾衰竭的真实数据吗？”李默皱眉。

这是他从未掌握的信息。“你是谁？”他回复。“明天下午三点，城南烂尾楼。单独来。

带上你的直播设备。”对方下线了。李默盯着屏幕，手指敲击桌面。明显是陷阱，

但诱惑太大。三年前那批问题奶粉导致数十名婴幼儿肾衰竭，但所有数据都被销毁，

正是他证据链中缺失的一环。犹豫片刻，他回复：“好。”第二天，

李默提前两小时到达烂尾楼。他安装了三个隐蔽摄像头，准备了逃生路线，

口袋里藏着电击棒。两点五十分，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矮小，瘦弱，

看起来像是未成年人。“你就是‘默示录’？”少年抬头，露出稚嫩的脸庞，

看上去不超过十六岁。李默从柱子后走出：“你是昨天联系我的人？”少年点头，

递过一个U盘：“这里有三年前受害儿童的完整医疗记录，

还有赵永康指示销毁证据的会议录音。”李默没有接：“为什么给我？为什么不自己公开？

”少年眼神阴沉：“因为你擅长‘社会性***’。我要赵永康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你和他有什么仇？”少年沉默片刻，然后拉起上衣。腹部一道狰狞的手术疤痕蜿蜒而下。

“我妹妹喝了康元奶粉，肾衰竭死了。我做了肾移植，活了下来。”少年放下衣服，

声音冰冷，“我父母上诉三年，最后‘意外’车祸身亡。

”李默接过U盘：“我会验证这些资料。”“尽快。赵永康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少年转身欲走。“等等，你叫什么？”少年回头，

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苦笑：“就叫‘复仇’吧。”说完，他迅速离开。李默回到安全屋，

立即检查U盘内容。果然，里面的证据惊人——超过百名受害儿童名单，内部会议录音，

甚至还有贿赂官员的记录。他正在整理资料，手机突然响起。是他的线人。“默哥，快跑！

赵永康的人找到你的位置了！”电话突然中断。李默冲到窗边，楼下两辆黑色轿车急刹而止。

几名黑衣男子下车，径直走向楼道口。他抓起背包和笔记本，从防火通道奔向天台。

对面楼顶闪过一道反光——狙击手？天台上晾着的床单给了他灵感。他将床单连接成绳，

固定在水管上，滑向相邻低矮建筑。刚落脚，原本所在的天台门就被撞开。

李默在巷道中穿梭，最终混入地铁站人群。安全屋没了，但他备份了所有数据。

地铁屏幕上正播放赵永康的新闻发布会：“...网络主播‘默示录’散布谣言，

敲诈企业...警方已立案侦查...”画面切换至“专家评论”，

称李默是“以正义为名的网络暴民”。李默压低头上的帽子。游戏升级了，他心想。

这时手机震动，收到一条加密信息：“证据有用吗？如果想真正扳倒赵永康，来找我。

地址如下。注意尾巴。——复仇”李默盯着地址沉思片刻，然后转身走向相反方向。

他绕了整整两小时，换了三辆出租车，

最后才走向信息中的地点——一家名为“星海”的网吧。推开包厢门，

少年“复仇”正在电脑前忙碌。屏幕上代码滚动。“你来了。”少年头也不回，

“比预计晚了37分钟。”“谨慎点好。”李默关门，“你怎么知道赵永康的人会找到我？

”少年转身，眼神复杂：“因为我故意泄露了你的位置。

”李瞬间掏出电击棒：“你是他们的人？”“不！我需要测试你的逃生能力。

”少年平静地说，“如果连这种突袭都躲不过，你根本没法对付赵永康。

”李默仍然警惕：“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想和你合作。”少年指向屏幕，

“赵永康不只是食品公司老板，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保护网。包括警方高层、官员，

甚至媒体。单打独斗你必输无疑。”屏幕显示着一张关系网，中心是赵永康的照片，

延伸出无数线条连接各路权贵。李默慢慢放下电击棒：“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只是‘默示录’主播。”少年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你的真名叫李默，原名李正义。三年前你是检察院调查员，负责调查康元食品案件。

后来你被开除，消失。”李默瞳孔收缩：“你怎么——”“因为我关注你很久了。

”少年微笑，“你被开除是因为拒绝销毁康元案的证据，对吧？”沉默在包厢中蔓延。

最终李默坐下：“那场调查被强行终止，所有证据不翼而飞。我因为‘违规操作’被开除。

之后我创造了‘默示录’。”“网络审判，社会性***。”少年点头，“很聪明的方式。

但不够彻底。赵永康仍然逍遥法外，受害者仍然没有得到正义。”“所以你找上我。

”“我们需要合作。”少年伸出手，“我有技术和内部信息，你有影响力和调查经验。

一起合作，不仅能扳倒赵永康，还能摧毁他的整个保护网。”李默犹豫片刻，

握住少年的手：“合作愉快。不过首先，我们得换个安全的地方。

”少年笑了：“早就准备好了。”他敲击回车键，屏幕显示出一处隐蔽住所的监控画面。

“我叔叔的旧公寓，没人知道。足够安全。”少年起身收拾背包，突然咳嗽起来，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李默皱眉。少年摆摆手，吞下几片药：“肾移植后遗症。没关系。”突然，

网吧灯光全部熄灭。“停电？”李默警觉起来。少年看向窗外，街灯依然亮着：“不是停电，

是有人切断了这栋楼的供电。”包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猛地撞开，

三个持刀壮汉冲入。李默抓起椅子砸向最先冲进来的人，同时大喊：“后门！

”少年迅速抓起笔记本，从后窗爬出。李默紧随其后，顺手撒出一把图钉。

他们在黑暗的巷道中狂奔，身后追赶声不断。“分开跑！老地方见！

”少年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李默继续向前，突然意识到少年是故意引开追兵。他犹豫片刻，

躲进垃圾箱后。两名追兵跑过，追向少年的方向。李默从藏身处出来，绕路跟踪。

他看到少年被逼入死胡同，无路可逃。“东西在哪？”追兵逼问。

少年冷笑：“早就上传网络了，设置明天自动发布。你们完蛋了。”一名追兵举刀刺向少年。

李默不再隐藏，冲出阴影，电击棒击中持刀者的后背。另一人转身攻击，

被李默用防狼喷雾击中眼睛。“走！”李默拉起少年。他们跑出巷道，

拦下恰好经过的出租车。“去哪？”司机问。李默与少年对视一眼。“市公安局。”李默说。

少年惊讶地看着他。“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李默低声说，然后对司机补充道，

“到附近就行。”途中，李默用新手机卡拨通了一个三年未联系的号码。“师兄，是我，

李默...对，还活着。我需要见面，有东西给你...关于康元案的决定性证据。

”挂断电话，少年疑惑地看着他：“你信任这个人？”“王浩然，检察院里唯一清廉的人。

三年前他想帮我，但自身难保。”李默说，“现在他升职了，有了一定话语权。”一小时后，

他们在市公安局附近的咖啡馆秘密会面。王浩然看着U盘里的证据，

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足够立案了。但是...”“但是什么？

”“赵永康背后的保护网还在。”王浩然压低声音，“上周还有人在压三年前的案子。

”李默向前倾身：“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不仅仅是立案，还要确保调查不受干扰。

”王浩然沉思良久，最终点头：“给我24小时。保护好自己和证据。”分别后，

李默和少年来到新的藏身点——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你觉得他能信任吗？

”少年问。“我们必须赌一把。”李默连接设备，“同时，我们也要准备B计划。

”凌晨三点，李默被轻微响动惊醒。少年不在床上，卫生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少年蹲在地上，嘴角有血丝。“你需要去医院。

”少年摇头：“没时间了。必须在明天一切结束前完成。

”他指向电脑屏幕：“我侵入了赵永康的私人账户，找到了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海外银行账户流水，数额巨大，收款方包括几个明显是假名的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