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麻烦的实习生下午三点的落日企划，空调风带着文件油墨味在格子间里打转。

孙承枫刚从总监办公室出来，西装袖口还挽着，眉峰微蹙——季度方案被打回修改，

手里攥着的修改意见单边缘都快被他捏皱了。他刚坐回工位，

就见一个穿米白色衬衫的年轻人怯生生站在桌旁。对方手里紧紧攥着工牌，

照片上的笑脸比此刻鲜活不少，工牌绳在指尖绕了两圈，耳尖红得像被太阳晒过的樱桃。

“孙、孙承枫前辈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李灿宇。HR 说……以后我跟您学。

” 声音温温软软的，尾音有点发颤，像是怕打扰到他。孙承枫抬眼扫过去。

李灿宇长得干净，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眼睛是浅棕色的，像浸在温水里的琥珀。

可职场不看长相，他指了指桌角一叠半尺厚的文件，

语气没什么温度：“先把上周的三个企划案看完，标好核心目标和执行难点，

下班前给我总结。”李灿宇连忙点头，抱着文件坐到旁边的空位上。孙承枫没再管他，

打开电脑改方案，键盘敲击声密集得像下雨。直到暮色漫进办公室，

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下班，他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实习生。“总结写好了？” 孙承枫转头问。

李灿宇慌忙把笔记本递过来，指尖还沾着点钢笔墨水。孙承枫翻开一看，

眉头瞬间拧成结——数据列错了三行，“线上推广”写成“线下活动”，最离谱的是，

他特意标红的“客户预算限制”，总结里提都没提。“这就是你一下午的成果？

” 孙承枫的声音冷了些，“转化率好像算错了吧？核心难点在哪，你看懂方案了吗？

”李灿宇的头埋得更低，手指抠着笔记本边缘，小声说：“对不起前辈，我……我没太看懂，

转化率的公式记混了……”孙承枫没再说话，把笔记本推回去，拿起笔圈出错处：“现在改，

改完再走。” 他看着李灿宇慌慌张张低头修改的样子，

心里窜起一股烦躁——这人怎么看起来不咋聪明。接下来的一周，孙承枫的日子彻底乱了。

教李灿宇做报表，他说“公式又忘了”；让他写份三百字的活动导语，

交上来的东西逻辑混乱，还错了五个字。为了帮他修正错误，

孙承枫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九点，原本稳居部门前三的业绩，这周直接掉到了第七。

他看着旁边工位上，总是慢半拍、时不时还要凑过来问“前辈这个怎么做”的李灿宇，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学弟，真是个甩不掉的麻烦精。

2 刻意的靠近孙承枫对李灿宇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可李灿宇像是没察觉，

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他工位旁，端着热咖啡说“前辈早上好”，打印文件时会多打一份给他，

连他喜欢用“蓝黑笔”而不是“纯黑笔”都记了下来。这天下午，孙承枫去茶水间接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张姐，这个转化率我帮你算吧，你看，

上次你说的那个活动数据，算出来应该是 11.3%……” 是李灿宇的声音，语气笃定，

没有半点平时的“迷糊”。孙承枫脚步一顿，透过门缝看进去——李灿宇站在饮水机旁，

手里拿着计算器，手指飞快地按动，另一只手还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条理清晰得不像那个连报表都做不好的实习生。小张姐笑着说：“灿宇你也太厉害了吧，

比我算得还快！之前孙哥还说你记不住公式呢。”“我……我那是刚开始紧张，

” 李灿宇的声音顿了顿，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现在熟了就好了。”孙承枫皱了皱眉，

心里泛起嘀咕。他想起前几天，自己特意把“转化率公式”写在便签上，

贴在李灿宇的电脑旁，可李灿宇还是“记混了”，缠着他讲了二十分钟；还有上周，

他故意把一份标好“重点客户需求”的方案给李灿宇，让他提炼核心，

结果李灿宇还是“没看懂”，问的全是他标红的关键信息。这些“不懂”，未免也太巧了。

孙承枫寻思李灿宇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傻，就是为了多跟自己说几句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孙承枫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最近加班太多，

脑子都糊涂了——谁会用这种方式接近人啊？3 意外的援手季度末的最后一周，

整个企划部都像上了发条的钟。孙承枫手里攥着个“大客户”——B 公司的王总，

要是能签下这个单，他这个季度的业绩就能重回第一。

可偏偏在签约面谈的那天上午9:50，总监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说是“总部有重要决策要传达”，除了实习生必须全员参加。孙承枫表示他要见客户，

但是总监说李灿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以让他锻炼一下。

看着手机里“B 公司王总 10:30 到公司”的提醒，孙承枫心里急得冒火，

却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会议室。他并没有安排李灿宇帮他接见客户，

毕竟在他心中还是觉得李灿宇不太靠谱，只能寄希望于会议早点结束。

然而平时最多半小时的会议，今天一开就是一个小时，等孙承枫终于熬到散会，

已经10点50了，他抓起西装外套就往楼下跑，他跑得很快，皮鞋踩在走廊的地砖上，

发出“噔噔噔”的声响——这个客户要是丢了，他这个季度就白忙了。

就在他快要冲到大厅门口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厅的休息区里，

李灿宇正陪着王总坐在沙发上。王总手里拿着一杯热茶，笑得满脸褶子；李灿宇坐在旁边，

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正指着屏幕上的什么，嘴里说着什么，引得王总频频点头。

阳光透过玻璃门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看起来格外融洽。孙承枫愣了一下，

快步走过去：“王总，实在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他喘着气，额头上冒了层薄汗。

王总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多亏了你这个小徒弟，跟我聊得挺开心。

” 他指了指李灿宇，“这小伙子不错，知道我喜欢喝茶，

还特意让前台泡了杯龙井；刚才还跟我讲你们公司那个‘社区养老企划’，想法挺新颖，

我就多等了会儿。”李灿宇站起身，对着孙承枫眨了眨眼，小声说：“前辈，

我早上看您把王总的资料放在桌上，又听您说要开紧急会议，就猜您可能赶不上。

刚才王总到了，我说您马上就来，

做的那个养老企划……”孙承枫这才反应过来——李灿宇早就注意到他的会议和面谈冲突了。

他不仅提前查了王总的喜好，还把自己上周熬夜做的“社区养老企划”背了下来，

用这个点子留住了王总。签合同的时候，

王总拍着孙承枫的肩膀说：“你这个徒弟比你细心啊，以后多带带他。

” 孙承枫看着身边一脸乖巧的李灿宇，心里的烦躁突然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今天谢谢你，” 孙承枫把合同放进文件夹，

转头对李灿宇说，“晚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李灿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像星星落进了眼里，他用力点头：“都可以！前辈选就好！” 看着他雀跃的样子，

孙承枫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好像也没那么麻烦。

4 未懂的心意晚上的日料店选在写字楼背后的小巷里，木质门帘一掀，

暖黄的灯光裹着寿司醋的香气扑面而来。孙承枫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灿宇挨着他坐下时，椅子腿蹭过地板，发出轻响，像他此刻有点紧张的心跳。菜单递过来，

李灿宇翻了两页就推给孙承枫：“前辈点吧，我都爱吃。” 孙承枫扫了眼菜单，

记得他上次帮同事带饭时要的是三文鱼寿司，便加了两份，

又点了份寿喜锅和两瓶梅子酒——他想，喝点酒或许能让这小子放松点。菜还没上，

孙承枫先开了口，语气比白天柔和些：“之前因为你工作失误，我说话重了点，别往心里去。

” 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子，其实心里有点愧疚——李灿宇毕竟是刚毕业，

自己好像对他太苛刻了。李灿宇连忙摇头，耳尖又开始泛红：“前辈别这么说，都是我笨，

刚开始总出错，给您添了好多麻烦。”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孙承枫，

浅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其实我早就知道前辈了，上学的时候，

我们系主任就提过您，说落日企划有个校友特别厉害，年纪轻轻就做了好几个大案子，

长得还帅。”孙承枫挑了挑眉：“哦？你们系主任认识我？”“嗯！

他说您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李灿宇的声音亮了些，“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进落日企划，

能跟着您学习就好了。后来真的拿到offer，HR说我跟着您时，

我高兴了一晚上没睡着。”寿喜锅端上来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肥牛卷在汤汁里滚成卷，

香气瞬间漫开。李灿宇忙着给孙承枫夹肉，筷子递到他碗里时，手微微晃了晃：“前辈，

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啊？有时候我故意装作不会，就是想……想多跟您待一会儿。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孙承枫却没听出涟漪下的深意。他只当是实习生对前辈的依赖，

笑着夹了块豆腐放进李灿宇碗里：“没事，刚开始都这样，以后熟练了就好了。

以后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李灿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淡了点。

他其实想说的不是“问问题”，是想多跟孙承枫待在一起，想知道他早上几点起床，

想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寿司，想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可这些话到了嘴边，

又被他咽了回去。梅子酒倒在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晃了晃。李灿宇喝了口酒，胆子大了些，

又说：“前辈，您以前谈过恋爱吗？” 孙承枫愣了一下，

随口答道：“上学的时候谈过几段，都是别人追的我，后来觉得不合适就分了。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李灿宇追问，眼睛紧紧盯着孙承枫。孙承枫想了想，

笑着说：“没想过，合得来就行。” 他没看见，李灿宇听到这话时，眼里的光暗了暗。

这顿饭吃到九点多，结账时孙承枫抢先付了钱。走出店门，晚风一吹，李灿宇的脸颊泛着红。

他看着孙承枫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前辈，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懂我的心意啊？

孙承枫却完全没往那方面想。他送李灿宇到地铁口，挥手说“早点回去休息”，转身离开时，

还在想：这小子虽然笨了点，但人挺真诚，以后多带带他。5 悄然的改观从那次吃饭后，

孙承枫对李灿宇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他不再觉得李灿宇是“麻烦精”，

反而开始留意这小子身上的好——细心、聪明，还特别体贴。早上孙承枫刚到工位，

就看见桌上放着一杯热美式，杯壁上贴着张便签，是李灿宇的字迹：“前辈，

昨天听您说咖啡要喝不加糖的，给您带了一杯～” 字迹弯弯的，像他的笑脸。

孙承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度刚好，苦味也对味——这小子，

连他喝咖啡的习惯都记下来了。开会的时候，孙承枫习惯站着讲方案，讲到一半口渴了，

刚想开口问谁有矿泉水，李灿宇就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递过来，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同事们都笑着起哄：“哟，灿宇真是孙哥的小跟班啊！” 李灿宇红着脸低下头，

孙承枫接过水，心里却暖烘烘的。有次李灿宇感冒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却还是硬撑着来上班。孙承枫见他脸色苍白，咳嗽时肩膀都在抖，

皱着眉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里面是我妈以前教我煮的姜茶，驱寒的，喝了暖暖身子。

下午别干活了，在工位上趴着歇会儿。”李灿宇接过保温杯，手指碰到杯壁的温度，

抬头对孙承枫笑了笑，虽然嗓子哑得厉害，

却还是小声说：“谢谢前辈……” 孙承枫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不落忍，

又从抽屉里翻出包润喉糖递给他：“含着，能舒服点。”还有部门团建去爬山，

李灿宇体力不好，爬了一半就落在后面，额头冒着汗，脚步越来越慢。

孙承枫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背包：“我帮你背，慢点走，别着急。

” 一路上，孙承枫故意跟他聊上学时的事，说自己当年爬学校后山摔了一跤，

逗得李灿宇笑个不停，连爬山的累都忘了。到了山顶，风吹起孙承枫的头发，

他看着远处的落日，忽然觉得身边有李灿宇跟着，好像也不错。

他甚至开始期待每天上班——期待桌上的热咖啡，期待递过来的矿泉水，

期待那句软软的“前辈早上好”。孙承枫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种“期待”已经超出了前辈对实习生的关心。他只觉得，跟李灿宇待在一起很舒服，

看到他笑，自己也会跟着开心；看到他难过，自己心里也会揪着疼。这种陌生的感觉，

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心头，他却浑然不觉。6 同事的调侃随着孙承枫和李灿宇越来越亲近，

办公室里的调侃也多了起来。这天午休，同事们围在茶水间吃午餐，孙承枫端着餐盘，

自然地坐到李灿宇对面，

李灿宇就把自己那碟红烧肉推到孙承枫面前——他知道孙承枫爱吃红烧肉，特意买了一份。

“哟，灿宇又给孙哥献殷勤啊！” 小张姐笑着打趣，“这红烧肉我刚才跟你要，

你才给了一块，怎么孙哥一坐过来你就全给了？”李灿宇的脸一下子红了，筷子停在半空，

小声说：“前辈……前辈最近加班累，多吃点肉补补。” 他说着，

又夹了块排骨放进孙承枫碗里，动作小心翼翼的。小王也跟着起哄：“什么补身体啊，

我看你俩天天形影不离的，上班一起干活，午休一起吃饭，下班还一起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这话一出，李灿宇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朵根都泛着红，

头埋得低低的，筷子在碗里戳着米饭，不敢看孙承枫。孙承枫却没当回事，

笑着拍了小王一下：“别瞎说，我跟灿宇就是好兄弟。他刚毕业，我多照顾他点是应该的。

” 他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块鱼放进李灿宇碗里，“快吃吧，鱼要凉了，你不是爱吃鱼吗？

”李灿宇抬起头，看着孙承枫坦然的眼神，心里有点苦涩——前辈只把他当兄弟。

可他还是努力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前辈也吃。”下午快下班时，孙承枫要去打印文件，

刚站起来，李灿宇就跟着站起来：“前辈，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帮你拿。

”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孙承枫想起中午的调侃，随口说：“他们瞎起哄，你别往心里去。

”李灿宇脚步顿了顿，小声说：“我没往心里去……” 他其实想说，

要是真的能跟前辈“一对”就好了，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打印室里，

孙承枫看着打印机里出来的文件，李灿宇站在他身边，忽然说：“前辈，

要是……要是有人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啊？” 他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却带着点期待。

孙承枫愣了一下，随口答道：“还能怎么办，要是不喜欢就拒绝呗。” 他没看见，

李灿宇听到这话时，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文件打印完，

孙承枫拿起文件转身就走：“走了，下班了。” 李灿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前辈，要是我说喜欢你，你也会拒绝我吗？

7 莫名的闷气孙承枫说“拒绝”的第二天，办公室就来了个不速之客。上午十点多，

前台领着个穿仙女裙的女人走进来，卷发披在肩上，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盒，

径直走到孙承枫工位前：“承枫，好久不见。”孙承枫抬头，愣了一下才认出人：“林薇？

你怎么来了？” 林薇是他大学同学，以前追过他，后来没在一起，毕业后就断了联系。

林薇笑着把礼盒递过去：“听说你在这儿上班，刚好我来附近办事，就过来看看你。

这是我从国外带的巧克力，你以前不是爱吃吗？”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孙承枫，

语气里的熟稔藏都藏不住。孙承枫接过礼盒，刚想说“谢谢”，

就瞥见旁边工位的李灿宇突然站了起来。他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却没捡，

只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前辈，我去茶水间倒水。” 说完就转身走了，

脚步快得像在逃。孙承枫没多想，只当他是突然口渴，转头跟林薇聊了几句。

林薇问了他最近的工作和生活，还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孙承枫以“晚上要加班”为由拒绝了。

等林薇走后，他才发现李灿宇还没从茶水间回来。他走到茶水间门口，看见李灿宇站在窗边，

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空杯子，一动不动。阳光照在他身上，

却没暖到他的样子——耳朵尖是红的，肩膀好像还在轻轻抖。“怎么了？不舒服？

” 孙承枫走过去问。李灿宇猛地转过身，眼睛有点红，却强装没事：“没、没有，

就是水太烫了，等凉点再喝。” 他说完就绕过孙承枫，快步走回工位，

坐下后就把电脑屏幕调得很亮，头也不抬地假装看文件。接下来的一整天，

李灿宇都没跟孙承枫说过一句话。孙承枫喊他一起吃午饭，他说“前辈你去吧，

我带了饭”；孙承枫问他工作上的事，他要么“嗯”一声，要么“不知道”。

孙承枫一头雾水。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惹李灿宇啊？早上林薇来的时候，

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他看着李灿宇低头干活的背影，

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这好哥们儿，是谁惹他了？

第八章：笨拙的告白8 笨拙的告白晚上部门加班，快十点的时候，同事们陆续走光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孙承枫和李灿宇。孙承枫收拾好东西，走到李灿宇工位旁：“走了，

一起回家。” 李灿宇没抬头，声音闷闷的：“前辈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没做完。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做也一样。” 孙承枫伸手合上他的电脑，“走，我送你回去。

” 李灿宇没办法，只好跟着他站起来，抓起包就往门口走，全程没看孙承枫一眼。

两人并肩走在深夜的街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孙承枫憋了一天，

终于忍不住开口：“灿宇，你到底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李灿宇脚步一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孙承枫。路灯照在他脸上，

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前辈，

” 李灿宇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晰，“你是不是……喜欢早上来的那个姐姐？

”孙承枫愣了一下：“林薇？我跟她就是同学，没别的啊。”“那你为什么跟她聊那么久？

为什么收她的礼物？” 李灿宇的声音提高了些，眼里的委屈快要藏不住了，

“我看见她跟你说话，我就不舒服；看见你收她的巧克力，

我就生气；我不想你跟别人走那么近……”孙承枫被他说得愣住了，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李灿宇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盯着他：“孙承枫，我喜欢你，

是想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这话像道惊雷，炸得孙承枫脑子一片空白。他还没反应过来，

李灿宇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很轻，很软，带着点颤抖的温度。

亲完之后，李灿宇猛地后退了两步，脸涨得通红，

眼神里满是慌乱：“我……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

但是我忍不下去了……” 他看着孙承枫愣住的样子，心里更慌了，转身就跑，“对不起，

你就当我没说过！”孙承枫站在原地，嘴唇上还残留着李灿宇的温度。

他看着李灿宇跑远的背影，脑子像一团乱麻——喜欢？李灿宇喜欢自己？男生？

他怎么会……自己对他，又是什么感觉？无数个问题涌上来，孙承枫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他只知道，刚才李灿宇亲他的时候，他的心跳快得快要跳出胸腔，好像有什么东西，

终于冲破了束缚，在心里疯长。9 逃避与失去接下来的几天，孙承枫彻底乱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李灿宇，也不知道怎么回应那句“我喜欢你”。

一想到李灿宇踮脚亲他的样子，他的心跳就会失控；一看到李灿宇的脸，

他就会想起那句直白的告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生喜欢，更没想过，

自己对这个男生，好像也不是单纯的“兄弟情”。于是，孙承枫选择了逃避。

他故意比李灿宇晚到公司，避开早上的碰面；午休时，他借口“要改方案”，

躲在会议室里不出来；下班时，他不等李灿宇，拎起包就走；李灿宇给他发消息，

他要么不回，要么只回“嗯”“好的”“知道了”。李灿宇看着他刻意疏远的样子，

心里一点点冷下去。他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期待孙承枫能给他一个回应，哪怕是拒绝也好，

可孙承枫的逃避，比拒绝更让他难过。两周后的周一，孙承枫像往常一样踏点上班，

走到工位时，却发现旁边的工位空了——电脑没了，桌上的文件没了，

连李灿宇常放的那个纯白保温杯也没了。“小张姐，李灿宇呢？” 孙承枫心里一慌，

抓住路过的小张姐问。小张姐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灿宇上周就提交辞职报告了，

上周六是最后一天班，HR 都公示了。”孙承枫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辞职？他怎么没跟我说？”而且周六那天他刚好调休，没来公司。

“谁知道呢，” 小张姐摇摇头，“他上周六收拾东西的时候，脸色特别差，

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你俩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他肯定会跟你说的。对了，

他还留了个东西给你。” 小张姐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递给孙承枫。孙承枫接过信封，

手指有点抖。信封上是李灿宇的字迹，写着“前辈亲启”。他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前辈，我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

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字迹很工整，却能看出写的时候很用力，纸的边缘有点皱。

孙承枫拿着纸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他掏出手机，给李灿宇打电话，

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发微信，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他被拉黑了。

他疯了一样冲出公司，打车去李灿宇租的出租屋。到了楼下，他一口气跑上三楼，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隔壁的阿姨开门探出头：“小伙子，别敲了，这屋的人上周就退租了，

东西都搬走了。”“搬走了？什么时候？” 孙承枫的声音发颤。“就周六下午，

来了好几个人搬东西，说是要出国。” 阿姨说完，就关上了门。孙承枫站在空荡荡的门口，

手里还攥着那张纸条。冷风从楼道的窗户吹进来，吹得他浑身发冷。他这才意识到，

自己好像做错了——他不该逃避，不该让李灿宇一个人面对这份感情。人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