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什么喘？
KPI 还没搞定呢！”
曜飘在他旁边，手里的能量收集瓶亮着微弱的红光，屏幕上 “70/100” 的数字像根刺，扎得林苟眼睛疼，“还差 30 点愤怒值，错过早高峰这波‘人类怒气富矿’，下午就得去幼儿园跟熊孩子掰头，你选哪个？”
林苟扶着电线杆吐了口气，早上被鸡蛋硌的胸口还疼，后背被公文包戳的印子没消，现在又要被迫当 “找茬专业户”，他觉得自己不是重生，是进了 “社畜版地狱闯关游戏”，而曜就是那个只会喊 “冲啊” 的坑货队友。
“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
比如跟人讲道理讲得他生气？”
“讲道理？”
曜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跟早高峰没买着煎饼的壮汉讲道理，他能把煎饼鏊子扣你头上信不信？”
说着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煎饼摊，“你看那个穿黑色背心的大哥，肱二头肌比你三个月的工资还厚，手里的煎饼加了双蛋双肠，一看就是‘怒气易燃体质’，就他了！”
林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壮汉正站在煎饼摊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
摊前的阿姨手忙脚乱地翻着煎饼，嘴里还念叨：“别急啊小伙子，马上就好，刚那姑娘要了十个带走，我这忙不过来……机会来了！”
曜用胳膊肘怼了怼林苟，递过来一瓶没拧盖的豆浆 —— 不知道从哪顺来的，“你过去假装没拿稳，把豆浆‘不小心’洒他背心儿上，保证他怒气值原地爆炸，比你老板画的饼还圆！”
“这不行吧？”
林苟捏着冰凉的豆浆瓶，手都在抖，“他那体格，一拳能把我打回上辈子加班的办公桌前，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契约第 18 条，乙方拒绝配合甲方任务，将触发‘电击惩罚’—— 就是你上次摸插座那感觉，想再来一次？”
曜晃了晃手里的契约本子，笑得像个没良心的资本家，“再说了，我会帮你‘远程支援’，比如…… 在他追你的时候喊‘加油’？”
林苟：“……” 这恶魔的支援，还不如没有。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苟深吸一口气，抱着 “风萧萧兮易水寒，社畜一去兮不复还” 的悲壮心情，蹑手蹑脚地绕到壮汉身后。
正好阿姨把煎饼递到壮汉手里，壮汉刚要接，林苟 “哎哟” 一声，手里的豆浆精准地泼在了壮汉的黑色背心上 —— 白色的豆浆顺着背心往下流，在黝黑的皮肤上画出一道 “抽象派艺术”，格外显眼。
空气瞬间安静了三秒。
壮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心，又看了看林苟手里空了的豆浆瓶，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手里的煎饼 “啪” 地一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声音大得像打雷。
“小伙子，你眼瞎还是手残？”
林苟赶紧摆出 “社畜标准道歉三件套”：低头、哈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就给您买件新的……买新的？”
壮汉的声音陡然提高，周围排队的人都看了过来，“我这背心是***版，你知道多少钱吗？
你赔得起吗？”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活像游戏里刚解锁 “暴怒技能” 的 BOSS，“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你别想走！”
“愤怒值 + 15！
还差 15 点！”
曜的声音在林苟耳边炸开，还带着点幸灾乐祸，“再加吧劲，给他再整生气点！”
林苟心里把曜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只能继续赔笑：“大哥您消消气，我给您买两笼包子赔罪？
肉的，刚出锅的那种……谁要你包子！”
壮汉显然不吃这一套，伸手就要抓林苟的胳膊，“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林苟一看情况不对，撒腿就跑 —— 多年挤地铁练出的爆发力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他跑得比博尔特附体还快，耳边的风都在 “呼呼” 地叫。
壮汉在后面追，边追边喊：“你别跑！
给我站住！”
曜飘在半空中，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机，一边录视频一边喊：“加油！
再跑快点！
他快追上你了！”
还不忘给视频配解说，“家人们谁懂啊！
社畜为了帮恶魔冲 KPI，被壮汉追着跑，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离谱！”
林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都快炸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哪是冲 KPI，这是参加 “铁人三项之街头逃亡赛”，还没奖金的那种！
他跑过早餐铺，跑过公交站，跑过三个红绿灯，首到看到前面有家便利店，才像看到救星一样冲了过去，躲在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后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壮汉追了三条街，也累得不行，扶着膝盖喘气，指着林苟骂：“你…… 你有种别跑！
下次让我再看见你，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林苟这才瘫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搞定了…… 没？”
他有气无力地问曜。
曜飘到他面前，晃了晃能量收集瓶，屏幕上 “105/100” 的数字亮得刺眼。
“超额完成！
愤怒值 + 35，还多赚了 5 点，够买瓶‘魔界***能量饮料’了！”
曜笑得像个偷了糖的孩子，把手机递到林苟面前，“你看这视频，点赞都快破百了，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
社畜为冲 KPI 勇闯早高峰，被壮汉追三条街，背后原因令人暖心（才怪）》。”
林苟：“……” 他现在只想把曜的能量收集瓶和手机一起扔进垃圾桶。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玻璃门 “叮” 地一声开了，老板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地从店里拎出一个黑色的包裹，慌慌张张地塞进便利店后面的储物间里，还不忘用抹布擦了擦储物间的门，像是在掩盖什么。
林苟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那个包裹上 —— 包裹的封口处贴着一张黄色的贴纸，上面印着几道扭曲的纹路，和早上地铁里那个摔下去的男人手里攥着的钥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板，你那包裹里装的什么啊？”
林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 他现在对这种怪纹格外敏感，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老板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林苟的眼神带着点警惕：“没…… 没什么，就是点家里用的东西，你问这干什么？”
说完不等林苟再问，就飞快地进了便利店，把门关上了。
林苟皱了皱眉，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地铁里的男人、刻着怪纹的钥匙、便利店老板藏起来的包裹、还有曜翅膀上的纹路…… 这些东西好像都串在一起，却又摸不清头绪。
“别管闲事了！”
曜突然拽了拽林苟的胳膊，手里的能量收集瓶己经收了起来，“KPI 搞定了，该下一个任务了 —— 刚才魔界发通知，下午有个‘社死能量收集专项任务’，据说完成得好有额外奖励，咱们得赶紧回去准备！”
“可是那个包裹……” 林苟还想再看看便利店后面的储物间，却被曜硬生生拉了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个破包裹吗？”
曜的语气带着点不耐烦，拉着林苟往远处走，“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帮我冲 KPI，不是当‘侦探’。
再说了，人类的破事多着呢，你管得过来吗？”
林苟被曜拉着走，回头望了一眼便利店的方向，心里沉甸甸的。
他重生回来，本以为只是要查明自己的死因，帮这个坑货恶魔冲 KPI，可现在看来，这城市里好像藏着一张看不见的网，把地铁里的男人、便利店老板、还有那些奇怪的纹路都网在了一起，而他和曜，己经不小心踩进了这张网里。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啊？”
林苟叹了口气，认命地问 —— 他知道现在跟曜掰扯没用，只能先跟着曜走，再找机会查那些怪纹的事。
曜眼睛一亮，拍了拍手：“下一个任务绝绝子！
让你去商场中庭跳科目三，收集路人的社死能量，想想都觉得***！”
林苟：“……” 他现在严重怀疑，曜是故意的，就是想把他逼疯。
社畜的命，果然在哪都是苦的。
以前是为了老板的 KPI 加班到猝死，现在是为了恶魔的 KPI 社死到原地去世。
林苟边走边想，只求这个科目三任务别让他真的在商场里被人当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