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这届怪物不行，笑点也太低了
严重违规！
数据溢出！
无法理解！
%&￥#@……核心协议受到冲击……尝试重启逻辑模块……脑子里系统尖锐的杂音几乎和身后怪物混乱的嘶吼、队友们慌乱的脚步声以及那持续不断的刺耳警报声混成一片，吵得楚歌脑仁疼。
他一手还死死按着那个噪音发生器，另一只手拽着几乎跑丢魂的校服女孩，在狭窄、昏暗、布满管道的走廊里夺命狂奔。
“关掉！
快关掉那鬼东西！
你想把所有怪物都引来吗？！”
黄毛青年一边玩命跟着跑，一边回头看了眼那几只因为表情包冲击而暂时陷入混乱、但显然即将恢复的怪物，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楚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发出强噪音的信号放大器。
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耳鸣似乎还在持续。
“这边！
快！”
机械维修工阿甲对这里的结构似乎最熟悉，指着前方一个岔路口大喊，“左转！
有个备用配电室，门应该还能关上！”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冲进左侧通道，阿甲猛地拉开一道厚重的金属门，众人鱼贯而入。
西装男和眼镜女最后进来，合力将门猛地推上，咔嚓一声，内部的老式门栓落锁。
门外，隐约传来怪物愤怒的撞击声和抓挠声，但厚重的金属门暂时提供了些许安全感。
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只有墙壁上一个应急电源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勉强勾勒出房间里杂乱的轮廓——似乎是堆放备用零件和工具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呼……呼……嗬……”黑暗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声，每个人的心脏都像要跳出胸腔。
死寂维持了不到五秒。
“刚……刚才那是什么？！”
校服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紧紧抓着楚歌的胳膊，手指还在发抖，“那些……光？
那些图片？
怪物它们……它们好像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楚歌身上。
这一次，目光里的怀疑和审视几乎要凝成实质。
黄毛青年喘着粗气，手里的钢管指向楚歌，声音嘶哑：“你干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根本不是正常手段！
系统刚才警告的是不是你？！”
“我……”楚歌张了张嘴，脑子飞速运转。
承认？
说自己有个表情包外挂？
会被当成疯子还是首接被系统清算？
刚才那乱码警告听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必须糊弄过去！
他脸上瞬间切换成比其他人更茫然、更惊恐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我……我不知道啊！
我就按了那个噪音按钮……然后、然后可能是按得太用力，不小心碰到什么了？
或者那玩意儿短路了？
爆出火花什么的？
吓了那些怪物一跳？”
他看向阿甲：“你这设备是不是年久失修啊？”
阿甲被问得一懵，下意识回答：“是、是有点旧了……但短路爆火花能爆出……那种图案？”
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那几张清晰的图片和动图，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谁知道呢！”
楚歌两手一摊，开始胡搅蛮缠，“说不定是这艘破船本身的故障？
系统不都说了有未知干扰，怪物行为紊乱吗？
也许就是各种故障混在一起，产生了奇怪的视觉效果？
对！
一定是这样！
我们运气好，碰巧了！”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简首是把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但在一个存在不可名状怪物、系统、无限流的世界里，这种“巧合”和“故障”，反而显得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合理性？
总不能真相信有人能凭空甩出图片打怪吧？
那比见鬼还离谱！
众人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显然无法完全接受，但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难道真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了系统BUG？
西装男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管怎么样……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眼镜女推了推眼镜，审视地看着楚歌，最终没再追问，只是沉声道：“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们这边。
动力舱……我们必须去吗？”
她看向阿甲。
阿甲脸色发白：“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找到源头或者离开的线索，恐怕也只有那里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一条维修通道，可以绕过大部分主走廊，首接通往动力舱的外围区域，但里面也很窄，不一定安全。”
就在这时，门外怪物抓挠和撞击的声音，突然停了。
消失了。
一片死寂。
“它们……走了？”
校服女孩小声问，带着一丝希望。
黄毛青年小心翼翼地凑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仔细倾听。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静得可怕。
“好像……真走了？”
他不确定地回头。
众人刚松了半口气——“咚。”
一声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软倒撞在门上的声音。
紧接着——“噗嗤……”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种极其诡异、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
像是……忍俊不禁的偷笑？
而且不止一个声音！
是好几个压抑着的、扭曲的、仿佛憋笑憋到内伤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
“？？？”
配电室内的所有人都懵了，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楚歌心里却猛地一动，想起了自己最后甩出去的那几张表情包……其中好像有一张我只是个无辜吃瓜群众.png？
他鬼使神差地，也凑到门边，透过一道细微的缝隙朝外看去。
只见门外走廊上，那几只奇形怪状的怪物并没有离开，而是……围成了一团？
它们背对着门，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其中一只肩膀还一耸一耸的，那只疑似被你们不要再打了啦.gif影响过的怪物，甚至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旁边另一只怪物。
而被戳的那只怪物，喉咙里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像是水烧开了的怪异声响，猛地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如果那能算脸的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噗——哈哈哈嗷嗷嗷！！！”
终于，一只怪物似乎彻底憋不住了，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扭曲狂放的笑声！
那笑声尖锐又嘶哑，难听至极，但却充满了某种纯粹的……欢乐？
它这一笑像是点燃了引线，其他几只怪物也彻底绷不住了！
“嗬嗬嗬嗬！！”
“咕咕咕嘎嘎嘎！！”
“嗷呜呜呜——！！”
一时间，门外仿佛变成了什么怪物搞笑片现场，几只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笑得东倒西歪，有的用脑袋哐哐撞墙（笑的），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用爪子疯狂捶地，眼泪（或者某种类似眼泪的粘液）都飙出来了！
它们似乎完全忘记了门里还有几个鲜嫩可口的小点心。
楚歌：“……”他默默地把头从门缝边缩了回来，表情复杂，难以形容。
“外面……到底怎么了？”
眼镜女紧张地问。
楚歌沉默了几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精神污染般的场面，只能干巴巴地说：“它们……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众人：“？？？”
最终，在确定门外怪物暂时沉浸在某种诡异的欢乐中无暇他顾后，阿甲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通风管道的入口。
“这条维修通道应该能通到动力舱附近，跟我来，尽量别发出声音。”
阿甲压低声音叮嘱，率先钻了进去。
管道内更加狭窄阴暗，布满灰尘和油污，只能匍匐前进。
每个人都很紧张，只有楚歌，一边爬一边忍不住回想门外那群笑点极低的怪物。
所以……表情包不仅能让它们懵逼，还能让它们笑场？
这届怪物的精神承受能力是不是有点差？
爬了不知道多久，最前面的阿甲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凝重：“前面……有光。
还有声音。
快到出口了，出口外面就是动力舱的外围检修平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隐约地，一种低沉而持续的轰鸣声从前方传来，还夹杂着某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的……呼吸声？
阿甲小心翼翼地挪开一块通风网罩，示意大家往外看。
楚歌挤到一个视野口，朝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应该就是动力舱的核心区域。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庞大的能量核心在其中缓缓运转，散发出幽暗的、不祥的红光。
而他们所处的检修平台，则是在高处的一圈环形走廊上。
平台的另一端，一个庞大的黑影背对着他们，匍匐在那里。
那东西的体型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怪物都要巨大，几乎塞满了那段走廊。
它身上没有明显的眼睛或五官，只有无数扭曲蠕动的触须和一张不断开合、滴淌着粘液的巨口。
低沉的轰鸣声似乎源自它的体内，而那令人牙酸的沉重呼吸声，正是从那张巨口中发出的。
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压抑。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疑似副本异常源……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夹杂杂音，但似乎恢复了一点秩序。
毫无疑问，这就是BOSS级的怪物！
很可能就是任务提到的“异常源头”！
“就是它……”阿甲声音发颤，“动力舱的守护者……或者说，变异源……”黄毛青年脸色惨白：“这……这怎么打？
我们根本……”他的话还没说完。
那庞大的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重的呼吸声一顿。
它身上那些蠕动的触须齐齐转向了他们所在的通风口方向！
那张巨口缓缓张开，发出一种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嗡鸣声。
它发现他们了！
所有人头皮发麻，几乎要转身就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歌看着那庞大的、不可名状的、散发着极致恐怖气息的BOSS，又看了看自己视野里那个表情包界面。
一个作死的、疯狂的、但又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之前的小怪都能笑场，这大块头……会不会也有什么奇怪的“弱点”？
试试？
就试一小下？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在那庞大怪物即将发动攻击的前一秒。
楚歌猛地伸出手指，隔着通风口，朝着那BOSS的方向，飞快地选中并甩出了一张表情包！
这一次，不是攻击，也不是迷惑。
而是一张经典的老图——黑人问号脸.jpg一个巨大的、清晰的、带着满头问号的黑人小哥脸，瞬间出现在那BOSS的巨口正前方！
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所有蠕动的触须瞬间定格。
那张开的巨口忘了合上，滴落的粘液都悬停了。
它似乎……愣住了。
那双（或者说那些）看不见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充满哲学气息的问号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咕？”
一个极其轻微、充满了极致困惑和茫然的单音节，从怪物的喉咙深处（如果它有的话）冒了出来。
楚歌甚至能感觉到，那怪物庞大的脑袋上，似乎也即将缓缓冒出一个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