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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聚光灯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精准地切割着苏晚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镜头黑洞洞的,

吞噬着她,也吞噬着屏幕外千万双窥探的眼睛。弹幕是活的,带着恶意的生命力,

疯狂滚动在她眼角余光能瞥见的巨大提词器上:终于离了!普天同庆! 笑死,

捞女梦碎豪门,净身出户实惨狗头 顾总牛逼!这手甩包袱干净利落!

苏婊滚出直播间!看着晦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她的神经末梢。空气里昂贵香薰的味道变得粘稠窒息,

混合着高级皮革和顾司霆身上那股冷冽的、永远高高在上的雪松气息。“签字。

”顾司霆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秘书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他修长的手指将那份印着“离婚协议书”字样的纸张推到她面前,动作流畅,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苏晚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细微的颤抖几乎控制不住。

她强迫自己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曾是她丈夫的男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

靠在宽大的丝绒椅背里,姿态闲适得像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剧。

灯光勾勒出他深邃冷漠的轮廓,那双曾让她沉溺、如今只剩寒潭的眼睛,

平静无波地回视着她,里面找不到半分往昔温情的残渣,只有一片冻死人的荒原。她拿起笔,

冰凉的金属笔杆硌着指骨。笔尖悬在签名处,微微的颤抖在镜头特写下被无限放大。

装什么可怜啊?快签! 磨蹭啥呢?等着顾总加钱? 啧啧,这演技,

不去演戏可惜了。笔尖落下,划出第一个笔画。不是她熟悉的、带着点花体的“苏”字,

而是僵硬的、丑陋的刻痕。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手腕,一笔一划,

将自己的名字,连同过去三年所有的痴心妄想、卑微讨好,一起埋葬在这张轻飘飘的纸上。

最后一笔落下,力气也仿佛被抽空,指尖冰凉。顾司霆似乎很满意她的“识相”。

他微微侧身,助理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约莫半臂高的物件放在苏晚面前的桌面上。

那东西被一层质感厚重的暗紫色绒布覆盖着,

透着一股陈腐的、与这现代奢华直播间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苏晚,

”顾司霆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直播间,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嘲弄,

“念在三年夫妻情分上,这个,归你。好歹是个古董,够你…撑一阵子。”他刻意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苏晚心脏冻结的弧度,“毕竟,你也只配拿这个。”噗!

古董娃娃?顾总杀人诛心啊! 哈哈哈神他妈只配拿这个!顾总嘴真毒!

娃娃:我招谁惹谁了?要被送给弃妇? 这娃娃看着就邪门,

绒布都遮不住那股阴气!助理面无表情地掀开了绒布。灯光下,

一个陶瓷古董娃娃露了出来。它穿着褪色发暗的旧式蕾丝裙,

裙摆边缘绣着繁复却已模糊的暗纹。金黄色的卷发像干枯的稻草,僵硬地披在肩头。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张脸——白得发青的陶瓷,两颊涂着两团僵硬诡异的圆形腮红。

眼睛是玻璃珠做的,空洞洞的,却又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它的嘴角,

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弧度向上弯着,凝固成一个永恒不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那笑容,

像是在嘲弄她的狼狈,又像是在无声地预告着什么。苏晚的胃猛地一阵抽搐,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手指蜷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那娃娃空洞的玻璃眼珠,仿佛有生命般,穿透屏幕,

穿透她的皮囊,直直钉在她的灵魂上。弹幕彻底疯了。***!吓死爹了!这娃娃好邪性!

顾总牛逼!这礼物绝了!年度最佳羞辱道具! 苏晚脸都白了,哈哈哈活该!

净身出户的豪门弃妇,配一个邪门古董娃娃,绝配!“拿着。

”顾司霆的声音冰冷地命令,不容置疑。苏晚浑身僵硬,像被无形的线操纵着。她伸出手,

指尖在接触到那冰冷光滑的陶瓷手臂时,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那寒意不像是单纯的低温,更像某种腐朽的、带着怨毒的气息,

顺着指尖的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强忍着甩开的冲动,用尽力气才将那娃娃抱进怀里。

陶瓷的冰冷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进来,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娃娃僵硬的卷发蹭着她的下巴,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

她抱着这个诡异的“离婚纪念品”,像个提线木偶般,

在无数嘲讽、怜悯、好奇的目光聚焦下,在助理程式化的“引导”下,

一步步走出了这间金碧辉煌的囚笼。身后,顾司霆似乎对着镜头说了句什么,

引起一片哄笑和掌声。那些声音,连同聚光灯的灼热,都被厚重的隔音门彻底切断。门外,

是初秋微凉的夜风,和现实冰冷刺骨的空气。没有专车,没有司机。

只有一辆破旧、散发着淡淡机油和烟味的老旧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叼着烟,

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怀里那个诡异的娃娃上停留了一瞬,皱了皱眉。“去哪?

”声音含糊不清。苏晚报出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城市最边缘、老破小区顶层的出租屋地址,

那是她仅剩的、用最后一点积蓄租下的容身之所。声音干涩沙哑,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车子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车内分毫。

苏晚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娃娃,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繁华街景,

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光怪陆离的默片。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

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在她紧紧抱着娃娃的手背上,

也砸在那娃娃僵硬的、带着永恒诡笑的陶瓷脸颊上。泪珠沿着娃娃光滑冰冷的脸颊滑落,

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湿痕,很快被陶瓷吸干,了无痕迹。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吱呀作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淡淡管道铁锈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苏晚的新世界——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老旧单间。天花板角落洇开一片深褐色的水渍,

边缘还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水珠。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灰黄的底色。

一张吱嘎作响的简易铁架床,一个掉漆的塑料衣柜,一张布满划痕的旧木桌,

上面堆着她的几件行李,简陋得让人心头发酸。唯一的“电器”,

是墙角一个嗡嗡作响、布满油污的老旧小冰箱。最刺眼的是那张木桌。桌面上,

被她用一个捡来的塑料小托盘垫着,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个古董娃娃。它坐在那里,

褪色的蕾丝裙摆铺开,空洞的玻璃眼珠直勾勾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嘴角那抹凝固的微笑,

在昏黄的白炽灯下,显得比在直播间时更加阴森诡异。仿佛它才是这个破败空间真正的主人,

而她,只是一个误入的、不受欢迎的访客。苏晚几乎是逃也似的避开了娃娃的“注视”。

她需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证明自己还能挣扎。

她翻出从顾家带出来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一个用了好几年的旧笔记本电脑。幸好,

它还能开机。直播,是眼下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赚点微薄生活费的路子。她曾是顾太太,

即使现在被扫地出门,“豪门弃妇”的身份也自带流量和猎奇的目光,

尽管那目光多半带着刺。调试好角度,确保镜头里只有她疲惫的脸和身后一小片斑驳的墙壁,

绝对拍不到那个诡异的娃娃。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直播按钮。镜头亮起,

映出她苍白浮肿的脸,眼睛还残留着哭泣后的红痕。涌入直播间的人数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

弹幕瞬间炸开:***!真的是苏晚!真搬贫民窟了? 啧啧啧,这墙皮掉的,

顾总真狠啊! 娃娃呢?顾总送的‘宝贝’拿出来看看啊! 弃妇开播讨饭啦?

刷个火箭能听你哭诉豪门秘辛吗? 脸皮真厚,还敢露脸?

恶意的、调侃的、纯粹看热闹的……文字像冰冷的箭矢,密密麻麻射向她。

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

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回应着一些不那么尖锐的问题,

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关于顾司霆、关于顾家、关于那个娃娃的话题。

“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我很好。”她艰难地吐出字句,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的木刺,“就是…刚搬过来,

有点乱……以后会分享一些…日常生活……”日常生活?捡垃圾还是吃泡面啊?

顾太太的日常我们可高攀不起滑稽 主播,娃娃到底放哪了?给个镜头呗!

是不是太邪门不敢拿出来?一条带着醒目特效的弹幕飘过:主播,

顾总送你的‘古董’是不是镇不住这破房子的邪气啊?看你印堂发黑哦!

这条弹幕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苏晚紧绷的神经。她猛地一颤,

几乎是本能地、不受控制地飞快瞥了一眼镜头外的角落——那个娃娃端坐的方向。

尽管只是一瞬,但那瞬间的惊恐和回避,还是被敏锐的观众捕捉到了。***她看了!

她真的看了!绝对在那边! 哈哈哈吓到了吧!顾总送的‘大礼’肯定不简单!

主播别怂!把娃娃拿过来!我给你刷嘉年华!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紧了苏晚。

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匆匆说了句“对不起,今天有点不舒服,先下了”,

手指颤抖着,几乎是砸在鼠标上,强行关闭了直播。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老旧日光灯管发出的嗡嗡电流声,还有她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

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声音,又仿佛被那种无形的、粘稠的寂静填满。

疲惫和绝望像沉重的铅块,从头顶压下来,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她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塑料凳上,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桌面,肩膀无法控制地耸动起来。

压抑了一整天的屈辱、恐惧、无助,终于冲破了脆弱的堤坝,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哭得无声而剧烈,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簌簌发抖,眼泪很快浸湿了一小片桌面。

就在这死寂的、只有她破碎呜咽声的房间里,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那声音,

极其怪异。它像是从生锈的铁皮上刮过,又像是老旧磁带严重卡顿、走调时发出的呲啦声。

每一个音节都扭曲、滞涩,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更让苏晚血液瞬间冻结的是,

那声音的轮廓,分明是她自己的!只是被剥去了所有温度和情感,

只剩下机械的、空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别……哭……”声音的源头,

清晰无误地指向那张旧木桌。苏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

她全身的汗毛在刹那间倒竖起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她猛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人,布满泪痕的脸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

瞳孔急剧收缩。视线,死死钉在声音的来源处。那个古董娃娃,

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塑料托盘上,褪色的蕾丝裙,僵硬的卷发,青白的陶瓷脸,

两团刺目的腮红,还有那永恒不变的、空洞诡异的微笑。它的身体纹丝不动,

嘴巴也没有丝毫开合的迹象。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苏晚崩溃边缘产生的可怕幻听。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日光灯管持续发出单调的嗡嗡声。苏晚连呼吸都忘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她死死盯着那个娃娃,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试图从那凝固的陶瓷脸上找出一丝一毫刚刚“说话”的证据。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苏晚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

几乎要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幻觉时——那个怪异、滞涩、模仿着她声线的声音,

再次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比刚才清晰了一丝,却更加冰冷刺骨。

“……我……帮……你……”“讨……债……”最后两个字,

带着一种非人的、斩钉截铁的怨毒,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

也扎进她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苏晚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整个人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凳子哐当一声翻倒在地。她惊恐万状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震落一片簌簌的墙灰。她指着那个娃娃,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攥住了她的心脏,挤压着肺部所有的空气。那个娃娃,依旧静***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下,

嘴角那抹凝固的微笑,似乎……加深了?苏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个地狱般的夜晚的。

尖叫过后,极度的恐惧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麻木。她缩在铁架床最里面的角落,

用一床薄薄的、带着霉味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像一只受惊过度、试图钻进地缝的幼兽。

眼睛死死盯着几米外桌子上那个模糊的轮廓,不敢眨一下,也不敢移开分毫。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浸泡在冰冷的恐惧里。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灰蒙蒙的铅白,

——咳嗽声、泼水声、孩子的哭闹声、小贩的叫卖声——透过薄薄的墙壁和窗户缝隙钻进来,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这些属于“人间”的声音,

奇迹般地带来了一丝虚幻的安全感。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稍松弛,

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惊惧后遗症排山倒海般袭来。苏晚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像灌了铅,

在娃娃那模糊轮廓的“注视”下,意识不受控制地滑向黑暗的深渊。昏昏沉沉,噩梦不断。

一会儿是顾司霆冰冷嘲讽的脸,一会儿是直播间满屏恶毒的弹幕,

最后总是定格在那张青白陶瓷脸骤然裂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

发出扭曲的“讨债”声……她是被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惊醒的。心脏猛地一抽,

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苏晚惊魂未定地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声音沙哑干涩。“喂?是苏晚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浓八卦兴奋的女声,

是她曾经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太聚会上交换过号码的某位富商太太的助理,“天呐!

你看新闻了吗?快看!顾氏集团!出大事了!”苏晚茫然地“啊?”了一声,

脑子还沉浸在噩梦的泥沼里。“哎呀!快看财经头条!顾氏的核心技术资料库被黑客攻破了!

听说丢了好多绝密的东西!现在顾氏的股票开盘就跌停了!顾司霆那边都炸锅了!啧啧啧,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对方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顾氏?机密泄露?

股票跌停?这几个词像冰水一样浇在苏晚混沌的头上,瞬间让她清醒了大半。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子。那个古董娃娃,依旧端坐在塑料托盘上。

初升的阳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它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青白的脸,刺目的腮红,

空洞的眼珠,凝固的微笑……一切都和她昏睡前一样,纹丝不动。

仿佛昨晚那两声诡异的低语,真的只是她精神崩溃下的幻听。可心底深处,

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鼓噪。她颤抖着手,点开了手机上的新闻APP。财经版块头条,

加粗加红的标题触目惊心:顾氏集团遭重创!核心数据库遭神秘黑客入侵,

大量绝密技术及商业计划外泄!股价开盘暴跌!下面配着一张顾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照片,

门口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一片混乱。新闻内容详细描述了泄露事件的严重性,

称这是顾氏近十年来遭遇的最大危机,直接动摇其行业龙头地位,损失难以估量。

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嘲讽、阴谋论甚嚣尘上。苏晚一条条翻看着,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震惊之余,

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近乎扭曲的快意,悄然划过心底。

顾司霆……你也有今天?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弹出一条推送通知,

来自一个她从未关注过的小众直播平台。标题异常惊悚:午夜债偿,第一笔。利息已收。

推送的预览图,赫然是一张模糊的、仿佛是某种电子设备后台的截图,

上面隐约能看到“顾氏”、“核心”、“泄露”等几个被特意放大的词!

苏晚的心跳骤停了一拍。她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桌子上的娃娃。阳光正好移动了一点点角度,

落在那娃娃空洞的玻璃眼珠上。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玻璃里,

似乎……极其诡异地……倒映出了她手机屏幕上那个惊悚的推送标题?她用力眨了眨眼,

再定睛看去。阳光依旧,娃娃依旧,玻璃眼珠里只有模糊的光斑和她自己惊恐扭曲的倒影。

是错觉吗?苏晚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冲到桌边,一把抓起手机,

手指哆嗦着点开那条推送。链接跳转,却显示“该直播间不存在或已关闭”。不存在?

一股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升。她昨晚直播用的是另一个主流平台,

这个推送的平台她听都没听过!是谁?

那个“午夜债偿”……第一笔利息……指的是顾氏泄密?她猛地转向那个娃娃,

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是你?!昨晚……昨晚是不是你?!

顾氏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娃娃无声地坐着,嘴角那抹永恒的微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恐惧和质问。苏晚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背靠着同样冰冷的桌腿。她紧紧攥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关于顾氏危机的滚动新闻,

再看看眼前这个散发着陈腐阴冷气息的诡异古董娃娃,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漩涡将她彻底吞没。这到底是噩梦的开始……还是……复仇的序曲?

顾氏泄密事件如同投入深水的一颗重磅炸弹,激起的巨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非但没有平息,

反而愈演愈烈。苏晚像个被卷入风暴中心的旁观者,惊恐又茫然地注视着一切。

她尝试过再次直播。面对镜头,她努力想表现得平静,

想分享点所谓的“新生活日常”——比如窗台上顽强生长的几盆绿萝,

或者楼下小吃摊买来的便宜早点。但涌入直播间的观众,注意力永远只有一个焦点: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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