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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师将那支镶着金丝的胎毛笔重重拍在桌上,

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刺耳:“遗嘱说了:谁能拔出笔里的胎毛,谁继承别墅!

”我哥林琛猛地掐住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骨头,

另一只手粗暴地将猩红的印泥抹在我掌心:“签放弃书!不然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剧痛和窒息中,我绝望地伸手乱抓,指尖猛地触到那冰冷的笔杆,就在我握住它的瞬间,

婴儿般细软的绒毛骤然根根倒竖,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皮肉!掌心瞬间渗出血珠,

钻心的疼。灵堂惨白的灯光下,那撮本该是浅金色的胎发,竟泛着令人心悸的幽绿毒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突然从我紧握笔杆的手心爆发,瞬间冲散了窒息感!我猛地一挣,

竟真的甩开了林琛铁钳般的手!恐惧像冰水灌顶,我不敢有半分停留,用尽平生力气,

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母亲骤然离世,这几天灵堂里人来人往的喧嚣,

竟意外成了我此刻逃出生天的唯一掩护。心在胸腔里狂跳,

巨大的困惑和冰冷的恐惧交织:怎么会这样?就在母亲去世前,

林琛明明还是那个处处维护我的哥哥。那个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着的哥哥,

那个替我教训欺负我同学的哥哥。母亲的离奇死亡我叫林炘,父亲早逝,母亲刘敏没有再嫁,

独自一人将我和哥哥林琛拉扯大。她是个真正的女强人,白手起家,

硬是在商海中拼杀出一片天地。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

母亲常常天不亮就蹬着破旧的三轮车去批发市场抢最新鲜的菜。寒冬腊月,

她的手指冻得像胡萝卜,裂开一道道血口子,用胶布缠着也要去。有一次,

她辛苦攒下的货款被一个伪装成老主顾的骗子卷走,她抱着空钱包在桥洞下哭了一整夜,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山一样的母亲倒下。可第二天黎明,她又咬着牙,

红肿着眼睛去借钱、进货,从头再来。她第一次赚到一笔大钱,其实也就几百块,

给林琛买了渴望已久的航模,给我买了条漂亮的碎花裙,自己却连双新袜子都舍不得买。

就是凭着这股狠劲和坚韧,她为我们挣下了这栋价值数千万的别墅。对她而言,

这不仅仅是一栋房子,更是颠沛流离岁月里最深的执念,是遮风挡雨、不再寄人篱下的象征,

是她用血汗为我们筑起的堡垒。她一直是我仰望的光。可就在不久前,

母亲的身体毫无征兆地迅速垮了下去。我忧心如焚,无数次劝她放下工作去彻底检查。然而,

公司是她半生的心血,她放不下。直到医院传来抢救无效的冰冷宣告,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心目中那座巍峨不倒的山,怎么会说塌就塌了?甚至,没来得及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父母都是孤儿,母亲一走,这世上我唯一的血亲,只剩林琛了。葬礼上,他抱着我,

声音哽咽:“别怕,炘炘,你还有哥。”那一刻,他手臂的力度和话语里的关切是如此真实,

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发烧,他一遍遍用湿毛巾给我擦额头降温的样子。只是偶尔,

在他以为没人注意的时候,我似乎捕捉到他看向母亲遗像的眼神深处,

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还有一次,大概是半年前,

一个父亲那边的远房亲戚来家里,酒酣耳热时提了一句,“当年你亲妈走得早,

林森那混球对你后妈……”,话没说完就被旁人岔开了。当时林琛也在场,

他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我当时只当他是想起生母难过,现在想来,那眼神里翻涌的,恐怕不仅仅是悲伤。

母亲的死太过蹊跷,我坚持要报警,申请法医尸检。林琛却死死拦住了我,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不能惊扰母亲,让她死无全尸。医生也确诊了,是心源性猝死。

母亲的猝死确实突然,但并非毫无征兆。大约三四个月前,母亲曾随口抱怨过一次,

说新换的维生素片味道有点怪,像铁锈味。林琛当时立刻接口说可能是批次问题,

他去药店问问,后来拿回一瓶新的,说换了牌子。还有一次,我去母亲房间,

撞见林琛正关上母亲床头柜的药柜门,看到我时,他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瞬间的慌乱,

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在帮妈整理药。现在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寒意刺骨。

本以为母亲猝然离世,未曾立下遗嘱。没想到,

何律师的出现带来了那个匪夷所思的拔毛遗嘱。家里的公司规模不算大,

母亲遗产中最耀眼的明珠,就是我们现在居住的这栋别墅。

外人或许不解她为何倾尽所有购置它,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明白。

那些颠沛流离、桥洞栖身、公厕度日的岁月,让家这个字眼,重逾千斤。

我本不想因这栋房子与唯一的哥哥反目,甚至盘算着,提议卖掉,平分房款。亲兄妹,

公平合理。可这个念头,在我喉间尚未成形,就被林琛掐碎了。亡命与筹谋此刻,

我蜷缩在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肺部***辣地疼。惊魂稍定,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我必须拿到那支胎毛笔!其一,母亲死因疑窦丛生,

结合林琛今日的疯狂,我强烈预感那绝非自然死亡。其二,那笔里的胎毛是我的!

他载着母亲的气息,对我意义非凡。胎毛笔现在在谁手里?若已落入林琛之手,

那他必然与何律师沆瀣一气;若还在何律师处,局面或许还有一线转机。家,那是龙潭虎穴,

绝不能回。我的社交圈简单,往日对林琛毫无保留,他知道我所有的朋友。此刻,

那些地方同样危险,林琛会去找,更可能连累朋友。酒店登记信息?简直是自投罗网。

林琛如今显露的獠牙,我不敢赌他势力几何。大脑飞速运转,

筛掉所有可能被林琛关联的熟人。最终,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小学同学王颖。我们情谊深厚,

却低调维系,最重要的是,我从未在林琛面前提起过她!王颖没有一丝犹豫地收留了我。

她热情地给我铺床,端来热茶,关切地询问母亲的后事和我的状况。看着她真诚的眼睛,

巨大的愧疚感几乎将我淹没。我含糊其辞,只说自己太难过,想换个环境静静。

王颖体贴地不再多问,给了我空间。她越是温暖,我越觉得如坐针毡。

把这样巨大的危险带到她平静的生活里,是对友情的玷污。夜深人静,躺在陌生的床上,

听着窗外细微的声响,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我心惊肉跳,仿佛林琛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指尖感受到胎毛笔那诡异的刺痛残留。妈,是你在冥冥中保护我吗?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冰冷的绝望和滚烫的恨意反复撕扯着我。但我选择了沉默,没有透露遗产纠纷半个字。

连一母同胞的哥哥都能为财反目,此刻,我只信自己。重返虎穴世界真小,公司电梯门打开,

里面站着的人,赫然是林琛!四目相对,瞬间的错愕凝固在彼此眼中。我料到会遇见他,

却没想到这么快。他显然更震惊,昨天刚从他魔爪下逃脱,

今天竟敢堂而皇之出现在他眼皮底下!狭小的空间只剩我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电梯运行的微弱嗡鸣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金属墙壁冰冷地映出我们僵持的身影。

林琛的面具瞬间撕裂,露出狰狞底色:“林炘,胆子不小啊?是回来签字的吗?

”声音淬着冰,那双曾经温和的眼睛此刻像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我脸上。我不再伪装柔弱,

迎视他,清晰回应:“胁迫签署的文件,法律上可以撤销!”语气斩钉截铁,

尽管我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瞬间沁出的冷汗,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擂鼓般震耳欲聋。

林琛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一贯依赖他的妹妹会如此强硬。母亲是女强人,

她的女儿骨子里怎会是懦夫?我只是在家人面前卸下了铠甲,却错付了信任。我涉猎广泛,

天文地理、刑侦推理皆有钻研,短板唯在武力。此刻,无人护佑,我必须自保!

上次胎毛笔的异动,似乎悄然改变了我的体质。

我那常用来帮朋友分析男友是否出轨、推理老师监控习惯的刑侦能力,第一次,

要用在自己身上,指向母亲的死亡真相。林琛的反常,远超丧母之痛。

那更像凶手急于掩盖罪行的焦躁!难道,母亲真是他……?悔恨噬心!当初为何没坚持尸检?

母亲的遗体早已化为一捧灰烬,真相也随之湮灭。母亲身体一向硬朗,

上月我才陪她做了全面体检,报告一切正常!若她真是被林琛所害,一切就说得通了,

动机呢?耳边传来同事八卦某富豪遗产争夺战,婚生子与私生子对簿公堂。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惊雷炸响:林琛,他会不会……根本不是母亲的亲生子?那么,他是谁?

他的生父母何在?母亲又为何含辛茹苦养育他多年?矛盾撕扯着我:既希望他是亲哥,

这世上我最后的血缘;又恐惧他若是亲哥,这背叛的滋味太过锥心。真相的钥匙,

或许就在出生证明上。若他是亲生子,母亲的证件柜里必有他的出生证明,

通常会和我的放在一起。我知道母亲存放重要文件的地方——她的保险柜。但回家取,

难于登天。保镖环伺,其中多少已是林琛的爪牙?智取家门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

接下来的两天,我想策划一场精密战役。

精心挑选邀请名单:必须是平日里关系尚可、但林琛不太熟悉或不太在意的同事。

借口要足够自然、让人难以拒绝。母亲刚走,家里太冷清,想请大家来暖房聚聚,添点人气。

暖房这个理由源自短视频,带着一种年轻人对生死的另类化解,

也透着失去至亲后的脆弱需求,更容易激起同情。我反复推演:万一有人不来怎么办?

万一林琛不顾脸面硬拦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如何确保邀请的人能在同一时间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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