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带着潮湿的腥味,混着渔船柴油的味道,像是某种陈旧的记忆被翻动时散发出的气息。
林岚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鞋跟敲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雾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一手提着导游旗,一手攥着那份崭新的游客名单,纸边被潮气浸得微微卷起。
今天的团是临时加的,二十来个客人,多数是外地来的摄影爱好者。
她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脑子里却已经把行程在心里过了三遍 —— 上午灯塔,中午海鲜排档,下午老码头,傍晚去渔港看日落,晚上篝火晚会。
路线熟悉到她闭着眼都能走。
可就在她低头核对名单时,视线被一个名字牢牢钉住了。
—— 苏晴,女,生日 1995-07-12。
那一刻,林岚的呼吸在胸腔里停了半拍。
这个名字,她在二十年前就听过,而且听过无数次。
那时她才十岁,正是暑假,渔港的风带着潮湿的腥气,镇上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渔民苏老的女儿 —— 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七岁小女孩,在自家门口的石板路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岚记得,那天晚上,镇上所有的灯都亮得刺眼。
大人们举着手电筒在码头、小巷、礁石缝里乱照,小孩们被关在屋里,隔着窗户看外面晃动的人影。
她趴在自家的窗台上,看见苏老跪在码头边,双手扒着被海水拍湿的石阶,嘶哑地喊着女儿的名字。
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却刮不走那双眼睛里的绝望。
后来,案子不了了之。
有人说苏晴是被拐走了,有人说她掉进海里被卷走了,也有人说她被人藏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无论哪种说法,都没有证据。
林岚甩了甩头,把这些回忆从脑海里压下去。
名字相同,生日相同 —— 也许只是巧合。
全国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重名重生日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的指尖在纸上停了很久,连雾气打湿了手背都没察觉。
大巴车缓缓驶进码头,引擎声在雾中显得格外沉重。
车灯像两束被雾气削弱的光,在前方摇摇晃晃。
游客们陆续下车,带着各自的行李和好奇。
林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