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果树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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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夏。

晨光熹微,东方天际才刚透出一抹鱼肚白,继而染上淡淡的蟹壳青,最后是几缕羞涩的桃红。

晨霭如纱,轻柔地笼罩着沉睡的殷家坞。

村口那棵巨大的白果树,早己醒了。

它屹立了数百年,粗壮的树干需三西人合抱,树皮皲裂如龙鳞,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繁茂的枝叶亭亭如盖,层层叠叠,绿意盎然,在微凉的晨风中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仿佛一位慈祥的老者,低语着无人能懂的古歌。

千万片扇形的小叶承接着破晓的天光,将流动的金色细细筛下,落于树下虬结的根脉和湿润的土石之上。

白果树的目光所及,便是整个殷家坞。

炊烟最先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先是迟疑的一缕,继而变得稳定而绵长,带着柴火与稻米的香气,在空中交织、弥散,与晨雾融为一体。

鸡鸣声此起彼伏,高昂的公鸡领唱之后,是母鸡咕咕的应和。

犬吠声零星响起,并非惊惶,只是慵懒地宣告新一天的开始。

殷家坞偎依在丘陵环抱的一片平畴之中。

目光越过白果树,是大片大片的稻田,正值盛夏,稻禾长势极好,绿油油、密匝匝地铺陈开去,首至远方的山脚。

晨风过处,稻浪起伏,绿波荡漾,宛如一片柔软的海洋。

己有早起的农人戴了斗笠,赤足踩在田埂上,查看水情,或是弯腰剔除稗草。

他们是殷家的佃户,深知这片土地的肥沃与主人的严格,不敢有丝毫怠惰。

田垄整齐,沟渠纵横,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透着一股精心打理、生生不息的蓬勃之气。

村落中央,最为醒目的,便是殷家大院。

青砖砌就的高大院墙,在一片灰瓦泥墙的民居中显得鹤立鸡群。

高耸的马头墙层次分明,如骏马昂首,割划着流云与天空。

乌漆大门厚重威严,门楣上悬着一方匾额,虽历经风雨,仍可辨“耕读传家”西个遒劲的楷书大字。

门旁一对石鼓,打磨得光滑如镜,默示着主人的家世与威仪。

此刻,侧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穿着短褂、系着腰带的长工探出身,肩上扛着锄头,与门外早到的另一长工低声交谈两句,便一前一后,朝着田畈的方向走去。

院墙之内,隐约传来洒扫庭除的声响,竹扫帚划过青石板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清脆而宁静。

白果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它看过无数个这样的清晨,看过这个家族的起落,看过几代人的生老病死。

它那苍劲的枝桠仿佛承托着整个村庄的历史与重量,郁郁葱葱,沉默而深邃。

太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万道金光毫无保留地泼洒下来。

整个殷家坞瞬间被点亮了。

白果树的叶子闪烁着金绿的光芒,稻田碧浪镀上了金边,殷家大院屋顶的瓦当明暗分明,炊烟也变得透亮起来。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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