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身异世 · 残梦与血痕
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太阳穴里反复搅动，硬生生将意识从混沌的黑暗里拽了出来。
凌皓猛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斑驳的霉点，空气里老房子特有的潮味——得，又回到这破地方了。
又是那个梦。
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碴子西处飞溅的尖啸，还有身子骨被巨力撕扯的剧痛……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另一个世界街角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光。
一场要命的车祸。
一次离谱的穿越。
他现在成了这个平行世界里、同名同姓却更穷更惨的历史系学生凌皓。
钱包里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手机里空得能跑马的联系人列表，全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你在这儿屁都不是。
孤独感跟冰水似的，兜头浇下来，透心凉。
他偏过头，瞅见了枕头边上那个睡得西仰八叉的小石团子，肚皮还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啧。
幸好还有这小玩意儿陪着。
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庆幸，当初鬼使神差点开了学校论坛里那个“岐云山村传统文化考察”的破招募帖。
穷是穷了点，但不去哪遇得见岳崇？
他的山神大人。
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又是地动又是龙吟的，折腾得天翻地覆。
工程队那帮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了，嘴里还嚷嚷着“山神发怒啦”。
凌皓自己也吓得够呛，农家乐的硬板床上，凌皓一夜无眠。
白天的恐怖景象和那声灵魂咆哮在脑中不断回放。
就在他试图用科学解释一切时，一个冰冷无情的机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炸开：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古灵韵反应...分析：未知血脉契合度99.99%...判定：血契链接建立成功...绑定中...文化守护系统激活成功！
宿主：凌皓不是幻觉！
核心任务：守护与传承此界濒危的东方文明之火。
当前绑定契约伙伴：‘石麟龙王’（极度虚弱状态/灵识苏醒）契约关系：共生一系列信息流涌入脑海。
穿越、系统、血契……还有一个名为“岳崇”的契约伙伴。
在回城的巴士上，凌皓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包里少了点什么。
首到回到冰冷的出租屋，他才发现背包侧袋里的能量棒和巧克力不翼而飞，包装袋被撕开，边缘沾着奇怪的灰白色石屑。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他故意将一包新买的薯片放在桌上，然后假装看书，用余光死死盯着。
几分钟后——桌上的薯片袋，自己动了一下。
一道巴掌大小、由灰扑扑石粒勉强凝聚成的Q版石狮子虚影，正努力地把脑袋往薯片袋里拱！
这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但当时他被人搀着回了借住的农家后，除了手指头上的伤口还一蹦一蹦地疼外，什么事也没发生，也就没当回事。
后面两天，开发项目停了，他们班同学就在村里做些不痛不痒的访谈。
可凌皓总觉得后脖子发凉，不对劲。
只要他一个人往村后那片老林子里钻，后头准有动静——窸窸窣窣，像是小石子滚，又像是极轻的脚步声。
可每次猛一回头，除了风吹草动，树影子乱晃，毛都没有。
但那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的感觉，阴魂不散，让他脊梁骨嗖嗖冒冷气。
第三天，全班在林子里野餐。
同学们把包和吃食往地上一扔，全都撒欢儿跑去小溪边拍照了。
凌皓水杯忘了拿，独自折回去。
刚靠近空地，那窸窣声又来了！
就在放食物的背包后头！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绕过去，猛地一转身！
只见一个巴掌大、灰扑扑的影子“嗖”一下从包后头窜出来，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眨眼就钻进了旁边密匝匝的树荫里，没影了。
凌皓心咚咚跳，过去一检查背包——得，一包牛肉干被撕开了，包装上留着几个小小的牙印，边缘还沾着点石屑子，肉干少了一半。
野餐结束，人散了，凌皓心里还惦记着那鬼影子。
他借口溜达，又一个人摸回那林子，特意掰了块巧克力，大大方方放在个显眼的树根上，自己躲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头蹲着。
等啊等，等到他快要不耐烦了，那小黑影才悄没声儿地从落叶堆里“渗”了出来，贼头贼脑地左右张望——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用碎石头和泥巴攒出来的迷你石狮子！
造型古里古怪，但因为个头太小，反倒透着一股笨拙的可爱劲儿。
它小心翼翼地凑近巧克力，耸着鼻子闻了闻，然后试探性地张开小石嘴，啃了一小口。
就这当口，凌皓的手机没留神，“咔哒”一声轻响碰到了树干。
小石狮吓得浑身一激灵，所有石粒都炸起来了，叼起剩下的巧克力扭头就往土里钻。
凌皓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脱口而出：“喂！
那是我的巧克力！”
那小家伙猛地刹住，居然真回过头来。
两颗最亮的小石子做的眼睛，警惕又好奇地“瞪”着凌皓。
一人一怪，就在这寂静的林子里大眼瞪小眼。
僵持了几秒，它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突然把巧克力往地上一撂，然后用一种奶凶奶凶、偏又拖着古老回音的调子开口：“……凡…凡人！
此物…甚好！
明日…再献此物来此！
本座…便饶恕你惊扰之罪！”
说完，“噗”一下，散成一堆毫不起眼的小石粒，融进地面，彻底没影了。
几乎同时，那个冰冷又机械的系统音再次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这次清楚得吓人：“叮！
确认与‘地脉守护灵（极度虚弱状态）’成功建立初步联系。
文化守护系统正式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山灵的馈赠。
目标：满足守护灵的小小要求，获取它的信任。
奖励：地脉感知（初级）、启动资金。”
凌皓瞪着地上那半块被“嫌弃”的巧克力，再想想脑子里那个又傲娇又虚的小嗓音，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算哪门子山神大人，”他低声吐槽，“明明就是个偷嘴吃还死要面子的小家伙嘛！”
他还想到了之前受伤时脑海里出现过的声音，那时还以为是幻觉，原来是真的啊！
得，他也赶上这穿越大军，得到穿越人士必备的系统了。
还与一位山神契约了！
祂还跟他回了他住的地方，现在就出现在他的枕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