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餐桌上,把牛排的油光映得格外刺眼。我坐在欧式长桌的一端,
指尖反复摩挲着红酒杯的杯脚 —— 这是傅景深去年生日时送我的,说是意大利手工定制,
杯壁薄得像蝉翼。可现在,杯子里的红酒已经凉透,就像我等了三个小时的心情。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傅景深推门进来时,
风裹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起涌进来 —— 不是我用了三年的 lavender 香薰味,
是陌生的栀子花香,甜得发腻,像柳如烟惯用的那款香水。他没看餐桌上的烛光,
径直走到我面前,把一叠文件拍在我手背上。纸张边缘锋利,硌得我虎口发麻。“签了。
”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就像在说 “今天吃了什么” 一样随意。我低头,
离婚协议四个字印在封面上,烫金的字体在暖光下显得格外冰冷。更让我心口发紧的是,
文件袋里还夹着张浅蓝色的纸,标题是 “代孕补充协议”。“替柳如烟怀个孩子,
” 傅景深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了一下,“生完孩子,傅家给你两千万补偿金,从此两清。
”我指尖抖得厉害,连文件都快抓不住。
三年前暴雨里的场景突然撞进脑子里 —— 他抱着我在漏雨的工棚角落发抖,
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晚晚,等我成功了,一定让你住最大的房子,
戴最亮的钻戒,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傅景深,” 我抬起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暴雨里说的话吗?”他动作顿住,抬眼看向我时,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只有化不开的冷:“苏晚,别装深情了。你当初嫁进傅家,不就是图傅家的钱,
图我傅景深的身份?”“图钱?” 我几乎要笑出来,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疼。就在这时,
玄关处传来轻响。柳如烟穿着我的真丝睡袍,慢悠悠地从客房走出来,右手轻轻扶着腰,
脸上带着怯怯的笑:“景深,我胃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刚才在外面吹了风……”我盯着她身上那件睡袍 —— 是我生日时傅景深送的,
领口绣着我名字的缩写 “SW”,淡紫色的真丝被她穿得松松垮垮。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看着傅景深,他皱了皱眉,
却没有让柳如烟换掉睡袍,反而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我想等你回来。” 柳如烟把头靠在他肩上,眼神却越过他,直直地看向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我突然笑出了眼泪,抬手擦掉时,指腹全是冰凉的水渍。
原来这三年的感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 “图钱” 的交易;原来我珍视的一切,
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替代的东西。第一章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第一次见傅景深,
是在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我抱着一摞建筑设计稿往礼堂跑,转弯时没注意,
直接撞进一个坚实的怀里。咖啡杯脱手,褐色的液体泼在对方灰色的西装上,
晕开一大片污渍。我吓得赶紧道歉,蹲下去捡散落的图纸,
手指却先一步碰到了一张画着设计图的纸。“苏晚?”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惊讶,
“建筑系金奖得主?”我抬头,看见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个子很高,眉眼深邃,
西装上的咖啡渍虽然显眼,却没影响他身上的气质。他手里拿着我的设计稿,
指尖停在签名处 —— 那是我熬夜改了七遍的毕业设计,主题是 “城市里的阳光屋”。
后来他说,那天阳光刚好落在我沾着咖啡渍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星,
连带着我手里那些画满线条的图纸,都变得特别生动。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挤在月租八百的出租屋里。他刚创业,天天泡在工地,鞋子上永远沾着泥;我在设计院实习,
通宵改图纸是常事。有次我加班到凌晨三点,回家时看见他坐在楼梯口,怀里抱着个保温桶,
眼睛通红。“晚晚,” 他站起来,把保温桶递给我,“给你炖了排骨汤,热了三次,
应该还温着。”桶里的汤还冒着热气,我喝着喝着就哭了。他笨拙地帮我擦眼泪,
说:“再等等,等我把这个项目做完,咱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让你不用再挤地铁。
”第二年冬天,他的工地出了意外,暴雨冲垮了临时搭建的工棚,工人受伤,项目被迫停工。
债主天天堵在公司门口,他把所有积蓄都赔了进去,还欠了一大笔钱。那天暴雨下得特别大,
他抱着我在漏雨的工棚里发抖,窗外是呼啸的寒风,棚顶的塑料布被吹得哗啦啦响。
他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哑得厉害:“晚晚,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不怕受苦,
” 我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怕的是你放弃。”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
那天之后,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跑遍了全城找投资,鞋子磨破了两双,
终于拉到了第一笔资金。可现在,他成功了,有了最大的房子,有了花不完的钱,
却忘了当初那个愿意陪他挤出租屋、喝冷汤的人。“协议我不会签。” 我把文件推回给他,
起身时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餐椅。椅子撞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傅景深皱眉,
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苏晚,别给脸不要脸。柳如烟身体不好,怀不上孩子,
你替她生个,对你我都好。”“对你好,还是对她好?” 我盯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突然想起上周的事 —— 他发烧到 39 度,我守在他床边一夜没睡,
每隔一小时就给他擦一次身。凌晨四点,柳如烟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自己感冒了,
他立刻爬起来,连外套都没穿就往外跑。我追到门口,看着他把柳如烟裹在自己的大衣里,
小心翼翼地塞进车里。寒风把我的睡衣吹得猎猎作响,我站在门口,直到车影消失在街角,
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景深,” 柳如烟突然捂住肚子,眉头皱起来,脸色发白,
“我好像有点疼,可能是昨晚吃了生冷的东西……”傅景深脸色瞬间变了,再也没看我一眼,
一把推开我就往门外走:“苏晚,你最好识相点,别逼我对你动手。”门被重重关上的瞬间,
我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茶几底下有个东西滚到我脚边,
我捡起来一看 —— 是颗白色的药片,包装上印着 “紧急避孕药” 的字样。
这是他早上吃的。出门前他还抱着我说:“晚晚,最近别太累,咱们可以开始备孕了,
我想要个像你的女儿。”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有孩子。
他只是想让我替柳如烟生孩子,生完孩子,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
第二章 婆婆的下马威第二天早上,我把冷掉的牛排倒进垃圾桶,刚把早餐端上桌,
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是傅家老宅的司机张叔。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个公文包,
表情客气却疏离:“少奶奶,老夫人让您现在过去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这趟鸿门宴躲不过。傅景深的母亲于岚,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这个 “凤凰女”。
我们结婚那天,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我们傅家不需要只会依附男人的菟丝花,苏晚,
你最好早点明白自己的位置。”去老宅的路上,车窗外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金黄的叶子被风吹得打转,像我此刻的心情。我想起第一次去傅家老宅,于岚把我带到书房,
指着墙上的油画说:“这是我年轻时在巴黎买的,你这种从小在小地方长大的孩子,
应该没见过吧?”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对傅景深好,对她好,
总有一天能得到她的认可。现在才知道,有些偏见,从一开始就根深蒂固。
老宅的大门敞开着,佣人领着我往客厅走。还没进门,就听见于岚的声音,
带着惯有的威严:“知道错了吗?”我走进客厅,看见于岚坐在紫檀木沙发上,
手里把玩着翡翠镯子,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却没让她看起来温和半分。
地上跪着个佣人,是昨天给柳如烟送睡袍的李阿姨,她头埋得很低,肩膀不停发抖。
“老夫人,我错了,” 李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听柳小姐的话,
把少奶奶的睡袍给她穿,我再也不敢了……”“不敢?” 于岚冷笑一声,
抬手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傅家雇你,是让你伺候少奶奶的,
不是让你帮外人欺负少奶奶的。滚去账房领这个月的工资,以后别再出现在傅家。
”李阿姨哭着磕头,被门口的保安扶了出去。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于岚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像带着刺。“苏晚,” 她开口,语气里满是不满,“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解释什么?
” 我走到她面前,挺直脊背,“解释我丈夫带别的女人回家过夜,
还是解释他让我替那个女人代孕?”“放肆!” 于岚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
青瓷碎片溅到我脚边,茶水浸湿了我的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苏晚,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景深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柳如烟怀不上孩子,
你作为傅家的少奶奶,替他延续香火是你的本分!”“我的本分不是当生育工具。
” 我看着她,想起她年轻时也是个独立的女性,曾经在傅氏集团担任高管,
后来因为傅伯伯的要求才退居幕后,“于阿姨,您也是女人,
当年傅伯伯要是让您替别的女人生孩子,您愿意吗?”她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即又被冰冷取代:“你这是在教训我?”“不敢。
” 我从包里拿出昨天傅景深给我的离婚协议,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只是来告诉您,
我要和傅景深离婚。”于岚拿起协议,翻了几页,突然笑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离婚可以,但你别想从傅家拿走一分钱。你当初嫁进来时,
傅家没要你一分嫁妆,现在离婚,你也得净身出户。”我心里一沉,果然,
这也是傅景深的意思。他昨晚说的 “两千万补偿金”,不过是让我乖乖听话的诱饵。
如果我不同意代孕,就连离婚后最基本的保障,他都不愿意给我。走出老宅时,手机响了,
是医院的电话,让我去拿上周体检的报告。我打车去了医院,拿到报告时,手指都在抖。
翻到最后一页,“早孕六周” 四个字印在纸上,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我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在我和傅景深的感情走到尽头的时候,
在他让我替别的女人代孕的时候。我把报告折好,放进包里,走出医院时,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第三章 他的算计有多狠回到家,我把体检报告藏在枕头底下,
决定找傅景深谈最后一次。如果他还有一丝念及旧情,我或许…… 或许还能给他一次机会。
晚上七点,傅景深回来了。他身上的栀子花香更浓了,柳如烟竟然跟在他身后,
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苏晚,考虑得怎么样了?” 傅景深换鞋时没看我,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同意代孕,还是同意离婚?”柳如烟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看向我时却带着一丝怜悯:“苏小姐,我知道让你替我生孩子委屈你了,
但是我真的很爱景深,也很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
我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对待,傅家给你的补偿金,我也会再添一百万……”“滚出去。
” 我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傅景深皱眉,转过身看向我:“苏晚,
你闹够了没有?如烟好心跟你商量,你别给脸不要脸。”“闹?” 我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
猛地泼在他脸上。冷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打湿了他的衬衫,
露出里面隐约的疤痕 —— 那是当年他被债主追债时,我替他挡了一刀留下的疤,
现在还在他左胸的位置,淡粉色的痕迹像条小虫子。“傅景深,你摸着良心说,
” 我盯着他的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三年前是谁在你创业失败,
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把父母留下的房子卖了给你还债?是谁在你被债主堵在公司门口,
差点被打的时候,替你挡了一刀,缝了八针?是谁在你发烧到 39 度的时候,
守了你一夜,连眼都没合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别过脸,
声音低了下去:“那些都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是,我自愿的。” 我笑出眼泪,
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我自愿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自愿陪你吃了两年的泡面,
自愿在你最难的时候陪着你,自愿…… 变成你眼里图钱的女人。”柳如烟突然扶住肚子,
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晃了晃,像是要摔倒:“景深,我…… 我有点不舒服,
肚子好疼……”傅景深脸色大变,再也没看我一眼,一把抱起柳如烟就往门外走。
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苏晚,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让你爸妈在老家待不下去。”门被重重关上的瞬间,我滑坐在地上,
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体检报告,
手指轻轻抚摸着 “早孕六周” 那几个字,眼泪晕开了纸上的墨迹。原来在他心里,
我和我爸妈,都只是他可以威胁的对象。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腹痛惊醒。肚子一阵阵抽痛,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挣扎着想起身去医院,刚走到客厅,
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 是于岚的私人医生王医生,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个医药箱,
站在客厅中央。“少奶奶,”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客气,
“老夫人让我来给您做个检查。”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于岚早就知道我怀孕了,
她让王医生来,不是关心我,是想确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傅家的种。
“老夫人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我问。王医生没回答,只是打开医药箱,
拿出听诊器:“少奶奶,先做检查吧,老夫人还在等结果。”检查过程中,
王医生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皱皱眉。我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于岚接下来会做什么。检查结束后,王医生收拾医药箱,欲言又止:“少奶奶,
您的身体不太好,孕酮有点低,这孩子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受刺激了。
老夫人说…… 她不会让傅家的骨肉流落在外。”我攥紧了沙发上的靠垫,
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原来连于岚都在算计我,她不是关心我,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关心傅家的血脉。第四章 离婚那天的惊雷第二天早上,我把体检报告放进包里,
提前半小时到了民政局门口。秋天的风很凉,吹得我头发乱飞。我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上,
看着来往的情侣手牵着手走进大门,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想起三年前我和傅景深来领证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秋天,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说:“晚晚,向日葵代表着阳光,以后我会像向日葵跟着太阳一样,永远陪着你。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语气里满是真诚。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九点整,
傅景深的车停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下车时没看我,
径直往民政局门口走。“签吧。”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和笔,递到我面前,
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我盯着他手腕上的疤痕 —— 那是当年替他挡刀时留下的,现在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如果不是这个疤痕,我几乎要以为,以前那个温柔的傅景深,只是我的一场梦。“傅景深,
” 我从包里拿出体检报告,放在他面前,“我怀孕了。”他的笔突然掉在地上,
金属笔身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腰去捡笔,手指却一直在抖,
试了好几次才把笔捡起来。“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你…… 怀孕了?”“嗯,六周了。” 我点头,声音很轻,
“但这婚,我还是要离。”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晚晚,
别闹了,我们回家。代孕的事我不提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好好过日子?”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你让别的女人穿我的睡袍,
睡我的床,吃我做的饭,现在跟我说好好过日子?傅景深,太晚了,我已经不想过了。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如烟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
径直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苏晚,你这个贱人!竟然用孩子来绑住景深!
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留在傅家吗?做梦!”我被她骂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她突然往后一倒,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尖叫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疼!景深,我的孩子!
”傅景深脸色大变,再也没看我一眼,冲过去抱起柳如烟就往路边的出租车跑。跑了两步,